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成雖然氣量狹小,沖動易怒,但他卻并不是傻子。</br> 上次在風花樓內的時候,鄒青玄那么明顯的裹挾他不可能看不出來。</br> 鄒青玄一動手,他跟蘇信可以說是徹底的結為死敵了,再也沒有一絲和解的余地。</br> 不過姬言成身為大周皇子,如果蘇信是四大神捕這就罷了,一道總捕頭他還沒放在眼里,況且這蘇信還曾經幫助過他那個弟弟。</br> 但他主動去跟蘇信結成死仇跟被你鄒青玄裹挾是完全兩個意思,這讓姬言成的心里很不爽,他本身就不是那種氣量大的人。</br> 不過現在他也知道自己需要鄒青玄背后青城劍派的幫助,所以不滿歸不滿,但他卻沒有說什么。</br> 劉宣成看著姬言成的神色,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精芒來,他笑呵呵道:“那蘇信只是一道總捕頭而已,不足為慮,若是泰王殿下想要除掉他,等在下在皇家供奉堂內站穩了腳跟,一定會幫泰王解決掉這蘇信的。”</br> 姬言成笑了笑剛想要說些什么,不過這時就聽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劉兄倒是好大的威風和好大的煞氣啊,這還沒進皇家供奉堂呢,就想解決我蘇某人了。</br> 現在我蘇某人送上門來了,你倒是解決一個試試啊?”</br> 蘇信推開門,臉上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這讓在場的三人都是有些尷尬。</br> 背后說人壞話,結果卻被人給當場發現,這可太尷尬了。</br> 不過鄒青玄直接冷哼道:“蘇信,你來這里干什么?”</br> 蘇信搖搖頭道:“這風花樓難道是你們包下的不成,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了?”</br> 姬言成冷哼道:“蘇信,你不用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從你幫了姬言秀那個廢物那天開始,你便是與我為敵了,這點你應該清楚。”</br> 蘇信搖搖頭道:“泰王殿下,你這話可就是有些言不由衷了,我幫了姬言秀的確是與你為敵,但卻不是跟你結成了死敵。</br> 平心而論,巴蜀那地方比不上中原武林,姬言秀在大周朝堂內更是沒有任何的支持,他本身的實力也是不如你。</br> 至于江湖上的勢力,我也只是幫他招攬了幾個二流勢力跟一堆的三流勢力而已,巴蜀道真正強大的巴蜀劍閣還有霜月劍廬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你認為他能夠威脅到你嗎?”</br> 蘇信指著姬言成道:“所以我做的事情還沒有威脅到你的底線,我們兩個也不用結成死敵,但是某個人的擅自出手,卻是讓這一切都變成了可能,你說對不對,鄒道長?”</br> 蘇信忽然把話鋒轉向鄒青玄,這讓他面色頓時一變。</br> 他知道蘇信這是在挑撥,所以他連忙道:“對你出手那是因為方瑞乃是我師兄,你殺了他的兒子,我當然看不過,這跟泰王殿下可沒有關系。”</br> 蘇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來:“沒有關系?鄒道長,青城劍派既然派了你來泰王殿下的身邊,那意思就是讓你來幫助泰王殿下,你便是泰王殿下的人,起碼在泰王殿下跟青城劍派合作的時候,你是泰王殿下的人。</br> 結果你卻是因為個人恩怨而置泰王殿下的利益于不顧,這是一個下屬應該做的事情嗎?況且就是算合作者,也不應該這么去做吧?你這可是在借刀殺人啊,把泰王殿下當成刀來使喚。”</br> “胡說八道!”</br> 一聲怒喝傳來,不過這聲音不是鄒青玄喊的,而是姬言成喊的。</br> 他冷哼道:“蘇信,你今天如果只是想來挑撥離間我跟鄒道長,那你可選錯人了,我姬言成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br> 其實蘇信所說的這些東西他也知道都是真的,鄒青玄那次就是想要讓他跟蘇信結成死仇,好借他來為方瑞報仇,給青城劍派出一口氣。</br>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姬言成就算是氣量再狹小,該忍的時候也一定要忍。</br> 現在可是他泰王府跟青城劍派合作的關鍵時刻,一旦跟青城劍派翻臉,那他損失可就大了。</br> 大周朝的皇子可不止他一個,所以一旦跟青城劍派真正翻臉,那么青城劍派寧可不要之前在他身上的投資也要換一位皇子支持,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br> 蘇信冷眼看著姬言成,他當然知道姬言成的話有些言不由衷。</br> 姬言成說的沒錯,他今天來就是挑撥離間來的,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陽謀。