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薇臉『色』一變,墨曄反應也極快,迅速駕開她的手,墨玦眼明手快扶著墨曄,葉薇來不及說什么,迅速往外跑,騎著重機車一飛速下山。
她什么話也沒說,把墨玦惹急了,他以為葉薇記起什么,連續(xù)喊了她兩聲都沒應話,墨玦急白了臉,因手里扶著墨老大又不好去追,只能命人趕快跟上。
“走,我們也去。”墨曄沉聲道,墨玦擔心他的身子,緊聲道:“哥,我看你別去了,我們去就好。”
“我沒事!”墨曄打斷墨玦的話,主動往外走去,“不能讓她走了。”
不然以后,誰還是她的對手!
墨玦眉心一擰,又擔心葉薇離開他,終究什么也沒說,跟著他上車,往山下開去。丁克和克萊爾等人也匆匆上車,那些受了傷的男子只能暫時留在山上。
久不接觸陽光,突然暴『露』在陽光下,十一有好幾分鐘,頭一直在昏眩著,陽光刺眼,一度眼淚唰唰而下,她后來甚至沒去擦這些因刺眼而落下的淚水。
她很多年沒流淚了,沒發(fā)生過什么令她流淚的事,身體的水分積壓太多,是時候讓它好好發(fā)泄一下,并無什么,豈知越流越多,快要下了山,眼淚才停下來。
十一隨意抽紙擦去,紙巾一片污穢,有淚有血有塵土,擦了很多紙巾才勉強干凈了。
她開了車窗,讓陽光肆意地照『射』進來,暖和身子。
十一背后受了槍傷,丁克對她多有同情,并未瞄準要害,只是打中她的肩膀,也沒打中骨頭,傷得不深,只是血流得多,幾乎染紅了了背脊。
失血過多,她有些冷,她開的正好是墨曄的座駕,后車座有墨曄一條黑『色』的風衣,十一并不知是墨曄的,她身子冷得厲害,伸手那過來,穿在身上,遮去慘不忍睹的背。這外套穿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子身上套著大人的衣服,有些滑稽。但能保暖,穿上后,她不覺得身子太冷了,衣服上有少許的薄荷味,刺激她的嗅覺,感覺舒服不少。
十一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先人不人,貴不貴,渾身臟『亂』如乞丐,但在陽光下這么清楚地自己的模樣,她自己都覺得可怖。
她很想把葉薇也一起帶走,可目前的狀況下,這只是心愿,而不能實現。
一路下來,并無阻礙。
墨玦也手下留情了,剛剛打電話叫游艇到岸邊的時候,他只要隨意說一句暗語,十一下山的過程就不會那么順利,海邊也會埋藏著一批殺手,就等著十一的到來。
但他沒有,他只是吩咐一部分人上山,平靜地讓人準備游艇,沒有驚動更多的殺手,黑手黨很多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所以島上依然風平浪靜,大家各司其職,互不干涉,十一才能順利的下山,順利地到達海邊。
這島嶼上,有數百名黑手黨的人,個個都是萬眾挑一的好手,穩(wěn)穩(wěn)地守護著這座島嶼,不然早就被人發(fā)現,被人攻陷。
在山上別墅見到的人,還不到十分之一,更多人散落在島嶼的四邊八方,如普通居民一樣生活,外來人甚至都不知道也許一個海產店的老板就是黑手黨。
墨玦是想速戰(zhàn)速決,更重要的,讓十一趕緊離開,他的立場和墨曄不一樣,他想著,要么就是盡快殺了十一,要么就盡快放她離開。
殺她,只是他沖動之下的想法而已,讓他離開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不希望十一和葉薇繼續(xù)碰面,勾起葉薇的記憶,這是墨玦所不愿意的。
孟蓮靈是死是活,和葉薇離開他相比,很顯然微不足道。
所以他沒有讓人阻攔十一,讓她順利地到達海邊。
這條大道一路通到海邊,遠遠的,十一就看見游艇停在沙灘上,時間還早得很,沙灘上的人不多,早上很多人出海捕魚,和別的島嶼交換商品什么的。南邊海岸是休閑區(qū),下午到傍晚的人比較多,這段時間極少有人來,只有幾名少年少女在晨練,遠遠說著俏皮話。
十一一路過來已仔細觀察過這座島嶼,只要出去,再查位置不是難事。
車子在沙灘上,剛一停下,她就聽到一道清靈的聲音喊著,“曄,這么早,這么近你怎么開車出來了?”
十一心頭一沉。
這是墨曄的車子?她眉心擰起,她運氣看來不是一般的差,山頂二十多輛轎車重機車,那一輛不好,怎么偏偏開到墨曄的車子?
這女人是誰?
