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青這個人還是很知足的,他自己有多少能力他自己知道。</br> 像是李壞那般,他昔日在飛鷹幫之時便是年輕一代最強的打手,所以他后來也是很順利的被蘇大人收入麾下,成為暗衛(wèi)大總管,聲威震動天下。</br> 還有那黃炳成,雖然平常人只知道黃炳成的實力弱的可憐,蘇信一路帶著黃炳成純粹就是念舊提攜,但李青知道,黃炳成若是沒有那種事事都辦的面面俱到能力,蘇信就算是再念舊他也不會去養(yǎng)一個廢物的。</br> 而李青知道自己沒有李壞的天賦,也沒有黃炳成的能力,所以他也只能當一個小幫派之主而已。</br> 但李青現(xiàn)在也很知足,起碼借著蘇信的威名他還能在這湘南道稱王稱霸,甚至是其他門派也要給他李青一個面子,這對于李青來說就已經(jīng)算是極限了。</br> 畢竟沒有蘇大人的威名在,他別說在整個湘南的小幫派當中稱王稱霸,就算是常寧府這點基業(yè)他都很難守得住。</br> 所以對于李壞和黃炳成他并沒有嫉妒等情緒,能夠守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對于他李青來說就足夠了,況且以他的能力,能夠管理得好現(xiàn)在的這番基業(yè)便已經(jīng)算是很不容易的了。</br> 現(xiàn)在飛鷹幫的盤子可是要比蘇信在的時候大無數(shù)倍,縱然李青也是提拔了一些能力不錯的幫眾,但現(xiàn)在也是有些相形見絀。</br> 所以這半天的時間他都在處理一些幫中的事務(wù),直到午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住處準備休息。</br> 不過等李青剛剛推開返回房門,他卻駭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屋內(nèi)竟然坐著一名身穿白衣,氣質(zhì)陰翳的武者,氣勢猶如深淵一般,反正李青是看不透,對方的實力定然在化神境之上!</br> 前來飛鷹幫的武者自然不會是湘南道總舵主鄒明,他只是鄒明麾下一名普通的化神境武者而已。</br> 畢竟無論是在鄒明還是在青蓮圣使的眼中,飛鷹幫都是屬于揮手既滅那種類型的,不足為慮。</br> 所以這次鄒明也只是派了一名化神境的武者來探探底。</br> 看到這名白蓮教化神境武者的一瞬間,李青的面色驟然一變,但所幸他這些年也算是經(jīng)歷比較多,見過一些市面。</br> 眼前這人能夠瞞住他們飛鷹幫兩名化神境供奉的感知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他的屋內(nèi),可想而知眼前這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br> 而且既然對方在第一時間沒有出手,那想必對方的目的肯定也不是要殺自己,所以李青直接拱拱手道:“這位前輩,不知道你來我飛鷹幫所為何事?只要是我能幫上的,我李青絕不推辭!”</br> 那名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br> 對于舵主和圣使大人的命令他有些看不懂,在他看來就飛鷹幫這種貨色,只要白蓮教給他們一個命令就足夠了,敢不照辦,直接屠了他,何苦還要他跑一趟來試探?</br> 不過這些東西既然都是上面吩咐下來的,他也只能這么辦了。</br> 聽到李青的詢問,那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只是冷哼了一聲,用略帶崇敬的語氣道:“無生老母,真空家鄉(xiāng)!”</br> 這八個字一出,李青頓時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br> 白蓮教!</br> 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是白蓮教的人。</br> 畢竟對于李青這來說,白蓮教這種級別的宗門對他來說基本上就等同于一個傳說了。</br> 況且白蓮教在江湖上的名聲可算不得好,一直以來白蓮教的名字都是跟邪教瘋子掛鉤的,李青實在想不到白蓮教為何會找上自己。</br> 所以李青直接小心翼翼的拱拱手道:“敢問這位白蓮教的前輩找在下有何事情?只要我李青能幫上忙的,在下是絕對不會推辭的。”</br> 面對白蓮教這種級別的存在,雖然現(xiàn)在李青還不知道對方想要干什么,但他還是打定了主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br> 那名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淡淡道:“你一個小小的飛鷹幫能給我白蓮教幫多大忙?這次來我只是通知你一件事情而已,從此之后在湘南之地飛鷹幫必須要聽從我白蓮教的命令,來日里跟隨我圣教起事反抗大周暴政!</br> 不過你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我白蓮教最為擅長的便是灌頂秘術(shù),就算你的資質(zhì)再差,依靠我白蓮教的秘術(shù)也足以讓你晉升到化神境。”</br> 在這名白蓮教的武者看來,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后這李青應(yīng)該是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才對,但此時的李青卻是面色蒼白,一言不發(fā),事實上他這是被嚇的。