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風說出自己的完整計劃之后,在場的眾多長老仍舊是眉頭緊蹙。</br> 杜家家主也是搖了搖頭,魏長風這的辦法不能說是不好,但還是不合他們的心意。</br> 無論是墨家的機關還是唐門的暗器,都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br> 況且即使弄到了,作用也不太大,以他們杜家的實力和財力,也買不到什么高級貨,估計對付先天武者都夠嗆。</br> 這時蘇信忽然道:“杜家主,其實無論做出什么計策,被動防御都是下下策,我們還不如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br> 杜家家主頓時一驚:“你想要出動出擊?”</br> 其他的杜家長老也是大驚,蘇信的辦法他們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想。</br> 本來實力就不如人家,還主動出擊,這不是找死嘛。</br> 魏長風更是嗤笑道:“青玄子道長,你這主意可是太不靠譜了一些。</br> 什么時候都是防守的這一方占優勢,我們杜家本來就處在弱勢的這方,結果還主動出擊,這豈不是平白把唯一一個優勢給丟了嘛。”</br> 蘇信搖搖頭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凡事卻總有例外。</br> 我們即使在杜家準備了再多的手段防御,也只不過是被動的抵御人家的攻勢而已,換句話說,我們這是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br> 而反之我們主動出擊,這可就不一樣了,起碼我們可以先發制人,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br> 就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會主動出擊,我想張家一定更想不到。</br> 況且現在那張家的人可不知道還在暗中謀劃著什么,萬一讓其謀劃成功再來攻打我們,那時候可就完了。”</br> 蘇信的話一說完,魏長風立刻反駁道:“你這根本就是在拿杜家的安危去賭!萬一出了事情,這可就是滿盤皆輸!”</br> 蘇信攤了攤手道:“滅族之戰哪有什么百分百必勝的情況?這本來就是在賭博。</br> 反正貧道的想法已經說出來了,杜家主和諸位長老是否選擇用,那就不是貧道應該操心的事情了。”</br> 杜家家主思前想后,最后一咬牙道:“就按青玄子道長說的辦,今天晚上就立刻對張家進行突襲!”</br> 魏長風張了張嘴,但卻沒有說些什么。</br> 杜家家主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再反對也是無濟于事。</br> 于是乎在入夜之后,杜家直接讓家族當中后天大圓滿之上的存在全部出動,突襲張家!</br> 張家的宅院在城南,而杜家則是在城北,這么長一段距離,杜家的出動其他江寧府內的勢力不可能察覺不到。</br> 不過他們也是心中一驚,沒想到一向弱勢的杜家竟然會搶先出手,這還真是有些出人預料。</br> 不過這些都跟他們沒關系,知道今天晚上杜家要跟張家一決生死后,江寧府內其他世家都立刻將在江寧府外的人手都給收了回來,生怕卷進兩家的生死斗當中誤傷。</br> 反正一切的結果等到第二天一早就會知道的,而且這也是蘇信想要的。</br> 一行數百人來到張家宅院的門口,杜家家主直接一掌轟出,炙熱的掌風轟然爆發開來,將張家的大門直接轟開。</br> 但就在此時,大門口一陣箭雨忽然爆發而出,射向杜家眾人。</br> 不,不應該說是箭雨,而弩雨才對!</br> 從門口激/射而出的赫然都是一丈來長,用精鐵所打造的巨弩,乃是大周朝用來攻城和守城的,誰知道張家竟然把這東西都準備好了。</br> 不過杜家也不是毫無防備的。</br> 他們突襲張家,當然知道自己等人不可能都已經快到張家大門口了對方才發現。</br> 于是乎在那弓弩爆射的時候,一眾先天境界的長老都已經站在了眾人的前面,擺出了一個十分的古怪的陣勢。</br> 八名杜家的長老真氣聯合在一起,頓時一股恐怖的真氣漩渦出現眾人的身前,那些用精鋼所打造的弓弩直接被攪入那漩渦當中成了一堆廢鐵。</br> 此時大門口內,面目陰沉的張家家主從門內走出來,讓其他弟子將那些巨弩都給扔到一邊去。</br> 這東西上弦緩慢,需要五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合力才能上弦,而后天大圓滿的武者雖然一個人就能上弦,但速度也快不到那里去。</br> 這些巨弩都是張家準備用來進攻杜家的時候用的,那個時候他們處于進攻方,自然是有大把的時間來操縱這些巨弩攻擊。</br> 不過現在嘛,這些巨弩只能射出一只弩箭來,便算是廢了,杜家可不會再給他們上弦的機會。