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昔日能夠成就正道魁首之位,靠的是什么?無非就是大義兩個字。</br> 對于現(xiàn)在的玄苦或者是少林寺來說,他們便自己認(rèn)為自己是占據(jù)大義的正義之士。</br> 蘇信看著玄苦冷聲道:“這么多年了,少林寺還活在自己世界里嗎?</br> 怪不得當(dāng)初地藏王大人會被少林寺逼走,那恐怕不是因為你們不滿地藏王大人的行事方式,而是整個少林寺內(nèi),恐怕也就只有一個地藏王大人才是清醒的!</br> 你們少林寺所謂的輪回報應(yīng)我蘇信不信,況且就算是真有報應(yīng),我蘇信縱橫江湖一世能達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也算是值了!</br> 老天收不了我,你少林寺還妄想讓我進黑獄?信不信有朝一日我將你少林寺的黑獄鎮(zhèn)魔塔都給拆了?”</br> 玄苦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冥頑不靈。”</br> 蘇信冷笑道:“縱使冥頑不靈又如何?神橋境的實力的確不是我現(xiàn)在能夠力敵的,但同樣,神橋境想要殺我,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br> “是嗎?那如何再加上我一個呢?”李伯陽手持拂塵,站到了玄苦的身旁。</br> 道佛兩家原本生死不容的至強者站在了一起,這幾乎是現(xiàn)在江湖上最為巔峰的力量了。</br> 雖然現(xiàn)在這種場景蘇信怎么看怎么違和,但卻不可否認(rèn),眼下就以李伯陽和玄苦的實力,就算是想要把蘇信留在這里也不是什么難事。</br> 蘇信看著李伯陽淡淡道:“道佛不相容,造化道門如今也跟少林寺站在一起了嗎?”</br> 李伯陽搖搖頭道:“這跟少林寺沒有關(guān)系,蘇信,你不知道昔日血魔教的恐怖,同樣你有著大好前程結(jié)果去修煉血魔經(jīng),這也是一個錯誤的舉動。</br> 實話實說,若是一個廢物拿到血魔經(jīng)我造化道門連管都不會管,但這個人卻是你蘇信,所以我造化道門會忌憚,這件事情你也必須要給我造化道門一個交代,或者是給在場的這些江湖人一個交代才行。”</br> 李伯陽的話要比之前玄苦那一副冠冕堂皇的話要直接多了。</br> 反正李伯陽的話中便只有一個意思,血魔經(jīng)威能他知道,現(xiàn)在再加上你蘇信這么一個領(lǐng)導(dǎo)人,這種威勢使得造化道門會忌憚,所以李伯陽便出手了,很簡單的理由,但卻也讓蘇信無法反駁。</br> 這時一名面相冷冽,背著長劍的老者走出來道:“蘇信,血魔經(jīng)一事已經(jīng)沒有了宛轉(zhuǎn)的余地,你也是真武境的存在,可以主宰一方江湖的大人物,體面一些的束手就擒,你省事我們大家也都省事,還能讓你西北道的那些人幸免于難。</br> 我可以承諾,只要你西北道的那些手下沒有修煉血魔經(jīng),他們?nèi)伎梢曰蠲?amp;rdquo;</br> 站出來說話的這人乃是名劍山莊的老祖,‘絕劍天尊’應(yīng)千戈。</br> 此人的行事風(fēng)格一向都是霸道強勢的很,現(xiàn)在也一樣是如此。</br> 這件事情最后會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想象了,他蘇信現(xiàn)在絕對沒有的討價還價的余地。</br> 各大宗門準(zhǔn)備出手的時候用了一些時間,其實這些時間也是給蘇信準(zhǔn)備的。</br> 如果蘇信選擇遣散西北道的基業(yè),帶著他的心腹手下來到地府當(dāng)中茍延殘喘,各大宗門在沒發(fā)現(xiàn)西北之地有血魔教的功法殘留之后便會撤走,并不會造成無所謂的殺戮。</br> 畢竟他們都是正道宗門,雖然有些時候一些陰暗的事情他們也干過,但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還是要臉面的。</br> 所以濫殺無辜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br> 但顯然現(xiàn)在蘇信沒有選擇逃走這條路,而是選擇在守在西北道死硬到底,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他們不講規(guī)矩下手圍攻了。</br> 現(xiàn)在場中可是有著五名真武境的強者在,李伯陽和玄苦站在蘇信的身前,索南徹沉默了片刻,感受到應(yīng)千戈的目光,他便直接站到了蘇信的左側(cè)。</br> 索南徹雙手合十道:“蘇大人,之前我密宗跟你的恩恩怨怨便算是徹底一筆勾銷了,但今日之事不是我密宗想要出手,而是我密宗不得不出手,還請見諒。”</br> 對于密宗,蘇信雖然一直都沒怎么給密宗面子,但實際上索南徹還是很看好蘇信的。</br> 只可惜現(xiàn)在蘇信犯了眾怒,其中還摻雜著他們密宗的利益,所以這次他們密宗也是不得不出手。</br> 應(yīng)千戈走到了蘇信的右側(cè),這時還有一名身穿道袍,但相貌卻好似一個文弱儒生一樣的中年人默默的走到了蘇信的身后。</br> 此人便是龍虎道門的真武境掌教,‘龍虎大天尊’陸玄風(fēng)。</br> 五個人呈合圍之勢把蘇信包圍在中間,這幾乎就是一個必殺之局,就算是天帝和地藏王在這里,他們恐怕都逃不掉。</br> 看到這一幕,其余那些沒有真武境的宗門勢力也都是松了一口氣。