不得不說,酋長的話一針見血。</br> 有時候,一點點的軟弱和屈服,會鑄成大錯,尤其是面對有野心的人。</br> 長老們神色也都凝重起來。</br> 一個長老搖搖頭說,“酋長,你看得透徹,其他部落呢?聯(lián)合其他部落抵抗,怕是太難了。我們澳陸上爭斗不斷,沒有哪個部落間不是有仇的,方昊又給出這么大的誘惑,誰能抵抗得了?”</br> “不說別人,這個誘惑我們也沒辦法拒絕啊。”</br> “哎……”其他長老也是嘆息。</br> 又商量了一會兒,誰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br> 最后,酋長說,“先觀望吧,晚上好好招待他們,然后,看方昊之后的動向,再做決定。”</br> 見酋長決定下來,長老們都散去了。</br> 所謂的晚宴,也就是外面架上篝火,燒烤一些簡單的魚肉,但,確實是部落里最好的食物了。</br> 酋長還準備了歌舞助興。</br> 總的來說,方昊還是很滿意,很感激的。</br> 吃飽喝足,又睡了一覺后,第二天,方昊帶上一行人再次出發(fā)。</br> 現在他已經拿到了整個澳陸的地圖,這塊大陸上,比較強大的部落,一共有三個,森羅族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個,分別是咖納族、峰谷族,其他比較小的部落,有十幾個,大多依附于這三個部落。</br>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方昊朝著最近的咖納族前進。</br> 路上,兩邊的農田越來越多,小村落的民房極其簡單,農民的穿著也很差,基本看不出顏色。</br> 發(fā)展層次與森羅族差不多。</br> 按照森羅族酋長的說法,他們三個實力比較強的部落,實力差不多,戰(zhàn)爭不斷。</br> 現在處于三足鼎立的階段,誰也沒辦法完成統(tǒng)一。</br> 而,既然不能統(tǒng)一,戰(zhàn)爭是難免的。</br> 大約走出一百里,進入了咖納族的地盤,穿著和茅草屋的風格有所改變,變化不大,但一眼就看得出來。</br> 比如,森羅族的茅草屋是尖頂的,而咖納族的茅草屋是平頂的。</br> 這種變化,無非是一種風格,從上至下,故意與其他部落劃分界限的一種方式。</br> 包括大夏國南明朝大陸,大秦武國大陸上的國家,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凝聚國民,制造區(qū)別的。</br> 文化,從上至下改變容易,而從下至上改變,難上加難。</br> 剛剛進入咖納族地盤沒多久,前方奔來二十多人的騎兵,馬匹與森羅族的水平差不多。</br> 為首的勒馬停下。</br> 看向方昊一行人,眼神中充滿戒備。</br> “你們,就是從澳陸外來的?”為首的說。</br> 方昊也勒馬停下,淡聲說,“是!”</br> 為首那人穿著灰色袍子,一邊肩膀露出來,額頭上畫著油彩,顯然,是咖納族部落中,比較上層的裝扮。</br> 灰袍男子說,“我們部落首領有情,請隨我來。”</br> “不要都來,帶幾個人即可。”</br> 方昊沒有拒絕,帶上蓬月紅蔓蔣川,跟上他們。</br> 蓬月嘴里吃著泡泡糖,邊走邊嘟囔,“方昊,我真理解不了你,明明打一架就能成的事,你非要花錢,你是不是錢太多了,如果太多,都給我行不……”</br> 紅蔓走在方昊身邊,眨了眨大眼睛,小聲說,“要不要我把幾個部落的頭,全干掉,我要的不多,你給我一百萬金幣就行。”</br> 方昊無奈無奈的,“紅蔓,我明明買了你一年的,拿了我五百萬金幣還不夠么?還跟我要一百萬金幣,你臉皮厚不厚。”</br> “有錢就行,臉皮可以不要。”紅蔓吹了一個泡泡說。</br> 大約走出二十里地,前方有一個比較大的村落,房屋有上百個,建造水平與森羅族差不多。</br> 從一路上的觀察來看,這個澳陸上,還沒有形成有規(guī)模的城市。</br> 商業(yè)很少很少。</br> 賣東西的就在路邊,或者背著筐邊走邊叫賣。</br> 落后,是真的落后。</br> 這種發(fā)展層次,若是被其他國家發(fā)現了,絕對是難以生存的。</br> 村落外,有兩三米高的土石圍墻,門是木頭的。</br> 推開門,灰袍男子帶著方昊幾人,走去中央最大的一個房屋,顯然是部落首領居住的。</br> 進入房間后,首位上坐著一個老者。</br> 身穿一襲大紅袍,不過顏色不怎么鮮亮,因為是麻布的,染色也不太好。</br> 老者的個子不高,也不是很強壯,頭戴一個赤金色的頭冠,皮膚比較蒼白,皺紋和胡子很多。</br> 灰袍男子拱手一禮說,“酋長,人帶來了。”</br> 酋長揮揮手,灰袍男子走了下去,房間內還有幾個拿著長矛的侍衛(wèi),矛頭上銹跡斑斑,顯然是青銅的。</br> 青銅比鐵的硬度,要差很多。</br> 酋長看了看方昊,神色平淡的說,“聽說,你們賣給森羅族武器?”</br> “是的。”方昊說。</br> 這種事,沒必要瞞著,瞞也瞞不住。</br> “你就四個人,來我部落里,不擔心我們殺了你么?”酋長眼神凜冽。</br> “你要知道,我們跟森羅族常年戰(zhàn)爭,你幫森羅族,就是與我咖納族為敵,這個你不懂么?”</br> “怎么?你威脅我們?”還沒等方昊說話,蓬月上前一步說,眼中殺氣頓顯。</br> 極為漂亮的俏臉,此刻冷極了,連方昊都感覺一陣寒意。</br> “要不,我先殺了他?”蓬月回過頭,對方昊說。</br> “我說姑奶奶,你能不能安靜點。”方昊無奈的說。</br> “人家是跟我方昊談,又不是跟你談。”</br> 酋長這才看向蓬月,這塊大陸上的人,不懂玄氣修為,看不出蓬月的實力深淺。</br> 只看得出蓬月漂亮,是那種漂亮得不像話的漂亮,細皮嫩肉的。</br> “你,口出不遜,若是愿意入我后宮,我免你一死!”</br> 此話一出,蓬月拔出刀,寒光一閃,酋長的耳朵掉了下來。</br> “你再說!我馬上殺了你。”聲音冷極了。</br>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在場的人全驚呆了,蓬月的速度太快太快,不僅方昊來不及阻止,酋長身邊的侍衛(wèi)也沒來得及,甚至沒看清蓬月是怎么出刀的。</br> 嗤!酋長的耳朵掉下來,鮮血噴出來。</br> 整個腦袋,宛如血人一般。</br> 方昊知道,蓬月是真的生氣了,其實,方昊也很生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