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最倒霉到底能有多倒霉?
——你想象不到的倒霉。
撿到了那枚男士手鐲之后, 閑暇之余上某乎分享自己的慘痛倒霉經(jīng)歷, 已經(jīng)成為向微那段時間必做的日常。
她永生難忘, 就在那個并不愜意的下午, 自己在博嘉附近撿到了那個鐲子之后,生活發(fā)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常的磕磕碰碰已經(jīng)不能滿足“霉運”的基本需求,偶爾輔佐上一些會滲出些微血跡的小傷口也不錯;
創(chuàng)可貼也從冷宮中被放出來并重新受寵,成為她周度愛用品, 雖然并不是自己愿意;
即使出門時晴空萬里也一定會記得帶一把傘——
因為,搞不好忽然就真的暴風(fēng)雨了呢:)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 為什么自己撿起鐲子明明是好心, 想要重新為它找回主人,但這個小東西卻并不領(lǐng)情,頑固又惡劣地把所有的烏云都聚攏在她的頭頂?
這個問題當(dāng)然無解,她只能自己開解自己,舉著那個小手鐲向徐葉羽傾訴。
“我覺得是這樣,我現(xiàn)在這么倒霉, 肯定往后會碰到非常大的好運砸中頭頂,就跟天上掉餡餅?zāi)欠N,而且還是最貴的餡餡。”
徐葉羽以一種非常可憐的目光看了她半晌,繼而道:“我們微微沒什么別的好的,就是特別能自我安慰。”
“……”
“不是有個說法是幸運守則嗎?就是說人的幸運是平衡的, 假如有一段時間特別不幸的話,后面就會迎來天大的幸運,只是要等罷了。”
“嗯, 那你覺得你后面會迎來什么樣的好運呢?”
向微隨意暢想了一番:“也許我馬上就嫁給高富帥了呢?”
她那時候不過也就是隨口一說,哪曉得到最后,竟然真的分毫不差地應(yīng)驗。
///
所幸的是向微的倒霉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在她費盡心思尋找破解辦法后,終于順利地找到了一個。
那就是以毒攻毒,戴上鐲子去進(jìn)行日常活動。
戴上鐲子的第一天,博嘉的復(fù)試通過了,并且所有以前可能會觸發(fā)的倒霉事件,也通通沒有發(fā)生。
那團(tuán)烏云似乎終于肯離開她的頭頂,讓她能夠自由暢快地呼吸。
向微深深地被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并決定以后每一天都要戴著它。
去上班的那天,她同樣也戴上了這款男士鐲子,誰曉得到了公司,竟然碰上一個同事戴了差不多的款式。
那個同事也是新進(jìn)來的實習(xí)生妹子,笑起來眼睛圓圓的,很招人喜歡。
午飯的時候,她順口跟向微說:“我們這兩個是一套的,我戴的是女款,你為什么戴男款啊?”
向微把撿鐲子的始末跟她說了清楚,搞得妹子也慌慌張張地摸手腕:“我最近也感覺水逆,是不是也是它惹的禍,我下午把它取下來好了,反正也是前任送的。”
“取下來好,”向微喝了口飲料,玩笑道,“我之前還在想,會不會我戴男款,有男人戴女款,然后來追我呢。”
妹子笑笑,溫柔地說:“你想多了。”
“……”
吃完午餐,休息了一會兒,兩點鐘向微繼續(xù)開始工作。
整理資料整理得頭暈眼花的時候,她站起身,準(zhǔn)備放松一下,去茶水間倒杯水喝。
向微直奔咖啡機(jī),打算用咖啡打消自己午間的困意。
杯子放在杯槽里,按下按鈕,等待時她百無聊賴地側(cè)頭,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手上戴了一只熟悉手鐲。
想也沒想她就以為是自己的小同事,加上自己也確實有些暈暈乎乎,也沒確認(rèn)便直接笑問道:“還沒摘啊,你是不是真的想追我?”
茶水間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
向微這才反應(yīng)過來,緩緩抬頭往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面前男人劍眉星目,輪廓分明,身高也給人一股十足的壓迫感。
完了,認(rèn)錯了。
還沒來得及道歉,便聽到來人掛著一把涼薄卻又好聽的嗓子,漫笑一聲:“你做的事不多,自戀倒不少。”
向微:???
這冷不丁來的一句倒是把她給弄懵了,她張了張嘴,一貫伶牙俐齒,此時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直到被人敲了敲面前桌沿,那人仍是一副居高臨下口吻提示她:“咖啡好了,喝完趕緊去工作——爭取你的工作能和自戀平衡。”
可能是從沒遇到這么毒舌的男人,向微也一瞬間失去了自我,照著他的話,回頭端著咖啡就走回了位置上,話也沒說一句。
直到一口滾燙咖啡入喉,她爆咳一聲——什么東西!
小同事看著她:“怎么了啊,從茶水間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剛剛茶水間有人對我進(jìn)行言語上的攻擊,”向微嘶一聲,“你說長得還挺帥,怎么講出那種話呢?”
