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立刻再派人給刺史大人送一千金幣……不送兩千,趕緊把這件事給我壓下來,同時老爺我還要這禹州小報的人都去死!”老員外氣急敗壞。</br> 這小報上寫的太清楚了,讓他都害怕了。</br> 要引起民憤了。</br> 他叫余文博,禹州城大名鼎鼎的大地主就是此人,雖然沒有任何官職,也不在禹州城四大家族之列,但這位余員外也不是一般人。</br> 年輕人還中過舉人,現在禹州城外有著足足一萬畝的田產,絕對的大戶人家。</br> 自然,依附在他之下的也有著無數的佃戶。</br> 長久以來,這位余員外沒少壓榨這些佃戶,明面上人家叫他余員外,背地里都叫他余扒皮。</br> 別看年紀不小了,但人老心不老,就在十日前,這位余員外看上了一家佃戶的女兒,不過十六歲。</br> 結果,趁著酒勁,在城外的莊園之中,直接強暴了可憐的少女。</br> 這種事,這位余員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正常而言給十枚二十枚金幣就解決了。</br> 但這次,他碰到了烈性子的佃戶,直接告了官,但卻被他一千枚金幣給壓了下來。</br> 甚至還把那家佃戶好好的收拾了一頓。</br>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么該結束了,但沒想到此刻突然間鬧大了。</br> 然而沒多久,余員外派去送錢的管家回來了。</br> “老爺,城主府的人說了,不收了,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擺平!”</br> “你說什么?”瞬間,余員外怔住了。</br> “不要錢?怎么會這樣?那禹州小報的人呢,能不能直接查辦了?”</br> 管家聞言,更是連連搖頭。</br> “不行啊,奴才今天在街上聽到了一些,這禹州小報是伯爵府的少爺創辦的,就連刺史大人都沒轍呢!”</br> “這……”瞬間,余員外更是臉色大變。</br> “老爺我和那個敗家子也沒什么仇怨啊,干嘛要找老爺我的麻煩?”</br> 隨即想了想,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br> “去,帶著五千金幣去找這個敗家子,一定要把這件事給我壓下來,不能再繼續了!”余員外開口吩咐道。</br> 雖然金幣很心疼,但只要壓下來就行。</br> 否則,周圍那些人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br> 一個人他不在意,他是員外老爺,正常而言誰敢對他不敬,他慢慢弄死他都正常。</br> 但這次,他不敢了。</br> 人太多了!</br> 而且,今天潑的是糞便,明天砸石頭都可能。</br> 很快,管家又出門送錢去了,要找方昊。</br> 另一處,梁家的府邸內,梁啟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上,身前站著一人,正是梁啟的親侄子,也是禹州小報所寫的惡吏!</br> 一個主管禹州城刑房的典吏,名為梁寬。</br> “大伯,你可一定要幫我啊,都是那該死的禹州小報,絕對是污蔑,污蔑啊!”梁寬看著梁啟陰沉的臉色,連忙開口。</br> “應該查封的,查封了就行了!”</br> 梁啟聞言,再度一陣惱怒,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br> “閉嘴,那是方昊辦的,有本事你去查封試試?”</br> “什么?竟然是那個敗家子?”梁寬很意外。</br> “敗家子?我看你們才是敗家子!”梁啟聞言,再度怒斥一聲。</br> 不僅罵了梁寬,連帶著一旁的兒子梁柱也一起罵了。</br> 到現在,還敢說方昊是敗家子?</br> 在梁啟看來,簡直是一點腦子都沒有。</br> “立刻想辦法把事情都擺平,不要再出什么亂子,這段時間給我安分點!”梁啟怒罵道。</br> 此時此刻,他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br> 一大早的,他就看到了禹州小報的報道,并且見了盧乾,但二人都沒有任何辦法。</br> 禹州小報上并沒有寫出具體名字,都是以某員外某惡吏來代表。</br> 而且,人家還爆出了證據的,并非胡說八道。</br> 再加上背后是方昊這位伯爵府少爺,他們也沒有辦法。</br> 狠狠的教訓了一番梁寬這個不成器的侄子,梁啟就不管了。</br> 整個下午,方昊都在客棧,心情頗為不錯。</br> 一直到很晚才回府。</br> 剛一到大門口,早已等待了許久的余員外的大管家連忙走了上來。</br> “見過方少爺!”</br> “你是誰?本少爺不認識你!”方昊看著來人說道。</br> 余員外的大管家自然知道方昊這位敗家子二世主的名聲,不敢怠慢,連忙呈上了金票。</br> 足足五千金幣!</br> “小的是余文耀老爺的管家,奉我家員外老爺的命令,給方少爺奉上點小心意,以前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方少爺多多諒解!”</br> 方昊一聽,頓時明白了,掃了一眼后方昊露出一絲不屑的模樣。</br> “五千金票,想收買本少爺嗎?”</br> 管家一聽,連忙搖頭。</br> “不敢不敢,我們老爺說了,只是想給方少爺交給朋友,之前可能有什么誤會的地方,老爺愿意親自給少爺賠罪,只是今日老爺病了,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所以還請少爺恕罪!”</br> 方昊冷笑,原本他不想理這人的,但轉念一想,他笑了。</br>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干嘛不收?</br> 再說了,誰說自己收了錢就辦事的?</br> “金票留下,人可以走了,本少爺和你們老爺么啥過節的,也不認識!”方昊開口說道。</br> 聽到這話,大管家頓時臉上一喜。</br> 成了啊!</br> “是是是,多謝方少爺,多謝!”說完,連忙將金票交到了郝建手中,然后再度躬身行禮后離去。</br> 看著方人離去,為人頗為正直的武大忍不住皺眉。</br> “少爺,這點錢就把您收買了?”</br> 他這兩日也聽到了不少這位余員外的事情,絕對不是個好人。</br> 現在少爺收了人家的錢,難道就這么算了?</br> 他還是還記得少爺說要一查到底的。</br> “收買?他們也配?”方昊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br> “通知梁羽生,內容又有了,就說有人送五千金幣給禹州小報,妄圖收買,結果被嚴詞拒絕了,禹州小報要秉持正義,絕對不受收買,更不受惡勢力低頭!”</br> 武大一聽,頓時一怔。</br> 隨即他明白了。</br> 少爺這是要吃白膜啊!</br> 收錢,不辦事,而且還要狠狠的搞一頓,有點類似之前張鳳翔等人十萬金幣那次的事情。</br> 武大雖然隱約覺得這樣不好,但卻有些期待了起來。</br> 甚至,覺得這么做反而很暢快與解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