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老思索片刻,聲音喃喃,“我們得想一個辦法,讓四國穩(wěn)住,不讓他們臣服于大夏國。”</br> “若是沒有武力支持,四國恐怕不會再聽我們的了。”另一個長老輕嘆一聲,無奈搖頭。</br> “貝訥與柯爾戰(zhàn)敗,對我們無間會的信譽打擊很大,兩人是否盡了全力?”</br> 言外之意,是責(zé)備前方高手,認(rèn)為他們消極怠工了。</br> 為首的長老也有些火氣,“等兩人回來,啟動審查程序,一共六個太初級高手,在一個蠻夷大陸失手,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br> 其他長老皆是點頭,很顯然,他們也不相信貝訥與柯爾盡力了。</br> 鬼知道,為何會戰(zhàn)敗?</br> 這時,為首的長老,看向六個人中最強的一個,名叫閻盱的長老,“你去一趟青陽城,仔細(xì)查探一下方昊的實力,再把他們戰(zhàn)敗的原因,調(diào)查清楚。”</br> “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盡全力。”</br> 閻盱六十多歲,臉上的皺紋不多,看上去只有四十多一些。</br> 點點頭,“好,這件事我會辦好。”</br> 六人又聊了一會兒,戰(zhàn)船安排好后,閻盱馬山出發(fā)了。</br> 而在雨林中,正中央一所最大的建筑里,大殿上,一個內(nèi)閣成員,正在接待天神殿來使。</br> 使者身穿一身白衣,大約三十多歲,長相也頗為英俊,與天神殿這個名字有一丟丟相符,帶著點仙氣。</br> 相比之下,無間會的內(nèi)閣成員,名叫金托,五十歲左右,身材瘦長,穿著一身比墨水還黑的衣服,臉色黝黑,仿佛,是黑夜中的幽靈。</br> 截然不同的兩種風(fēng)格。</br> 白衣使者微微一禮,“金托長老,議長仰慕你以久,早就聽說您在三十歲時,修為就步入了太元級,是天才中的天才,同時又是一個管理天才,無間會被您打理的,越發(fā)興盛。”</br> 聞言,金托只是冷笑了一聲。</br> 他可不是無腦少年,聽人家拍馬屁,就會飄起來。</br> “說吧,天神殿議長派你來干什么,總不會只為了博取我的好感吧。”</br> 幾千年來,無間會與天神殿正統(tǒng)之間,不說是死敵也差不多了,雙方都在拼命提升實力,準(zhǔn)備一決勝負(fù)。</br> 現(xiàn)在這使者拍敵人馬屁,金托忽然覺得,這一屆的天神殿議長是不是一個智障。</br> “哈……”白衣使者淡然一笑。</br> “金托長老,你莫急,聽我把話說完。”</br> “天神殿與無間會之間的矛盾,不過是一些歷史問題,你說說,我們之間有什么沖突么?從根本上來說,我們都是高手,都是凌駕于國家勢力之上的。”</br> “上一代乃至上上一代的矛盾,到我們這里,該化解了。”</br> “議長說了,只要無間會愿意,他為無間會正名,撥給你們?nèi)畟€議員名額,無間會一切內(nèi)部事宜獨立,只要,大事上不要與天神殿為敵即可。”</br> “若是你們愿意幫助議長,那再好不過,畢竟,無間會與天神殿本就是一家人。”</br> “即是一家人,為何還要內(nèi)耗呢?”</br> 不得不說,這使者的口才一流,侃侃而談,聲情并茂。</br> 聞言,金托又覺得,今天一定是撞鬼了,無間會與天神殿斗了幾千年,發(fā)生的戰(zhàn)爭,死亡人數(shù)上億。</br> 這就合并了?</br> 若是無間會創(chuàng)始人泉下有知,一定會瘋掉,甚至從棺材里爬出來。</br> “我想問問,你們議長最近身體可好?”金托扯了扯嘴角。</br> “尤其是腦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外傷……”</br>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就是認(rèn)為天神殿議長,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了。</br> “這……”白衣使者頓時尷尬了。</br> 來之前,議長特意交代過,說無間會的人自大,拍拍馬屁就會暈,然而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br> 不過,從心而講,他也覺得議長不太正常。</br> 無間會主張滅世,與天神殿斗了幾千年,是幾句話就能收為己有的么。</br> 這是送人頭的活兒啊。</br> 然而,話不能這么說,白衣使者重新組織一下語言。</br> “金托長老,您不要誤會,議長他身體很好,腦子也沒問題,這件事是他深思熟慮了很久,才決定下來的。”</br> “你想啊,無間會最早就是天神殿的,就像一個流落在外的兄弟,而議長就是兄長,兄長接兄弟回家,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么。”</br> 金托頓時無語,這個比喻,差一點就讓他信了。</br> 有點感人啊。</br> “行了,你別說廢話,無間會最近趕走圣女上官瑤,是不是搞不定這事,想拉我們無間會下水,幫他擦屁股?”</br> “這,您誤會了。”白衣使者馬上否定,這事,不管真假,也不能承認(rèn)啊。</br> “上官瑤的追隨者,才區(qū)區(qū)幾百人,議長怎會搞不定?”</br> “議長是想,現(xiàn)在九州大陸不太平,我們之間,不該再內(nèi)斗了,和平,互助,才是最好的選擇。”</br> “我說一下重點吧,無間會可以提條件。”</br> “試想一下,若我們再次凝聚在一起,九州大陸上的其他勢力,還不都是渣渣。”</br> “尤其是最近崛起的方昊,太囂張了,我們可以一起干死他!”</br> 白衣使者說的唾液橫飛的,金托越聽,越覺得這是個坑。</br> “這個,我得跟其他內(nèi)閣成員商量,議長提出的條件沒問題,但牽涉到,重新組織的天神殿,到底誰做主,并且,無間會與天神殿戰(zhàn)斗幾千年。”</br> “若是和平了,死者如何安息?”</br> “這事,比滅掉九州大陸上的所有國家,還麻煩一些。”</br> “你空口白牙的,就想忽悠無間會,難道你覺得,無間會的人腦子有問題么?”</br> 見金托愿意與內(nèi)閣成員商量,白衣使者心頭暗喜,這就是有希望啊,不過,這金托的說話方式,語氣,讓人有些悲觀。</br> 句句罵人啊,是人格問題么?</br> “金托長老,議長完全是好意,我怎么敢忽悠您呢?”</br> “以您的實力,殺死我,比捏死一個螞蟻還容易,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啊。”</br> “您看,讓我先住下,等內(nèi)閣的商議結(jié)果可否?”</br> “至于和解條件,你們盡管提!”</br> 聞言,金托有一種直接掐死他的沖動,這個人的嘴巴,實在是太舔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