“講你什么?”
“我就是把他認(rèn)錯了,誰知道他說我自戀,還嘲諷值全開。”
雖然聲音也勉強(qiáng)算是好聽吧,但擱誰誰受得了?
“誰啊?”
“幸好我看了一眼他的牌,好像是叫段青則,穿得人模狗樣的,看樣子還挺悠閑。名字我好像聽過,忘了具體是啥……不過,這么毒舌,還真不知道是怎么坐到那個位置的呢。”
小同事的表情有一瞬間復(fù)雜。
向微越想越不平,握拳,忽然間站起身來:“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找他,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嗎?”
小同事:“知道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他是我們小段總本人。”
“……”
小同事:“還去嗎?”
良久后,向微攢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不去了,我去趟洗手間,本身站起來也是準(zhǔn)備去上廁所,沒有什么別的意思。”
在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向微滿腔初生牛犢的熱血仍在熊熊燃燒。
她自我質(zhì)問道:總經(jīng)理有什么了不起的,是總經(jīng)理就能為所欲為嗎?!
過了三秒,她抬起頭。
是的,總經(jīng)理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忍:)
///
自從禮貌地“詢問”段青則是不是喜歡自己之后,向微發(fā)現(xiàn),這個人盯上自己了。
總經(jīng)理辦公室明明在五樓,段青則卻時不時下來視察民情,在她所在的二樓檢查一番,似乎是想看看,她的工作量什么時候能和自己的自戀等值。
畢竟懷疑總經(jīng)理想追自己一個實習(xí)生,這樣的狗膽包天,別說段青則了,向微自個兒也是頭一回見。
于是面對著自己敬愛的總經(jīng)理,向微從來都是咬著牙微笑,微笑,再微笑。
直到有一次中午休息,段青則站在她面前,說:“別再笑了。”
“啊?”
她以為他想告訴自己,別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放在心上,也讓她別再拘謹(jǐn),做自己。
誰知道這人垂下眼簾,不留情面地勾勾唇:“我還是第一次見能把假笑笑得這么真實的人,從頭發(fā)絲兒到脖子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僵硬和不情愿。下回對著鏡子練練,我相信你會做得更好。”
“……”
雖然段青則對她從不吝于自己的毒舌,但讓向微欣慰的是,幸好在這個公司里,還有女孩子間的八卦能作為她的慰藉。
某日即將上班之前,大家討論的話題是新加入的某一個男實習(xí)生,長得特別像聶江瀾。
聶江瀾的鐵粉向微邪魅一笑,道:“能有那么帥嗎?我不信。”
“肯定是沒有聶江瀾帥的,但是也很不錯的呀,”小同事遞來手里,里頭一張高糊照片,“你看看,有人偷拍的。”
向微低頭看了一眼,覺得眉宇之間是略略有些像,但整體肯定還是比不上聶江瀾半分的。
那顏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正思索著怎么說,小同事忽然用手肘猛地捅了她幾下,向微以為她是在催促自己趕緊夸,于是遂不咸不淡地旁敲側(cè)擊地夸了夸:“嗯,五分鐘之內(nèi),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小同事懵住。
身后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傳來,帶著一如既往的威懾力和淡淡涼薄。
“十分鐘之內(nèi),我也要看到你出現(xiàn)在五樓。”
向微轉(zhuǎn)過頭,看著段青則離開的背影:“…………”
小同事為她做了祈禱,在額頭和肩膀處點了點:“愿主保佑你,阿門。”
向微拖著有些疲憊的雙腿走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jìn)來。”
她懷著被炒魷魚的必死的決心進(jìn)去,誰知道,段青則只是坐在老板椅里,目光在桌上的一張紙上點了點,示意她拿去。
向微把那張紙拿起來:“這是……?”
他答得模棱兩可:“不是想要那人的聯(lián)系方式?”
又抬手腕看了看手表:“剛好五分鐘,我沒遲到。”
……
向微也不知道說啥,過了好久,憋出一句:“謝謝。”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什么意思,道謝總不會又戳中他某個點了吧。
果然,段青則只是頷首:“回位置上就可以看了。”
向微以為他在考驗自己:“這樣不好吧,那是上班時間呢。”
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能做那種事!”
段青則:“沒關(guān)系,我特赦。”
回了位置上,向微盯著a4紙上打印的那個大二維碼發(fā)呆。
這是那人的微信嗎?可……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那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的。
段青則是什么意思,總經(jīng)理當(dāng)膩了,想當(dāng)紅娘嗎?
還是……希望她搞一段辦公室戀情活躍氣氛?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jī),掃描了二維碼。
出來的并不是好友添加提示,而是人用二維碼網(wǎng)站生成出的句子。
句子言簡意賅,浮現(xiàn)在她屏幕上——
【給我好好工作。】
向微:……………………????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的小段總真是非常(有)可(心)愛(機(jī))了
不確定有木有二更,大家睡前來刷一下,沒有的話就去睡覺吧,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