</br> “杜家,我倒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大膽,竟然還敢打上門來!”張家家主面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br> 本來他們打算的好好的,再等個兩天他們的陣法完成,那他們就帶著那陣法直接前往杜家。</br> 待得大陣布下,再以他們張家絕強的實力碾壓對方,甚至可以做到以最小的死傷將杜家徹底從江寧府抹去,不給杜家家主和那個叫杜晨的小子崛起的時間。</br> 但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杜家竟然有膽子打上門來,徹底破壞了他的計劃。</br> 看到張家家主的眼神,杜家家主頓時就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給我殺!”</br> 一眾杜家弟子聽命,立刻大叫著殺了上來。</br> 張家家主冷哼一聲:“就算是不動用陣法,單憑我張家的實力,也足夠滅絕你們幫土雞瓦狗!”</br> 之前張家家主決定動用那殺陣,本來是準備不費一兵一卒就滅掉杜家的。</br> 畢竟如果真的硬碰硬的話,他們張家縱使能夠滅了杜家,自己的損失也是不會小的。</br> 不過現在杜家既然打上了門來,那他們也就只能跟杜家硬碰硬了,這也讓張家家主暗恨不已。</br> 數百名杜家的弟子跟張家近千名的弟子開始交手,不過別看張家人多,但那是因為張家就連一些剛剛后天初期跟后天中期的年輕武者都帶了上來,而杜家這邊最弱卻都是后天大圓滿境界。</br> 所以別看張家人多,但其實還真沒多大用處,起碼兩個二流勢力之間的生死斗,是沒那么容易獲勝的。</br> 蘇信即將動手之前對杜晨道:“小心些,最好跟在我身邊。”</br> 杜晨連忙感激道:“多謝前輩。”</br> 不過在他剛想要跟著蘇信一起沖上去時,他手中的斷刀卻是又發出示警之意,讓他遠離蘇信。</br> 杜晨摸了摸鼻子,只好停下了腳步,準備跟著其他杜家長老的殺過去。</br> 不過他手中的斷刀示警之意卻仍舊沒有消除,還是繼續讓他離開,竟然是想讓他離開這處戰場。</br> 杜晨立刻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可不能離開,這個時候我若是走的話,可就真的成了杜家的叛徒了。”</br> 別的他可以聽斷刀的,但唯有這次他不能聽斷刀的。</br> 他知道自己的資質平凡,即使有著斷刀的幫助和自己的勤學苦練也仍舊要差上其他弟子一籌。</br> 現在他好不容易成為了杜家繼承人之一,還被父親如此重視,得到了他人的尊敬和大量的修煉資源,他可不能就這么放棄這一切。</br> 蘇信也沒管杜晨,而是自己持劍殺了上去。</br> 說實話,以他人榜前二十的實力再看來這些尋常神宮境武者之間的戰斗,真的仿佛是兩個境界一般。</br> 所以蘇信并沒有動用什么太高深的劍法,只是用劍道基礎配合劍意,便能在這些尋常的先天武者當中肆意縱橫了。</br> 而兩家其他的武者倒是打的火熱,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杜家要差上一籌的。</br> 在神宮境方面,因為有蘇信跟杜家家主這點兩個高手在倒是能夠勢均力敵。</br> 但其他先天武者的數量和后天武者就要差得多,導致他們互相交手半刻鐘,都沒能成功打進張家的宅院內。</br> 看到這一幕蘇信頓時一皺眉,他不得不加重了出手的力度,長劍當中的破滅之力瞬間便將一名神宮境的武者絞殺。</br> 蘇信身形一轉,一道帶著無盡殺機的劍罡揮灑而出,直接將數名先天武者絞殺。</br> 有著蘇信的幫忙,杜家的眾人終于殺進了張家內,不過看到此時張家庭院內的場景,杜家家主還有幾名長老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br> 此時在杜家那數百丈的巨大庭院內,赫然豎立著一座巨大的陣法。</br> 這陣法的基石乃是一座座巨大的中空石柱,里面插著一柄柄長劍,但這中空石柱當中卻是有著大股的鮮血,整個張家血煞之氣沖天,若不是因為陣法的壓制,恐怕早就被人給看到了。</br> “血煞劍陣!沒想到你張家竟然連這種東西都弄了出來,你難道就不怕被整個江寧府的武林同道所唾棄嗎!”杜家家主恨聲道,同時心里有也是一陣后怕。</br> 幸虧他們之前按照蘇信所說的,先發制人偷襲,若是被張家的人發動了這血煞劍陣對付他們杜家,他們杜家可就真的是十死無生了!</br> 張家家主冷笑一聲道:“有什么好怕的?等到我張家覆滅你們杜家的時候,滅門之戰本來就是血光沖天,再多一點血煞之力也沒人會察覺出來的。</br> 只要等到將你們杜家滅門之后我再將這血煞劍陣毀掉,誰人會發現?</br> 只不過我沒料到你們杜家這次竟然如此果決,居然敢先發制人,導致我張家的算計成空。”(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