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琒所言很在理,婉兒心里也明白,但是,寇琒畢竟沒有婉兒了解母親,去查線索的時候,很可能漏掉一些細節,而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個線索,婉兒不想錯過,就算冒點風險也值得。</br> “寇琒,我必須去。”婉兒搖頭。</br> “很多年了,這是我第一次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我不想錯過。”</br> 見無法改變婉兒的決定,寇琒沒有再多說,反正,他想好了,誰要是敢傷害婉兒,他一定第一個殺了他。</br> 兩人一起來到瞿府,一個很大的宅子,前后有三進院落,外墻高聳,門外有四個精壯守衛,朱紅色的大門上方鑲嵌著兩個燙金大字‘瞿府’。</br> 婉兒走上前與守衛說明來意,“這位大哥,請您通報一聲,我想見瞿少爺。”</br> 守衛眼睛瞇了瞇,打量一下兩人,穿著還算可以,但也不像大富之人,武功修為不錯,但,在大秦這個地方,這個級別修為的人,不少。</br> 當然,婉兒與寇琒的修為,都是隱藏了的,守衛看出的,不過是一般高手。</br> 守衛看婉兒很是漂亮,以為是少爺在外的風流債,于是盤問了起來,“你叫什么名字,來見瞿府的哪一個少爺,你不說清楚,我如何去通報。”</br> “這……”婉兒猶豫了一下。</br> 告訴他真名肯定不行的,于是隨便編了一個名字,“我的名字叫向彤,瞿府有幾個少爺?”</br> 聽了這話,守衛有些神色不善,“你不知道找哪一個少爺,還敢來?”</br> 見守衛對婉兒說話無禮,寇琒神色漸冷,上前一步,擋在婉兒面前,冷哼了一聲,“讓你通報,你就趕緊去通報,哪里這么多廢話?”</br> “哪個少爺,你瞿府內有幾個少爺,我們為何要知道?”</br> “就找那個經常外出的少爺!”</br> 說這話時,寇琒的戾氣很重,眼中的殺意猶如實質,守衛感覺如墜冰窟,心驚膽戰,愣是恍惚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br> 聲音有些顫,“大哥,我只是個守門的,你不要難為我……你不說清楚,我怎么去通報,要是通報錯了,我會挨板子的。”</br> “哼!”寇琒眼中一片冰冷。</br> “你通報錯了,不過是挨板子而已,你若是不通報,我讓你下輩子站不起來。”</br> 守衛的臉色難看極了,身為瞿府的人,他一直狗仗人勢,欺負別人,何時受過這種氣,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真的能把他打趴下。</br> 這個感覺很奇怪,因為對方的修為,看上去并不是很高。</br> 這時,其他三個守衛也圍過來,四個人抱作一團,膽子大了很多。</br> 另外一個守衛很不耐煩,“你們算什么東西,瞿府的少爺,是誰想見就見的么?趕緊滾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br> 還有一個守衛,把武器亮了亮,一副要打架的姿態。</br> “滾,趕緊滾!”</br> 寇琒無奈冷笑,有一些人,你尊重他是沒用的,他們寧愿做一只亂吠的狗,也不想做一個通情達理的人。</br> 婉兒拉了拉寇琒的衣角,小聲說,“寇琒,我們走吧,別跟他們一般見識。”</br> 寇琒搖頭,“婉兒,他們若是辱我,我不會介意,但,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你無禮。”</br> 說罷,寇琒突然化作一道幻影。</br> 砰砰砰!</br> 幾聲脆響,四個守衛全被打趴下了,每個人被扇了一個耳光,右臉上有一塊深深的巴掌印,鮮血滲出來。</br> 而幾乎沒人看清寇琒是怎么出手的。</br> 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了。</br> 即便婉兒已經是宗師級高手,也看不清寇琒出手的軌跡。</br> “啊啊啊……”</br> 四個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br> 一些路人圍了上來,與此同時,府邸內也出來了幾個人,都是高手。</br> “怎么回事?”府邸內一個老者,看了看現場。</br> 地上倒著的四個守衛,臉上血淋淋一片,牙齒都飛出去了,疼得說話費勁,抬手指了指寇琒。</br> “是他……他打人。”</br> 這個老者的修為要高些,以他的分辨能力,馬上判斷出寇琒不是一般的高手,而且,連他也看不出深淺,也就是說,對方比他要強很多。</br> 遇上硬茬了!</br> 老者抱了抱拳,“這位武友,不知你為何動手打人?”</br> 寇琒冰冷一笑,“現在,你愿意好好談了?既然你還算懂禮貌,我再對你說一遍。我與婉兒來此,是想見瞿少爺一面,有一點事情想要問問他。這幾個看門的說話難聽,我教訓他們一下而已。”</br> 聽了這話,老者大致明白了。</br> 幾個守衛一定是說了難聽的話,惹惱了他,他才動手打人。</br> 這時已經有了許多路人圍觀,瞿家在秦都城是數得上數的家族,出了這種事,大家自然關注。</br> 一些人,覺得,寇琒一定是瘋了,敢惹瞿家的人。</br> 也有一些人,想看看,瞿家人怎么把面子找回來,收這個場。</br> 老者神色難看極了。</br> 現在,若是不能收好場,瞿家會成為秦都城里的笑話的。</br> “不管怎么說,你也不該打人。”</br> “瞿家一共三個少爺,你認識的是哪一個?若是瞿少爺與你的關系很好,這件事可以算了。”</br> 寇琒無奈搖頭,“我本以為,來了個明事理的,原來,都一個樣。”</br> 婉兒又拉了拉寇琒衣角,不想把事情鬧大,“寇琒,算了吧,我們改日再來……”</br> “不行!”寇琒語氣堅決。</br> “今天,我要一起見三個少爺,他們讓我見也得見,不讓我見,我就打到他們來見你。”</br> 老者冷哼了一聲,“你好大的口氣!”</br> “是么?”寇琒冷笑。</br> 突然,他欺身而上,又是啪!一生脆響,老者飛了出去。與其他幾個守衛一樣,一招沒接下,臉上出現一個血色的手掌印,嘴角淌出鮮血。</br>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br> 看著寇琒,像看怪物一樣,瞿府的高手這么弱么?一巴掌好幾個。</br> 老者摔在地上,頭很暈,這一巴掌,比一塊石頭砸在臉上的傷害還大,他可是宗師級高手,是有罡氣護身的,而在寇琒面前,脆弱的如一張薄紙一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