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發(fā)生的時候,地藏王和孟驚仙還守在蘇信的閉關(guān)之地外。</br> 看到這幅景象,兩個人齊齊皺了皺眉頭,如果蘇信在短時間內(nèi)還沒有出關(guān)的話,那可能就真的有些來不及了。</br> 不過就在此時,從蘇信的閉關(guān)之地忽然傳來了一股極其玄奧的氣息。</br> 這種感覺十分的神異,好像這方天地都被分割成了兩部分,蘇信所在的閉關(guān)之地,已經(jīng)自成了一方天地!</br> 蘇信的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地藏王和孟驚仙的眼前,在他們的感知當(dāng)中,蘇信此時的狀態(tài)很奇異,他處于這方世界,而又不屬于這方世界。</br> 之前蘇信的實力很強,地藏王和孟驚仙還能夠看出一些底細(xì)來,而到了現(xiàn)在,地藏王和孟驚仙是真的看不出蘇信的深淺,甚至說一聲深不可測也差不多了。</br> 地藏王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能否有把握達到當(dāng)初人皇的層次?”</br> 蘇信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敢肯定,雖然現(xiàn)在我能證明北地龍王說的九極合一的確是真的,但現(xiàn)在我踏足的這個境界卻是從來都沒有人踏入過的,就連人皇也是如此,因為我們兩個畢竟走的已經(jīng)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了。</br> 不過境界是境界,戰(zhàn)斗力是戰(zhàn)斗力,沒有真正跟人皇一戰(zhàn),我也不知道誰勝誰敗。</br> 踏入這個境界之后,我倒是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想要成就真正的巔峰,首先要融合這方世界,然后再超脫這方世界,跳出去,方能發(fā)現(xiàn)另一方新天地。”</br> “跳出去?”</br> 地藏王和孟驚仙都是皺了皺眉,顯然以他們現(xiàn)在的境界,也是無法理解蘇信所說的跳出去究竟是什么意思。</br> 蘇信攤了攤手道:“說實話,我現(xiàn)在也弄不懂這一重境界,這只是一些初期的感悟而已。</br> 通天境的路我已經(jīng)走到了巔峰,但更進一步的路我卻依舊沒有找到。”</br> 地藏王抬頭看著半空道:“可惜時間不等人,在你出關(guān)之前,天塌又一次發(fā)生了。</br> 看其模樣,等到再一次天塌發(fā)生之時,便是仙域和下界徹底融合之日。</br> 人皇的速度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快,時間,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蘇信點了點頭道:“我也感覺出來了,其實對于九道天機的融合,我早已經(jīng)將其熔煉成功了,遲遲沒有出關(guān),只是因為我想看看還能否再進一步。</br> 正是因為感覺到了又一次天塌的出現(xiàn),我這才提前出關(guān)的。”</br> 地藏王詫異道:“你現(xiàn)在就想要動手?”</br> 蘇信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芒道:“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我蘇信從來都不是那種非要等到對方出手才去防守反擊的人。</br> 萬年的江湖是人皇的天下,而如今,卻是我蘇信雄霸天下!</br> 已經(jīng)走了的便不要再回來了,無論人皇是人族的英雄也罷,還是想要借用仙域和下界融合來達成自己巔峰境界的梟雄也好,反正我與他之間必有一戰(zhàn)。</br> 與其等待,不如現(xiàn)在便出手,反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br> 既然蘇信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地藏王和孟驚仙便什么都沒說,地藏王只是問道:“你準(zhǔn)備從哪里進入仙域?”</br> “當(dāng)然是通天之路那里!”</br> 蘇信可沒有忘記,在通天之路的盡頭還豎立著一柄人皇劍。</br> 只不過那里被天地規(guī)則所籠罩,就算是通天境也無法抗拒這股規(guī)則,而現(xiàn)在的蘇信則是有信心盯著那股天地規(guī)則的力量,從其中直接進入仙域。</br> 西北道這邊,知道蘇信出關(guān)的人不多,只有馨兒等蘇信的親人還有李壞等蘇信的心腹。</br> 蘇信要從通天之路踏入仙域,他們也是來跟著送行。</br> 看了眾人一眼,蘇信也沒多說什么,他不是那種有著兒女情長的人,況且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這一去便不會回來了,所以蘇信直接一腳踏入那懸空的天門之內(nèi),瞬間他便感覺到了一股規(guī)則之力的排斥,就好像是當(dāng)初眾人在爭奪完天機之后,被這方世界所排斥一般。</br> 但此時蘇信周身卻是有著一股玄奧的氣勢,獨立于這方天地之外,抗衡著那規(guī)則之力,使得蘇信一步步的沿著那通天之路走去。</br> 下方馨兒有些擔(dān)心的拉著李壞問道:“李大哥,哥哥他會有事嗎?”</br> 平常一直都很相信蘇信的李壞此時也是沉默了半晌,這才道:“我相信大人。”