她從后視鏡看去,便看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孟蓮靈一臉笑容地小跑過來,十一瞳眸倏然睜大……
她下了車,孟蓮靈以為是墨曄,正小跑過來,可腳步突然停頓,不是墨曄,長發(fā),而且是很雜『亂』的長發(fā),雖然穿著墨曄的風衣,身材卻那般的嬌小。
這背影……
十一關上車門,緩緩地轉過身來,正面對著孟蓮靈,兩人被命運玩弄了五年的女人,終于再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了。
孟蓮靈驚呼一聲,“你是誰?為什么會……”
為什么會穿著墨曄的衣服,開著墨曄的車?
孟蓮靈驚詫地看著這名丑陋狼狽的女子,她幾乎是赤著腳的,潔白的腳背上有少許的鮮血,長風衣的扣子她扣上了,她沒看見十一一身的血跡傷痕,但手背上的傷,猩紅的眸,臉上的可怖,一頭如雜草般的長發(fā),都在說著她的狼狽。
相比于孟蓮靈的青春,靈氣,如今的十一當真是孩子見著都會嚇得大哭。
她逆著海風,那頭雜草般的長發(fā)更散著一種酸臭的味道,孟蓮靈聞得清清楚楚,手在鼻尖散了散……
十一冷笑,寒芒掠過,“孟蓮瑩,你記『性』真差,連我都忘記了?”
孟蓮靈倒吸了一口涼氣,瞳眸幾乎睜大到極限,那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此刻布滿了驚恐,那些在墨老大眼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費盡心思掩飾的驚恐一次『性』在十一面前顯『露』無疑。
她是誰?
為什么會知道她的身份?
已經快五年,沒人喊過這個名字了。她到底是誰?孟蓮靈的眼光在十一臉上驚慌打量著,卻實在忍不住,這女子到底是誰。
她更是驚慌了,若是在別處,她還能鎮(zhèn)定自若地處理眼前的危機,但這是在島上,墨曄就在島上,她不能讓他知道真相。
“你到底是誰?”孟蓮靈尖叫,聲音有少許失控。她能瞞得過墨曄五年,此女的聰明才智,不是一般人可比,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此刻,聰明才智也鎮(zhèn)不住她心中的驚慌。
“我是誰?問得好!”十一冷冷地往前走了幾步,孟蓮靈一直后退,在十一冰冷眼眸中,她看見昔日曾經熟悉的氣息。
“十一?”孟蓮靈驚駭不已,拳頭驀然拽緊,“十一……你怎么會?怎么會……”
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孟蓮靈百思不得其解。
十一笑聲更冷,一字一字,咬字用力,“拜你所賜!”
孟蓮靈不解,但很快,她鎮(zhèn)定了下來,細細地瞇起眼睛,“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難道是墨曄?不可能,十一就在島上,可為什么墨曄瞞著他,她都說過她恨十一,想她死,為什么墨曄還要瞞著她,為什么?
孟蓮瑩心疼如斯,難道他真的……
女子靈氣的眼光掠過怨毒,十一譏笑,“用得著誰告訴我嗎?我倒是很奇怪,為什么,他會把你錯認成我?你騙他?”
“那又怎么樣?”面對十一,孟蓮瑩無需隱瞞,“我是騙他,要怪當初就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十一忍不住拍手叫好,面對孟蓮瑩的怨毒,她一點也不在意,“這是我有生以來,遇見過最可笑的事情,墨曄,是我有史以來,遇見過最悲哀的男人,竟然把一個心心念念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當成寶,哈哈……孟蓮瑩,我衷心的希望,你能聰明點,瞞得緊一點,別讓他查出當年的真相,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孟蓮瑩臉『色』一變,海風吹起她的長發(fā),墨『色』中,那份怨毒更明顯,哪兒還有原本的靈氣,“這件事,除你之外,沒人知道,你死了,這就是成永遠的秘密了。”
“你能殺得了我?”十一冷笑,“墨曄,墨玦兩人聯手都打不過我,你?一個五年前的手下敗將,憑什么殺我?”
“不,十一,我還是贏了你。”孟蓮瑩不怒反笑,眉目之間更有幾分得意之『色』,“我贏了你,墨曄這個男人,是屬于我的,我把他從你手上搶走了,你殺了我姐,我搶走他,很公平。”
“你以為我稀罕?”十一神『色』冷漠,如冰原上的風,“你把他當寶,別人未必。”
孟蓮瑩得意地笑,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戳十一的傷口,“你不稀罕他?哈哈,十一,你當我不知道嗎?當年你離開后,在大橋那里等他兩天,不見他的蹤影,你又返回小屋,可惜墨曄早走了,你又在大橋那里等他五天,當年你一共空等了他七天,知道東歐出事,你才趕回去。處理東歐的事務,你和葉薇又卷入中東的軍火走私案中,一扯就是半年多,等你再有時間回頭找墨曄,已經過了快兩年,你還不死心,在俄羅斯那邊找了他兩年,最近一年你和葉薇又在阿拉伯陪葉薇去鬧蘇曼,可你從來沒放棄過找他,不是嗎?”