</br> 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挑撥離間,在他們的心里種下一根刺,甚至有可能讓青城劍派跟泰王府的合作持續不下去。</br> 蘇信拍了拍手道:“泰王殿下果然寬宏大量,不過可惜,你的寬容人家卻是當成了縱容。</br> 你可以容忍青城劍派裹挾你借刀殺人,所以他青城劍派便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br> 鄒青玄指著蘇信怒喝道:“蘇信你什么意思?污蔑我青城劍派,你是找死不成?”</br> 蘇信沒將鄒青玄的威脅放在眼中,只是呵呵笑道:“污蔑你青城劍派?呵呵,我這可不是污蔑,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這位‘海外散修’劉宣成劉兄啊。”</br> 一直都坐在旁邊喝酒看熱鬧的劉宣成看到蘇信竟然把矛頭指向了自己,他的面色不由得一沉,冷哼道:“蘇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br> 蘇信走到劉宣成的身前沉聲道:“什么意思?劉兄,你隱藏的不錯,可是你真的是海外散修嗎?我在你的資料里面,可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br> 劉宣成的心猛然一跳,他自認為自己的履歷已經做得算是毫無破綻,對方是怎么發現不對的?</br> 不過劉宣成表面上卻是鎮定的冷笑道:“蘇大人的話我有些聽不明白,我的資料有什么不對?難道我在海外的資料蘇大人也有?那六扇門的勢力可是太夸張了,竟然連海外散修的一舉一動都知曉。”</br> 蘇信淡淡道:“你在外海的事情我當然不知道,不過你在中原的一舉一動我卻是知道。</br> 唐公公有句話說的沒錯,什么都能假裝,但武功有時候卻是裝不了的,所以劉兄,你還想再隱瞞下去嗎?”</br> 話音落下,蘇信卻是忽然出手,貼身一拳轟出,無盡的冰霜浮現,周圍的溫度瞬間大降,寒冰襲來,冷冽無比,天霜拳!</br> 誰都沒想到蘇信竟然像發瘋了一樣忽然出手,劉宣成也是嚇了一大跳。</br> 他雙拳轟出,一股強大的罡氣爆發而出,拳影當中金芒閃爍,于半空當中爆裂,將天霜拳的寒氣破去。</br> 不過天霜拳當中的那股冰寒之氣卻是有一絲黏在了他的體內,使得劉宣成的身形頓時一滯。</br> 蘇信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血河神劍斬出,頓時滔天的血煞之氣彌漫,直接將整個屋內都浸染成了一片血色。</br> 劉宣成的面色大變,他此時也顧不得藏拙了,身形宛若化作上古魔神一般,周身罡氣暴漲,一股璀璨的金芒綻放,他修煉的竟然是一門上古的煉體功法。</br> 上古的煉體功法跟現在不同,通常都是有一套與之相匹配的戰法在的。</br> 而劉宣成也果然如此,他雙拳揮動,宛若魔神撕裂天地一般,硬生生的將那血浪撕開,驚世一掌向著蘇信轟來。</br> 飛血劍上沖天的血煞之氣爆發,劉宣成竟然以雙手握在那飛血劍之上,周身金芒暴漲,竟然以一己之力,將那飛血劍上的血煞之氣給鎮壓!</br> 現在蘇信已經徹底確信了,這劉宣成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海外散修。</br> 蘇信的實力現在在化神境當中少有人能敵,就連那碧血青山堂的上官瑭在他面前都走不過十幾招。</br> 而這里劉宣成的實力未免也有些太強了,如此強者在海外之地竟然只是一名籍籍無名的散修武者,這話說出去誰相信?</br> 難道海外的武者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以劉宣成的實力呆在海外都只能算是普通的武者嗎?</br> 而看到蘇信出手,鄒青玄立刻就想要上去幫忙,但卻是被姬言成給攔住了。</br> 他陰沉著臉,直覺感到這里面有些不對。</br> 蘇信忽然來此說劉宣成有問題對他出手,那想必蘇信是真的看出來一些不對。</br> 劉宣成現在可是已經被招攬到了朝廷里面,成為了大周朝廷的皇家供奉,蘇信如此亂來的跟他動手,卻是壞了規矩,即使唐顯不責罰他,劉宣成也會徹底跟他結成死仇的。</br> 所以蘇信只要不是傻子,他就不可能會這么魯莽的動手。</br> 姬言成不善思考,但他把自己帶入蘇信都明顯不會這么干,更別說一向都是以心機深沉著稱的蘇信了。</br> 此時場中,蘇信手中的飛血劍一擋,漫天的血芒爆發而出,蘇信左手持劍,右手三指彈天點出,頓時無盡的天地光華凝聚在其中,向著劉宣成點去。</br> 一指破煞,一指驚夢!</br> 金色光芒破碎,劉宣成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自身的護體罡氣竟然被蘇信的三指彈天直接轟碎!</br> 驚駭之下,劉宣成手捏印法,他雙手之中有無盡的天地之力凝聚,神光璀璨,隨著劉宣成一印落下,頓時天地變色,整個風花樓都顫了兩顫,仿佛要散架子一般。(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