</br> 這時呆在人群當(dāng)中的韓千山眼睛忽然轉(zhuǎn)了轉(zhuǎn),他忽然站出來厲喝道:“蘇信!枉我碧血青山堂如此信任你,還主動奉你為七幫聯(lián)盟的盟主。</br> 結(jié)果你現(xiàn)在卻是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妄想為禍江湖,我韓千山的實力不如你蘇信,但今日也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跟你蘇信割袍斷義!</br> 從此之后我碧血青山堂跟你蘇信再也沒有半分關(guān)系,你西北道當(dāng)中若是有人修煉那魔功,我碧血青山堂必將第一個帶頭將其斬殺!”</br> 此言一出,在場天下七幫的那幾位頓時一皺眉,這韓千山做事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br> 以往韓千山干的那些事情他們都知道,此人為人兩面三刀、鼠首兩端,而且擅長落井下石,人品的確不怎么樣。</br> 但以往韓千山落井下石針對的都是一些他的對手,就比如當(dāng)初弈劍門那樣。</br> 曾經(jīng)弈劍門跟碧血青山堂有仇怨,所以你韓千山落井下石倒是可以。</br> 但蘇信好歹也是他們七幫聯(lián)盟的盟主,別的不說,如果沒出過這么一檔子事情,蘇信對他們七幫聯(lián)盟還算是不錯的。</br> 起碼你碧血青山堂也曾經(jīng)得到過蘇信的好處。</br> 結(jié)果現(xiàn)在你卻是轉(zhuǎn)身就對蘇信落井下石,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br> 別把天下人都當(dāng)白癡,韓千山心中的打算眾人也都知道,無非就是想要踩著蘇信賺取一波聲望而已。</br> 或許有一些白癡會認(rèn)為他韓千山乃是大義凜然的正義之士,但同為天下七幫的那些草莽之輩卻是對韓千山不屑的很。</br> 甚至韓千山如此做都會讓其他江湖人覺得他們天下七幫都是這種人。</br> 對于韓千山這種敗壞他們天下七幫名聲的貨色,沈無名等人可是都不滿的很。</br> 現(xiàn)在天下七幫乃是一體,都屬于七幫聯(lián)盟,你這么做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其他幫派的感覺?</br> 但偏偏現(xiàn)在沈無名等人還說不出什么話來,因為現(xiàn)在蘇信惹得天怒人怨,堪稱是武林公敵,他們?nèi)羰浅鲅苑瘩g韓千山豈不是就相當(dāng)于在幫蘇信?這種拉仇恨的事情天下七幫這些老狐貍肯定是干不出來的。</br> 韓千山看著蘇信臉上露出了略顯得意的模樣。</br> 這種事情韓千山做的多了,他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的。</br> 上次蘇信讓天下七幫去偷襲大周在各道的礦脈資源,天下七幫都動手了,只有他碧血青山堂和英雄會沒動手,結(jié)果事后大周果然沒來找他們的麻煩,都忙著去處理金帳汗國還有東晉的事情,七雄會等幫派白得了大片的礦脈和資源。</br> 這件事情韓千山可是后悔的很,不過此人卻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是還在心中怨恨蘇信為何不把他的底牌都跟他說明白,如果他知道蘇信有足夠的底牌擋住大周,那他肯定不會猶豫,而是會直接出手的。</br> 上次他已經(jīng)放過了一次機會,這一次他可不會放棄眼前這個機會了。</br>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韓千山不會干,但損人利己的事情他可是干了不是一次兩次了。</br> 這次他當(dāng)眾站出來斥責(zé)蘇信,跟其翻臉,在其他那些不明真相的正道中人眼中可是深明大義的表現(xiàn),賺足了聲望。</br> 蘇信冷眼看著韓千山道:“就憑你這等廢物還想要跟我蘇信割袍斷義?我跟你之間又有什么義字可言?簡直就是不知所謂!”</br> 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就算是知道現(xiàn)在的蘇信已經(jīng)被三名真武法相境還有兩名神橋境的強者困住,韓千山卻仍舊是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傳來。</br> 不過看到在場這么多人,韓千山的膽氣便立刻壯了起來。</br> 他冷哼了一聲道:“不管你怎么說,反正這次我碧血青山堂是以大義為先,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br> 蘇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來:“你想要粉身碎骨?那好,我成全你。”</br> 蘇信的話音落下,玄苦的雙目當(dāng)中猛然間綻放出了一抹神芒來,看向蘇信,防止蘇信突然發(fā)難去殺韓千山。</br> 但誰知道蘇信卻并沒有絲毫異動,但這時韓千山的身后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袍的奇異黑影,十分的邪異,好似無形無質(zhì)的一般貼在他的身后,一柄血色的彎刀從韓千山的脊椎刺入,瞬息之間鮮血涌動,韓千山甚至連一聲慘嚎都沒叫出來,直接便被吸成了一具干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