十一面容冷肅,靜了半晌,孟蓮瑩得意揚眉,“怎么,被我說中心事了,你愛上墨曄,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可惜……他不知道是你,他以為當年救他的人是我。”
“你真惡心!”十一沉聲道,她不是葉薇,臨場反應那么快,論口才絕不會下于人,別人敢說她一句,她肯定十句句句都能『逼』死人,她少言寡語,又極少動怒,時常和葉薇在一起,遇上什么極品人士不用她出馬,葉薇全部搞定,她一般只會動手,不會動口。
她沒法說過她對孟蓮瑩的感覺,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她基本上不算是一個良善之人,但至少她光明磊落,敢作敢當,更不會欺瞞別人,她這一生跌巖起伏,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她從未栽過,卻因一次無心,被人利用,栽在孟蓮瑩這個小人手上。
“你少說了,你沒資格,如果不是你殺了我姐,我也不會這么做。”孟蓮瑩怨毒地看著十一,譏諷道,“這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若不是說我姐姐的名字,我也不會這么順利地騙過墨曄,十一,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孟蓮瑩,你連孟蓮靈的半分都及不上,你不配當她妹妹。”十一沉聲說道,“你姐姐雖然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至少比起你強多,至少臨死前,她知道要和我說一聲對不起。”
“你閉嘴!”孟蓮瑩大喝,“是你殺了她,她和你說對不起,呸,憑什么?”
“孟蓮瑩,其實我很想殺了你,但是……”十一頓了頓,笑得很詭異,“我突然又不想殺你,你死了,太便宜你了,你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我告訴你……我和金鷹決斗之后已經筋疲力盡,根本無力再戰(zhàn),隨便一個三流殺手就能將我制服,孟蓮靈當時提出挑戰(zhàn),根據規(guī)則,高手決斗之后,必須要三天之后才能繼續(xù)下一場,她要挑戰(zhàn)第一殺手,我同意,也迎戰(zhàn)。可孟蓮靈提出要當場決斗,我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再繼續(xù)打斗。薇薇知道她不肯罷休,故意激她幾句,她同意我休息幾個小時后繼續(xù),給我時間恢復體力。但上一場打斗消耗太多體力,不能速戰(zhàn)速決,拖久了,對我也不利,爭奪第一殺手的規(guī)則你懂,生死有命,旁人不得相助,葉薇見我挨打,即便快被打死也沒出手,本來孟蓮靈可以取勝的,但是,她使詐。第二輪暗器比試中,她在暗器上淬了毒,多此一舉。你要玩這趟游戲,你就要遵守他的規(guī)則,相信他的公平。這枚暗器打在我手臂上,若我是普通人體質,早就死了,葉薇覺得孟蓮靈破壞了規(guī)則,所以她把這枚暗器調換成我的暗器,同樣打在她身上。她臨死前告訴我,太過心急取勝才會耍了陰招,但沒料到毒對我沒用,對此事,她說她抱歉,也死得其所。孟蓮瑩,你姐姐是你在她自己的手上,不是死在我手上。”
“你胡說!”孟蓮瑩尖叫,“她現在死了,你說什么都死無對證。”
“好,就算我說什么都死無對證,競技場,生死有命,我若死了,薇薇也不會為我報仇,她會以自己的本事去挑戰(zhàn)對手,直到把她殺了。你呢?你若真要報仇,你發(fā)一條生死貼給我,我肯定迎戰(zhàn),如你所愿,你為何沒發(fā)?”十一尖銳地反問。
“我……”
“我來替你回答,因為你不敢!”十一冰冷地說道,笑容譏誚,“當年你喊著報仇的名號來找我,卻輸了,自己嚇得要命,若不是孟蓮靈剛死,你又是她妹妹,我當年就殺了你,豈容你在背后一直搞小動作。”
孟蓮瑩沉默不應,因為十一全部說對了。
十一頭腦清晰,她比不上葉薇聰明,但當年很多事一想,如今全明白了,她笑容譏誚,“我總算明白,為什么薇薇當年早不出事,玩不出事,偏偏在墨曄眼睛快好的時候出事,原來是你搞的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孟蓮靈全盤否認,“我認識你,可我沒見過她,我可不認識她。”
“哼,不,你沒見過葉薇的真面目,當你知道她。”十一說道,“東歐禁區(qū)的恐怖分子活動是你在穿針引線,當年俄國派出三名特工負責這一次活動,有一名就是你。墨曄當年給誰服務,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眼睛失明是他的大意,但這份大意是你故意為之,當年你們三名特工的人物就是讓東歐的恐怖分子活動能夠取得勝利,墨曄要去破壞,你自然棘手,所以在他的飲食中不知不覺的放了兩種相克的草『藥』,他失明后,負責追殺他的人也是你,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你根本沒證據。”孟蓮靈臉『色』發(fā)白,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都被她殺光了,只剩下十一和葉薇。
葉薇半途被東歐那群毒梟引開和十一失散,沒有參與,當年的事,唯一的知情者,只有十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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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張,繼續(xù)解『惑』五年前。孟mm想殺十一的真相啊……其實不是報仇,這女人心機可怖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