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看著陶千仇恨的模樣,他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br> 只要對方心理還有恨,這就好辦了。</br> 陶千冷聲道:“孟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說這些就是想要來揭我的傷疤嗎?”</br> 蘇信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來是想要給陶館主你提個醒,你要是以為商山城的繼承人位置的爭奪真的跟你沒關系的話,那你以后可就要出大事了。”</br> “你什么意思?”</br> 蘇信沉聲道:“陶館主你應該知道,九公子燕晟恒的母親就是出身千機神刀門。</br> 若是等到燕晟恒繼承商山城之主,整個商山城必定會成為千機神刀門的附庸。</br> 當初你能夠逃過千機神刀門的追殺來到商山城,在這里有老城主坐鎮他們自然不敢胡來。</br> 但若是等到燕晟恒繼位城主,千機神刀門徹底入主商山城,你認為你還有活路嗎?</br> 當初的事情你沒有忘,我估計千機神刀門的人也不會忘的,而且你還把你的武館取名為東林武館,這可是對千機神刀門的挑釁啊,畢竟沒有誰愿意留著一個仇恨自己的家伙一直在自己身旁的。</br> 你說等到那個時候,千機神刀門會不會為了以絕后患,徹底把你解決?”</br> 陶千頭上的冷汗頓時就淌了下來。</br> 十幾年來商山城一直都在燕皇九的庇護下保持中立,湘南各大武林宗門也不敢來這里鬧事,所以他也就忽略了這一點。</br> 但現在經過蘇信這么一說他才想明白,現在的商山城的確是安全,但以后可就說不定了!</br> 不過陶千卻還是沒有答應,他鎮定了一下道:“不過即使如此,我也沒必要加入燕小姐的麾下。</br> 說句不好聽的,在所有繼承人當中,燕小姐的實力是最弱的,我若是加入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手下,他們奪得城主之位的可能性都要比燕小姐來得高。</br> 反正只要不讓燕晟恒成為城主,我投靠誰都一樣,又何必去投靠實力最弱的燕小姐?”</br> 蘇信搖搖頭道:“非也非也,陶館主,你把湘南各大武林勢力想象的太簡單了。</br> 湘南各大武林勢力雖然平日里肯定會有摩擦,但在不傷及利益的事情上,他們還是會給對方一個面子的。</br> 即使燕晟恒沒有當上城主,但只要千機神刀門想要你的性命,只要跟別人說一聲,無論是哪個勢力占據了商山城,他們都會給千機神刀門一個面子。</br> 所以說,除了背后沒有湘南各大武林勢力背景的燕傾雪擔任城主,其他你選擇誰可都是不安全的。</br> 當然你若是不相信孟某所說的話,你同樣也可以加入大公子、二公子他們的麾下,我孟某轉身就走。“</br> 陶千的掙扎的想了半天,蘇信說的有理有據,讓他不得不相信。</br> 若是選擇錯了,他陶千所要付出的可是自己的性命!</br> 半晌之后,陶千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低聲問道:“孟公子,你讓我選擇燕小姐也可以,不過我實在是看不出來,燕小姐到憑什么說能奪得這城主之位?</br> 女人本來就在先天優勢上差男人一頭,況且她手下的勢力,跟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可是差的太遠了。”</br> “呵呵,憑什么?”</br> 蘇信指了指自己道:“就憑我孟青澤在幫她!”</br> 蘇信的話擲地有聲,這不是自負,而是自信!</br> 陶千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就加入燕小姐的麾下。”</br> 他答應的這么痛快,倒是把蘇信弄的一愣。</br> 蘇信原本還以為他想動手比劃比劃,要用拳頭才能把事情說明白呢,沒想到陶千答應的如此干脆利落。</br> 看出了蘇信所想,陶千苦笑道:“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怎么相信燕小姐能夠奪得城主之位。</br> 不過孟公子你所說,不選燕小姐,我也沒有別人可選了,況且我雖然不相信燕小姐,但我相信你。</br> 人榜強者不會是傻子,你既然有信心,那我就跟著你一起博一次!”</br> 蘇信拍著陶千的肩膀道:“陶館主你放心吧,我保證你是不會后悔你今天的決定的。”</br> “孟公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br> 既然打定主意要投入燕傾雪的麾下,陶千也很快進入了角色當中。</br> 蘇信道:“燕小姐麾下的強者還是太少了一些,先天武者就你我二人還是不夠用,所以我打算去再招攬幾人,下一個我準備去找‘斷刀手’聶方。”</br> 陶千沉聲道:“聶方我打過交到,我這武館當中的兵器幾乎都是從聶方的鐵匠鋪里訂購的。</br> 他的手藝雖然不如那些能夠打造出黃級兵器的煉器大師,但所有經他手打造的兵器,甚至要比朝廷的一些精制兵刃還要好。”