</br> 馨兒此時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天真的小姑娘了,顯然她已經(jīng)從李壞話中聽出了其他意思。</br> 李壞只是相信蘇信,但用理性看來,蘇信這一次還真是勝敗難測。</br> 一旁的黃炳成瞪了李壞一眼,好話不會說,瞎話還不會說嗎?非要這么實在。</br> 他連忙對馨兒道:“不用擔(dān)心,蘇大人自從踏入江湖以來,什么時候打過無準(zhǔn)備之仗?就連佛宗之祖佛陀都被蘇大人給干掉了,現(xiàn)在蘇大人實力大進,人皇也不在話下!”</br> 馨兒勉強的笑了笑,顯然她是不相信黃炳成的話。</br> 佛陀是佛陀,人皇是人皇,雙方雖然是一個時代的人,但顯然卻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br> 后方,孟驚仙看著蘇信的背影消失在通天之路當(dāng)中,他也是轉(zhuǎn)身便走。</br> 地藏王詫異道:“你去干什么?“</br> 孟驚仙淡然道:“去修煉,蘇信勝了,我要追求劍道的極致,蘇信敗了,就算是螳臂擋車,我也要去跟人皇一戰(zhàn)。</br> 反正無論蘇信勝敗,我都需要去修煉,那還在這里等著干什么?”</br> 地藏王苦笑著搖了搖頭,江湖上真武之上的武者,若是說最為純粹的,還是孟驚仙。</br> 純粹的人雖然想的簡單,但卻也活的最輕松,反正他這輩子是做不到像孟驚仙一樣了。</br> 而此時在蘇信踏入那通天之路后,大天魔尊、林長河等曾經(jīng)踏入過通天境的人都有了一種感知,仿佛這方天地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個不同于他們的異類一般。</br> 這一瞬間他們便已經(jīng)明白,九極合一,蘇信已經(jīng)成功了,成為了江湖上唯一可以跟人皇一戰(zhàn)的存在,并且他已經(jīng)付諸了行動。</br> 所有人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到天上,這一戰(zhàn)過后,天下究竟是誰來稱尊,下一個萬年的江湖秩序該由誰來主宰,一切都要看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了。</br> 此時通天之路當(dāng)中,蘇信一步步的向著仙域踏去,每走一步,他對于自身這個境界的感悟便越深。</br> 這是屬于他自己的路,沒有前者可以借鑒,包括人皇曾經(jīng)的境界也是如此。</br> 等到他走到那通天之路的盡頭時,看到那插在隱龍脈之上人皇劍,整個人皇劍之上都散發(fā)出了一股金戈鐵馬的鐵血氣息,無邊的幻象從人皇劍之上的浮現(xiàn),那都是曾經(jīng)被人皇所斬殺的那些強大存在的投影。</br> 等到蘇信的手握在那人皇劍之上時,人皇劍卻是忽然化成了飛灰,只有那些幻象永存。</br> 蘇信微微一皺眉,人皇劍釘了隱龍脈萬年,但隱龍脈也不是一點反擊都沒有。</br> 此時人皇劍的力量已經(jīng)徹底耗盡,被外力一動,便直接消散了。</br> 自己親手鍛造出來的本命神兵被毀,人皇應(yīng)該能預(yù)料到,究竟是他不想管,還是到了他現(xiàn)在這種境界,人皇劍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不需要了?</br> 這點蘇信沒有多想,他一步踏出,跨越空間,自身已經(jīng)來到了仙域之內(nèi)。</br> 此時眼前的場景多少是讓蘇信有些詫異的。</br> 原本仙域便是一個即將崩潰的世界,人族生活的地域其實并不是很多。</br> 隨著仙域之人下界,后期他們甚至還帶著一些普通人一起下界,整個仙域就只剩下一些實在不愿意離開故土的人了,但怎么說也是還有一些生機的。</br> 不過此時的仙域卻是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一片死地,火山爆發(fā),地龍翻身,暴風(fēng)席卷。</br> 整個仙域都好像是末世降臨一般。</br> 能在這片末世當(dāng)中保持完整的只有一座浮空的宮殿,青銅鍛造,異常的古樸,沒有絲毫的氣息散發(fā)而出。</br> 如果蘇信沒記錯的話,那浮空宮殿所在的位置,便是昔日皇天域的所在!</br> 而隨著蘇信踏入皇天域,那浮空宮殿竟然開始顫抖了起來,一股濃郁的生機從其中復(fù)蘇,那股強大的氣息甚至讓現(xiàn)在的蘇信都忍不住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感覺。</br> 蘇信的眼中神芒爆發(fā),他一步踏出,身形跨越空間,瞬息之間便已經(jīng)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那浮空宮殿之前。</br> 隨著氣息徹底的復(fù)蘇,整個仙域的時間都仿佛停滯了一般。</br> 地面上地震消散,巖漿停止噴發(fā),就連風(fēng)暴也是化作了微風(fēng)飄散。</br> 在那浮空宮殿當(dāng)中,一尊被厚厚的塵埃所包裹的身影動了動,站了起來。</br> 隨著他的起身,那些塵埃消散,露出了其中金黃刺目的九龍袍,還有那無法掩飾的王者霸氣。</br> 那個身影一步踏出,整個青銅所鍛造出來的浮空宮殿竟然詭異的開始分解,化作了肉眼都看不到的微小粒子,徹底飄散。</br> “萬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br> 那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蘇信的眼前,喃喃的吐出了這一句話,一瞬間大地重新開始咆哮,巖漿爆裂,暴風(fēng)席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