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傍晚,方昊一行人到達南丹城。</br> 與預想的差不多,南丹城很大,城墻足有十丈高,墻頭上士兵林立,而下方,入城道路寬闊平整,城門口有許多人出入,一片繁華景象。</br> 夏皇下了馬車,邁著方步,搖著折扇,很有紈绔子弟的風度。</br> “啊哈,很不錯么……”</br> “隨朕……哦,不……隨本公子進城逛逛!”</br> 于是,夏皇走在最前方,寇琒與婉兒紅曼陪伴身側,方昊與篷月緊隨其后,一行人朝城門方向走去。</br> 剛走出幾十米米,突然后面傳來踏踏踏馬蹄極速奔跑的聲音。</br> “讓開!讓開!”同時有人大吼。</br> 夏皇轉回頭去,看見六匹高頭大馬,正朝這個方向急奔。</br>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穿著錦緞,富貴不凡,而其他人身材健壯,行動敏捷,顯然是高手。</br> 沒有多想,夏皇與方昊等人趕緊轉身,想要躲開快馬。</br> 夏皇也許是因為太著急,或者是被人伺候慣了,而方昊與篷月兩人,還不太適應伺候人。</br> 噗!夏皇被自己的袍子絆倒。</br> 正要摔在地上,方昊反應極快,馬上飛身過去,接住了倒下的夏皇。</br> 而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br> 快馬到了,馬上要踩了方昊與夏皇,一點沒有減速的意思。</br> 周圍人皆是驚呆了。</br> 有些人捂著嘴巴驚呼,“天!要出人命了!”</br> 騎在最前面的快馬上,是個精壯男子,二十出頭,身上戾氣很重,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br> 一看就是狠角色。</br> 像是故意的,他非但沒有準備停下來,還雙腿一夾馬背。</br> 驅動馬匹快行!</br> 可想而知,戰馬抬起前蹄,一陣嘶鳴,狠狠一腳踩了下去……</br>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道人影閃過,在馬蹄與方昊后背之間,一拳轟了出去。</br> 砰!</br> 重重一聲悶響,足有兩人高的戰馬,連帶著馬上男子,一起飛出去足有十丈遠,摔得血肉模糊。</br> 而此刻,方昊也是心驚肉跳。</br> 在關鍵時刻,他以身體護住了秦皇,仗著罡氣護身,打算硬抗戰馬的沖擊力。</br> 不成想,寇琒出手了!</br> 完美漂亮的一擊!</br> 與此同時,后面的幾匹戰馬慌忙減速,勒住韁繩停下來,若不是反應速度快,差點與前方男子撞在一起,串成一串螞蚱。</br> 因為接近入城口,周圍人足有幾十個。</br> 皆是被這一幕驚呆了。</br> “這……太厲害了!一拳轟飛戰馬不說,這速度也太快了。”</br> “這人的修為,恐怕要堪比莫太了。”</br> “別提莫太,給大秦人丟盡了臉……”</br> 此刻,寇琒迎著微風,站在道路中央,宛若一尊戰神。</br> “這逼裝的……”方昊有些感慨。</br> 篷月與紅曼則是給寇琒豎起了大拇指,“寇琒!好樣的,加油!干死他們……”</br> 而此刻,夏皇驚悚一場,也鎮定下來,看向寇琒與方昊,有些不好意思,“朕,笨手笨腳,給你們添麻煩了。”</br> “陛下,你太客氣了。”方昊微微一笑。</br> “有你在身邊,我們才有家的感覺……保護你,就是保護家園……”</br> 夏皇:“……”</br> 這時,馬上年輕男子看向了寇琒,神色凝重。</br> “你是誰?為何攔我道路……”</br> 寇琒冷笑,正要說話,夏皇沖了過去,“你騎馬不看看路人么?這入城口人這么多,你不減速,你的最基本道德素養呢?”</br> “我若是秦皇,就把你這種人捆起來,吊在城頭上,風吹入曬,以儆效尤!”</br> 聞言,年輕男子七竅生煙。</br>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對本公子狂言?還敢冒犯秦皇陛下……找死……”</br> 這話落下,他身后的四個保鏢立刻驅馬上前,把方昊幾人團團圍住,而十丈遠處,被寇琒拍飛的男子已經爬不起來了,五臟俱損。</br> 此刻,這幾個男子神色不太好,對于寇琒的實力,有些懼怕。</br> 氣氛有些緊張。</br> 圍觀的人群后退了些,許多人小聲議論。</br> “這個年輕男子,是南丹城城主府的大公子,湯淮,傳說心狠手辣,干掉了許多家族。”</br> “這幾個人惹了湯淮,恐怕要麻煩了。”</br> “別看湯淮外表文鄒鄒的,其實是個實力派,本人修為也深不可測。”</br> 聽了湯淮的話,夏皇神色漸冷,“方昊,你看著辦吧,朕覺得他沒救了……”</br> “我最后說一句啊。”夏皇又看向了湯淮。</br> “人啊,不要太囂張,就好比我,你看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一直很低調。”</br> “哼!”湯淮眼睛微瞇。</br> 根本沒把夏皇放在眼里,而是死死盯著寇琒,若非因為此人,他早就下令殺人了。</br> 夏皇兩手一攤。</br> “我是受害者啊,連一句道歉也沒得到,現在,朕才明白,為何許多民眾水深火熱,無處申冤。”</br> “是因為壞人太多!”</br> 一旁,方昊是服了夏皇了。</br> “陛下,你別這樣,讓我好心疼啊。”</br> “我給你伸冤!”</br> “啊哈,這多不好意思啊。”夏皇嘿嘿一笑,躲在了寇琒身后。</br> 此刻,寇琒迎風站著,一頭黑發飄逸,衣袂飄飄,一副高手形象,高大無比。</br> “我說。”方昊拽了拽寇琒衣角。</br> “你這出場式時間夠久了,再一動不動,會失去觀眾的……”</br> “嗯?!”寇琒一愣。</br> “你是想要我動手吧。”</br> 方昊點頭,“我們一起上,我去打趴下帶頭的,你負責其他幾人。”</br> “你確認?”寇琒斜瞥了方昊一眼。</br> “別說我沒提醒你,帶頭的,是個很高的高手,當然,對于我來說,他還差得遠,對于你來說就不一樣了。”</br> “這……”方昊一頭黑線。</br> 大話說出去,怎么能收回來呢?</br> “行!”方昊一咬牙。</br> 正好看一看與扶濱訓練這段時間,實力增長了多少。</br> 方昊看向了湯淮,“我,與你決斗,你若不想死,馬上跪下來道歉!”m.</br> “就憑你?……”湯淮神色傲然。</br> 他還想嘰歪幾句,然而方昊根本不給他時間廢話,直接一個飛躍沖了上去。</br> 速度宛若幻影般。</br> 其他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方昊已經到了湯淮近前,一掌轟了出去,這掌力正是現在的訓練項目,隔空即可劈碎石磚,雖然只劈碎了一層,也很強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