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琒眼神無比銳利,緊緊盯著流風的反應,很顯然,他找對人了,流風正是此事的相關人。</br> “不要撒謊!”寇琒警告。</br> “告訴我實情,是你唯一的活命機會。”</br> 流風沉默片刻,內心很是掙扎,這件事,當然是他做的,但是,這是暗衛的任務,若是透露出去,他至少要被凌遲。</br> 片刻后,流風搖頭,“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件事關系重大,我若是說了,必死無疑。”</br> 寇琒神色冰冷,“怎么?你想試一試自己有多剛么?”</br> 聞言,流風要崩潰了。</br> 現在的處境,絕對是前無進路后無退路,橫豎都是個死。</br> 瞄了一眼四周,流風猛然躍起,發揮了他百分之二百的速度,跳上最近的一個房頂上。</br> 現在,他只希望對方實力沒那么強,讓他能一逃了之。</br> 然而他的腳跟剛剛落在房頂上,但覺雙膝一麻,撲通!跪了下去,整個雙腿沒了知覺,兩根細針扎進了他的膝蓋穴位,完全動彈不得。</br> 下一刻,他再次見到了寇琒,站在他面前,衣袂飄飄。</br> “我說過,你逃不了。”寇琒聲音平淡。</br> “走吧,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去客棧,這么晚了,我也有點累,需要喝點酒。”</br> 寇琒在流風身上點了幾下,流風雙腿有了知覺,但是,感覺很沉,根本無法再逃跑了。</br> 只好,流風狼狽的跟在寇琒后面,一起回了客棧。</br> 房間內,寇琒給自己倒杯酒,這還是從方昊那里搞來的,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找到了流風,才拿出來。</br> 流風跪在地上,雙腿又失去了知覺,狼狽至極。</br> “大哥,我就是個替人辦事的,你就行行好,不要為難我了。”見跑不掉,他開始來軟的。</br> 寇琒神色漠然,“殺了人,當然要負責任。”</br> 話音落下,寇琒一指點出,流風頓時大叫一聲,趴在地上,冷汗淋淋。</br> 疼!太他媽疼了。</br> “好!我說……”此刻他才真的明白,寇琒雖然人長得帥氣,但絕對是個冷酷的魔鬼。</br> 不一會兒,流風全部說了。</br> 大致就是,現在的秦皇登基后,為了防備其他皇子威脅他的地位,逐一排查,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父皇有一對私生子雙胞胎,流落在外面。</br> 于是派暗衛的人,去殺了兩人,并且把相關的人全部清除,以防秘密泄露出去。</br> 而當時,白思已經與人私奔,所以只殺了她的弟弟白星,這之后,流風接到了尋找白思的任務,經過了幾年的調查,他查到了林家。</br> 然而,白思當時失蹤了,于是,他就把林家滅門了。</br> 而后很多年,他一直沒有找到白思,從白思失蹤的時間來看,正是白星被殺的時候,也就是說,白思很可能得到消息,為了不連累林家,故意離開了。</br> “你確實沒找到白思?”寇琒眉頭微蹙。</br> 流風此刻渾身疼的,說話都費勁,咬著牙點頭,“大哥,我不會騙你,求求你,讓我解脫吧,我實在太疼了,哪怕你殺了我也行啊。”</br> “我都說了,句句是實,沒有一句謊言!”</br> 寇琒看了流風片刻,從此人的神色看,他確實說了實話,尤其是林家滅門的事,他也承認了。不過,寇琒怎會讓他解脫?他殺死了林家幾乎所有人。</br> 這個仇,怎能不報?要讓婉兒親手報。</br> 寇琒點了流風的昏睡穴,把他捆了捆,扔在了角落里。</br> 沒有找到婉兒母親的下落,寇琒有些遺憾,但,這也至少證明,白思可能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br> 寇琒找到了萬赤,讓他給婉兒發個電報,簡單說一下這邊的情況。</br> 正好,方昊的飛機來運送莫太人頭,寇琒把流風交給了萬赤,讓飛機把流風帶回青陽城,這樣婉兒就可以早一點報仇了。</br> 一切安排好之后,寇琒神色黯然。</br> 雖然,林家滅門的直接兇手是流風,然而真正的主使者,是現今的秦皇。</br> 只殺一個流風,不足以為死去的林家人雪恨。</br> 寇琒琢磨著,是不是該闖一闖大秦皇宮,干脆把秦皇殺了算了,這個人,現在很令人討厭,因為寇琒聽說,婉兒在與大秦高手戰斗中,受了點傷。</br> 婉兒,那可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竟然受傷了。</br> 本來寇琒是打算回去看看的,但一想到方昊,又心堵,一個弱弱的小白臉,婉兒怎就喜歡他呢?</br> 實在讓人理解不了。</br> ……</br> 青陽城這邊,方昊剛從醫館回來,酒衡跑來了。</br> “少爺……”聲音有些顫。</br> “怎么了?”方昊有些吃驚,酒衡很少有這么慌張的時候。</br> 酒衡喉頭滾了滾,這才把話說清楚,“少爺,昨天晚上,我們窖藏的最好的酒,被人偷去了大半,并且還留下一個字條,說是酒太好喝了,他先借取喝,以后想辦法償還。”</br> “這……”方昊覺得,這有點像惡作劇一樣。</br> 看了看日子,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誰人這么搞笑?不過,幾十瓶最好的酒沒了,方昊也一樣心疼。</br> “你把字條給我看看。”</br> 酒衡把字條拿出來,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就像剛學寫字的人寫的。</br> 看不出來什么。</br> “這有點頭疼,一點其他痕跡沒有么?”</br> 酒衡很是頹喪,“一大早我發現后,就馬上報告給穆辰了,他現在還在現場勘查呢,我覺得,這件事一定得馬上報告,所以先跑來了。”</br> “因為,這太危險了,幸好偷的是酒,若是配方丟了,我會成為千古罪人了……”</br> 方昊點頭,也知道事態嚴重。</br> “其他的,沒有別的東西丟失么?其他作坊呢?”</br> 酒衡搖頭,“穆辰派人去問了,其他作坊都沒問題,所有配方完好,金幣也一個沒丟。”</br> “呵……”方昊干笑了一聲。</br> “這是什么事啊?是我們保護好酒不周,還是偷酒的人水平太高?”</br> “不行,你帶我去現場看看。”</br> 很快,方昊去了酒坊,此刻酒坊圍了很多人,一個個嚴陣以待,見少爺來了,皆是恭敬一禮。</br> “少爺!”</br> 方昊微微點頭,朝窖藏酒的地方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