</br> 蘇信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聶方在煉器方面的實力還真不錯,就差一步就能夠被稱為大師了。</br> 兵器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但江湖當中真正能入得了等級的兵刃,卻是少之又少。</br> 能夠入等級的兵刃,都是那種天下僅此一具,并且有專屬于自己名字的兵刃,而且還有著種種奇異之處,就比如蘇信的游龍劍,就算是黃級兵刃。</br> 能夠打造出一柄黃級兵刃,打造那把兵刃的人就有資格在上面署上自己的名字,成為真正的煉器大師。</br> 聶方雖然還不是煉器大師,但他的手藝已經差不多接近了,缺的就只是一件成名之作而已。</br> “陶館主,那聶方的脾氣如何?有沒有可能被我招攬過來?”蘇信問道。</br> 陶千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道:“很難,聶方這個人說的好了叫憨厚,說的不好就叫死心眼,對于戰斗他沒什么興趣,他只對打造兵刃感興趣。</br> 就算是加入風云擂,他也為了風云擂晉升時得到的大量金錢而已。</br> 他的綽號‘斷刀手’來歷更加的有意思,他修煉的是一門名為煉鐵手的武功,以火系內功將一雙肉掌鍛煉的無堅不摧,大成時甚至可以熔金煉鐵,所以被成為煉鐵手。</br> 他在風云擂上用這門武功用的最多,為的就是要盡快的斷掉對方的兵器,然后快些結束戰斗。</br> 等到最后他還跟對手說讓人家去他那里重新打造兵器,價格八折,保證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斷掉。”</br> 聽到陶千這么說,蘇信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色。</br> 按照他所說,這聶方的確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斷掉了人家的兵器還要往自家攬生意,估計那些敗給他的人也有些哭笑不得。</br>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去會會他吧。”蘇信道。</br> “孟公子請稍等,我先把武館當中的學員都處理好。”陶千道。</br> 他忽然加入了燕傾雪的麾下,這東林武館起碼是暫時不可能再打理了,他的那些徒弟們,當然也要解釋一下才行了,畢竟人家可都是拿了錢才進你的武館學武功的。</br> 等到陶千把他的徒弟們都打發走后,他在前面帶路,來到了聶方的開的兵器鋪門口。</br> 聶方所開的兵器鋪十分的簡陋,甚至都不能叫兵器鋪,還不如叫鐵匠鋪來的更恰當。</br> 十余丈的鋪面連個名字都沒有,大門敞開,七、八個鐵匠爐子靠在左邊,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擺放著各種礦石,而右邊的墻上則是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刃。</br> 若是把這些兵刃換成各種農具,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家鐵匠鋪了。</br> 此時兵器鋪內一名三十來來歲、身材高大的青年漢子正在揮舞的鐵錘打造著一柄劍胚,他赤著上身,露出了虬結的肌肉,顯得十分的威猛。</br> 他身邊只有兩名年輕的學徒在給他鼓風、填料打下手,而另一名學徒則在一旁招待客人。</br> 別看聶方這鐵匠鋪賣相不怎么樣,但這客人可都是絡繹不絕,幾乎就沒有斷絕的時候。</br> 而且聶方這里的兵器價格可不便宜,尋常的一柄精鋼長劍就價值萬兩,而且都不還價,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架勢。</br> 聶方可以說是這商山城內最好的煉器師了,兵器對于一名武者來說那簡直就是第二生命。</br> 聶方所打造出來的東西那口碑自然不用多說,這些武者就算是再窮,也要把買兵器的錢攢出來,在這方面,可沒有人會吝嗇。</br> 站在兵器鋪門口觀察了半天,蘇信詫異道:“這聶方的兵器鋪生意這么好,他怎么不弄的好點的店面多請幾個人來?那樣豈不是賺的更多?”</br> 陶千苦笑道:“孟公子有所不知,這聶方賺錢的速度不慢,但花錢的速度可是更快。</br> 歷來這煉器師跟煉丹師就是最費錢的角色,煉丹師還能好點,一些丹藥照著丹方煉制的話失敗的幾率很小。</br> 但這煉器師可不一樣,想要打造出一柄入品級的兵器可不容易,每一柄入品級的兵器可都是獨一無二的。</br> 就算是煉器大師能夠煉出一柄來,但你要是讓他再照著原樣煉出第二柄,這兩者肯定會發生一定的變化,不可能像丹藥一樣,只要照著丹方煉制藥效便一模一樣。</br> 所以這聶方賺來的錢都被他買來各種珍惜的礦石想要打造一柄真正入品級的兵刃,可惜他一直沒有成功,再加上他平日里還需要購買一些修煉用的資源,這也剩不下多少錢去弄他的鋪面了。</br> 反正聶方這家伙的名聲在商山城誰都知道,也不用弄那么多表面上的東西。”(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