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皇強行鎮定下來。</br> 這時傳事太監又說,“陛下,大夏國使者說,請您不要擔憂,她保證,您與她談判期間,飛天氣球絕對不會轟炸,現在,她想見您一面。”</br> “不見!”蜀皇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哪里有心情見使者。</br> “陛下……”太監眨了眨眼,有些吞吞吐吐。</br> “說!什么事?!”蜀皇氣急敗壞的。</br> 聞言,太監只好如實說出,“陛下,使者說,若是您不見她,她就不管飛天氣球的事了。”</br> “該死!”蜀皇破口大罵。</br>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br> 誰又不知道這是威脅呢?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br> 此刻,一些大臣也發現,飛天氣球不在新皇宮正上方,而是偏離了兩三里地。</br> 虛驚一場!</br> 紛紛圍了過來。</br> 此刻不管是蜀皇,還是大臣們,身上的官氣傲氣,已經消失殆盡,哪里還有一點威風……</br> “陛下。”丞相看向蜀皇。</br> “我們聽聽使者的話,也不是不可……”</br> 其實,大臣們一樣怕死,若是不見使者,真炸了他們,也一點脾氣沒有。</br> 這句話,給了蜀皇一個臺階下。</br> “罷了,有請使者,眾臣與朕一起去御花園見使者吧。”蜀皇是不敢去大殿了,御花園寬闊,萬一轟炸的話,跑起來更容易些。</br> 御花園中的一個涼亭內。</br> 蜀皇坐在了一把較大的椅子上,比大殿內的寶座,自然是不如的,但蜀皇覺得安心,看著寬闊露天的地面,就有安全感。</br> 若是夏皇此刻有知,一定會笑噴!</br> 藍玥走上前來,微微一笑,“蜀皇陛下,三天時間已過,您可想好了?”</br> “現在,北遼大單于已經完成談判,進行了藩王任命,成為大夏國的鎮北王,北遼人安全了,您蜀皇總不會想不開,繼續與大夏國與方昊為敵吧。”</br> 聞言,蜀皇抬頭看向天上,幾十個大氣球飛翔,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br> 他是不想投降的,但不投降會怎樣,一句嘴硬的話說出,就要承受數不清的炸彈,當初前蜀皇皇宮被炸的一刻,轟隆隆的炮火聲,猶在耳邊,是他無法擺脫的噩夢。</br> 見蜀皇猶豫,丞相趕緊上前,微微一禮。</br> “陛下,我蜀國無意與方昊為敵,臣服方昊與臣服大夏國,沒有什么區別……”</br> 言外之意,就是要蜀皇趕緊投降,若是再說個不字,誰也承受不了炸彈,而且這飛天氣球專門斬首啊,跟尋常的戰爭,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沒有可比性。</br> 拿戰士的命犧牲沒問題,犧牲自己的絕對不行……</br> 其他大臣聞言,也紛紛上前,聲嘶力竭的。</br> “陛下,大夏國實力強悍,我們成為大夏國的屬國,是我們蜀國的幸運。”</br> “夏皇仁慈,臣服夏皇是棄暗投明。”</br> “……”</br> 一轉眼時間,大臣們就像一百八十度腦筋急轉彎,說話的論調與之前完全相反了。</br> 蜀皇哀嘆一聲,“罷了,朕同意臣服。”</br> “但朕希望,夏皇與方昊,善待我蜀國臣民。稅收上,給我們一些優惠,允許朕,哦,不,允許我面見夏皇時,不必行跪拜禮……”</br> 等等,蜀皇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枝末細節。</br> 他心中是一百萬個不想臣服啊,當皇帝與當藩王,雖然只差了一級,那是天壤之別的。當皇帝,是說上句的,當藩王,就要受制于人,小心翼翼。</br> 聞言,藍玥微微一笑。</br> “您說的這些,我會呈報與夏皇,稅收上你無需擔心,蜀國臣服后,夏皇與方昊要大力建設蜀國,興建的產業,您是有一部分利潤可分,肯定比你之前富有。”</br> “至于不行跪拜之禮,這個恐怕不行,您是藩王,禮節是必須的……”</br> 談了大約一個時辰,總算把大部分內容定下來。</br> 蜀皇眼中含淚,拿出蜀國的傳國玉璽,這個玉璽已經傳承了幾千年,而今天,從他的手中失去了。</br>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比死還難受。</br> 然而,他不投降也不行了,大臣們都已經變心,他再堅持,就成為了孤家寡人。</br> 藍玥拿出封王圣旨,“封蜀皇為西蜀王,允許屯兵十萬,其他武裝立即裁撤,同時稅收上交百分之五十,大夏國人可以自由出入蜀國,蜀國人不可出境……”</br> 宣讀之后,藍玥把藩王印授予蜀皇,從此刻起,蜀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夏國的西蜀地,而蜀皇成為了藩王,大臣們全部噬奪了封號,成為藩王的手下而已。</br> 這一刻,御花園內鴉雀無聲,許多老臣潸然淚下。</br> 不過沒有人撞柱子,也沒有人死諫,飛天氣球正在天上頭頂,說一個不字,大家一起死!</br> ……</br> 蜀國投降的消息,傳回了大夏國皇宮。</br> 御書房內,秦王與夏皇小酌。</br> 秦王微微一笑,“藍玥發來的電報很有意思,說飛天氣球出現后,蜀皇與大臣們嚇尿了,連大殿都不敢進,而且,一句怨言也沒有,直接投降了。”</br> “你這一說,朕有些后悔沒去看呢。”夏皇嘿嘿一笑。</br> “現在,就剩下東倭國與南明朝了,東倭國的談判比較難,因為歷史原因,他們與我大夏國的仇怨比較深,信任度有些低,必須讓他們打消顧慮。”</br> 秦王點頭,“陛下所言極是。”</br> “歷史上,選擇臣服的國家,大多沒有好下場,藩王地位只能維持一段時間,隔了幾代之后,則徹底失去了權利,這也是他們死硬的原因。”</br> “沒錯。”夏皇點頭。</br> “雖然他們選擇了臣服,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br> “尤其是這第一代,與我大夏國不同心,一有風吹草動,造反的幾率很大。”</br> “我們必須在降國臣民心中,樹立一個高大的形象,讓他們從心里認同大夏國……”</br> 聞言,秦王心中佩服夏皇的胸襟。</br> 以往的戰爭,凡是投降的國家,民眾則成為了二等公民,待遇極差,而夏皇顯然不打算這么做。</br> “很多事情,我們現在要著手了。”秦王點頭。</br> “建設這幾個國家,需要人才去主持,我們得把這些事情扛下來,讓方昊無后顧之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