</br> 他怎么也沒想到白蓮教竟然玩的這么大,什么反抗大周暴政之類的鬼話,其實根本就是造反!</br> 像他這種小幫派參合到造反這種事情當中還能有好結(jié)果?萬一若是失敗了,白蓮教的人跑了,但他飛鷹幫卻是跑不跑。</br> 當然跟造反這點相比,李青顧慮更多的卻是蘇信這邊。</br> 李青是一個很知足的人,同樣他也是一個很懂規(guī)矩的人,他現(xiàn)在雖然是飛鷹幫的幫主,但李青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這飛鷹幫究竟是誰的。</br> 蘇信將飛鷹幫交給他,他將飛鷹幫發(fā)揚光大這可以,他享受飛鷹幫帶來的權(quán)勢這也可以,但像是加入白蓮教這種大事,在沒有蘇信發(fā)話的情況下他卻是真的不敢。</br> 就算他知道蘇信可能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關(guān)注過飛鷹幫了,但他仍舊是不敢輕易下決定。</br> 比如他直到現(xiàn)在飛鷹幫這個名字可能已經(jīng)不怎么合適了,但沒有蘇信的吩咐,他卻是仍舊不敢去改。</br> 所以現(xiàn)在面對這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李青也是一樣,他根本就不敢去輕易答應(yīng)白蓮教。</br> 李青只得小心翼翼道:“這位前輩,在下的飛鷹幫只不過是湘南之地的一個小幫派而已,朝廷和白蓮教的大事在下是真的不敢摻合,也沒資格摻合,所以還請前輩您收回成命。”</br> 那名白蓮教化神境武者的面色頓時一變,他語氣森冷道:“不知所謂!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竟然還敢反對?你要知道,這次我來只是通知你這件事情,這是命令,而不是詢問!”</br> 白蓮教的霸道超乎李青的想象,實際上李青不知道的是,若是他的背后沒有蘇信的背景,白蓮教甚至連這一次詢問都會省下,直接滅了他飛鷹幫再作打算。</br> 那名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面色陰沉道:“現(xiàn)在我給你最后一個選擇,你到底愿不愿意聽從我圣教的號令?”</br> 李青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臉上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道:“在下愿意……”</br> 一句話還未說完,甚至那名白蓮教武者還在等著他的臣服,但這時李青的身上卻是猛然間爆發(fā)出了一股極強的罡氣來,直接轟碎了身后的房門,同時大吼道:“有刺客!”</br> 那名白蓮教化神境武者的面色驟然一變,他怎么都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這小幫派出身的低階武者竟然也敢在他的面前耍這些小心思。</br> “找死!”</br> 那名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冷哼了一聲,當即便要出手將其誅殺。</br> 只不過等他走出房門時,迎面而來的卻是兩名化神境的武者。</br> 這兩名化神境的武者都是李青從湘南之地招攬來的散修供奉,平常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用作撐門面用的,幾乎很少有出手的時候。</br> 其實以現(xiàn)在飛鷹幫的實力想要招攬來化神境的供奉是很難的事情,畢竟飛鷹幫的實力在那里擺著,你一個幫主都沒有化神,還想去招攬化神境的供奉?</br> 但飛鷹幫唯一不同的就是有錢,很可能是整個湘南道除了商山城之外最有錢的一個勢力。</br> 畢竟現(xiàn)在的飛鷹幫可是壟斷了整個南蠻之地幾乎所有特產(chǎn)交易,這是蘇信在當飛鷹幫幫主的時候打下的底子,再由李青發(fā)揚光大,所以現(xiàn)在飛鷹幫的財富可收十分恐怖的,起碼支撐起兩名化神境的供奉是不成問題的。m.</br> 最重要的是給其他宗門當供奉,那你起碼也要盡到一些力氣才成,在跟敵對宗門出手競爭的時候身為供奉也是要出手的。</br> 但飛鷹幫呢?飛鷹幫的對手只是那些湘南當?shù)馗鱾€州府的小幫派,都不用他們出手,飛鷹幫自己就可以碾壓了,而其他那些大勢力也知道飛鷹幫的底細,對其敬而遠之,平常也不得罪和招惹。</br> 所以他們加入飛鷹幫基本上就是一個擺設(shè),或者是用來撐門面用的,他們加入飛鷹幫這么多年,甚至連一次手都沒有出過。</br> 如此悠閑的一份供奉差事他們當然愿意去干,至于飛鷹幫的實力,他們管那么多干什么?</br> 只不過到了后來他們實在是有些太閑了,甚至閑到就連他們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的地步了。</br> 所以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上一回事情,李青只是喊了一嗓子,這兩個人立刻便跳了出來準備出手。</br> 那名白蓮教的化神境武者面色陰沉道:“給我滾開!”</br> 其中一名飛鷹幫的供奉冷笑道:“在湘南之地也敢來飛鷹幫鬧事,好大的膽子!你就沒打聽過這飛鷹幫是誰在鎮(zhèn)守嗎?”</br> 白蓮教的那名化神境武者直接冷笑了一聲,一指點出,白蓮墜落,佛光升騰,真空家鄉(xiāng)涌現(xiàn)而出,無生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