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堂蘇家因為一直的隱世制度,所以在家族當中一直都沒有什么太多爭權奪利的事情發生。</br> 其實那時候寧遠堂蘇家的弟子也沒什么可爭奪權力的地方。</br> 蘇家是以嫡系血脈為尊,所能指揮的也就只有那么上千旁系的血脈弟子。</br> 這么點的權利如果也要爭權奪利的話,那這蘇家的人也是無聊到了極點了。</br> 不過現在蘇家既然已經入世,這可就不一樣了。</br> 現在整個蘇家的門客手下便有上萬,再加上其他投靠蘇家的小世家和小宗門,即便沒有五萬也有三、四萬了,這些權力他們當然是要爭的。</br> 而且除了爭權之外,這奪利卻是比爭權更為重要的。</br> 以前蘇家的修煉資源都是由蘇家那的家老們給眾人平均分配的,總共就那么多人,也不存在什么中飽私囊的可能,所以那時候的蘇家就算是想奪利也沒地方奪去。</br> 而現在蘇家所掌控的地盤那么大,手下還有這么多的附庸勢力,他們所能夠給予蘇家的利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br> 蘇重遠雖然是蘇家嫡系血脈,投靠他的武林勢力雖然多,但卻遠遠比不過其他融神境的家老。</br> 而且在化神境的蘇家弟子當中,選擇投靠他蘇重遠的人也是最少的。</br> 因為在蘇家的化神境武者當中,他是屬于最年輕的一波,實力也算是較弱的,那些武林勢力當然會選擇強者投靠,而不是他。</br> 對于這種情況蘇重遠雖然略有些不滿,但卻也沒有什么辦法。</br> 不過方才這王廣提出來要直接滅掉黃家,吞并他們的修煉資源卻是讓蘇重遠頓時就心動了。</br> 現在黃家可是跟蘇重遠有仇怨的,所以就算是蘇家規定不允許對這些北原道的勢力出手,自己滅掉一個跟自己有仇怨的二流小世家這總沒有問題吧?</br> 蘇重遠越想越是心動,他想了想,直接對王廣道:“你的建議不錯,去安排一個詳細的計劃出來給我,我來出手。”</br> 而此時王廣聽到蘇重遠的話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他方才還滿頭的冷汗,心說自己怎么仿佛鬼上身了一樣竟然會說出這種冒險的話來?</br> 要知道他平常的性格可是相當的小心謹慎,這種犯忌的話他是肯定不會說的,沒想到今天卻是當著蘇重遠和眾人的面說了出來。</br> 不過令他更沒想到的卻是蘇重遠竟然答應了,這又讓王廣頓時大喜不已。</br> 他出身于一個二流小宗門,本來就只能算是宗門內的普通弟子,而且他年齡也不小了,在宗門之內再進一步的機會很小。</br> 現在如果能跟著蘇重遠干,那可是前途無量啊,起碼比他在一個小宗門內廝混要強。</br> 不過蘇重遠看到王廣這幅呆愣的樣子他不由得一皺眉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br> 王廣連忙點頭哈腰道:“是大人,我這就去弄!”</br> 看著王廣一溜煙的跑的沒影,其他的武者都是紛紛露出了羨慕嫉妒之色。</br> 這年頭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br> 平常這王廣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不敢多說話的樣子,沒想到這次他說出這么犯忌的話來,蘇重遠竟然答應了,如果這事情辦成了,估計以后蘇重遠可是會把他當成是心腹手下的。</br> 而此時在蘇重遠他們不遠處,蘇信的身形隱藏在了黑暗當中,眼中露出一絲精芒。</br> 迄今為止他的計劃都很順利,蘇家的這幫人心思簡單到了極致,蠢的可愛,說實話蘇信都有些不好意思算計他們了。</br> 不過現在就看獨孤氏的人是什么反應了。</br> 但獨孤氏不是獨孤閻一個人的獨孤氏,而是所有獨孤氏弟子的獨孤氏。</br> 蘇信能夠算計到獨孤閻的反應,但卻算計不到整個獨孤氏的反應。</br> 所以獨孤氏具體會怎么做,蘇信其實心里也沒有譜。</br> 不過不要緊,這一次蘇信所準備的計劃可不止一個,這個不行就換另外一個。</br> 而且蘇信可是還準備了一記猛藥在的,足夠蘇家的人和獨孤氏的人喝上一壺的。</br> 五天之后,北原獨孤氏內,獨孤閻便已經接到了黃家的來信。</br> 看到自己的私生子被殺,獨孤閻眼中閃過了一抹濃烈的殺機,他手中的茶杯一顫,瞬間化為齏粉!</br> 融神境的強者也是人,自己的兒子被殺而不怒的除了冷血就是變/態。</br> 更何況獨孤閻的子嗣本來就少,除他和正妻蕭綽所生的兒子,外面便只有這么一個私生子在。</br> 他本來就感覺自己虧欠黃宇很多,結果現在黃宇卻是被人給殺了,這讓獨孤閻的雙目頓時變得赤紅一片。</br> “蘇家!你們欺人太甚!”</br> 獨孤閻直接走出門去,大喊道:“來人!給我找來獨孤氏所有的長老議事!”</br> 幾名下人剛想走出去通知獨孤氏的長老,不過卻又退了回來。</br> 獨孤閻怒喝道:“我讓你們去通知長老來議事,你們回來干什么?聾了嗎?”</br> “是我讓他們回來的,獨孤閻,你看看現在的你,可還有獨孤氏家主的樣子嗎?”一個清冷動聽的聲音傳來。</br> 隨著這個聲音傳來,一名身材高挑,身形凹凸有致,渾身散發著一股成熟風韻的女人走了進來。</br> 她雖然身材成熟的仿佛水蜜桃般的誘人,但相貌卻是清冷精致,給人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br> 她便是獨孤閻正妻,也是蕭氏的嫡女蕭綽。</br> 北原獨孤氏的家主怕老婆這在江湖上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br> 在眾多江湖人想來,這蕭綽肯定是那種五大三粗的妒婦,心思狠辣、小氣陰毒的黃臉婆,要不然獨孤閻為何會在外面找女人?</br> 但其實細想想就知道這種事情其實是根本不可能的。</br> 蕭家人的外貌可都不差,那蕭煌便是無數江湖少女的夢中情人,身為蕭氏嫡女的蕭綽在相貌上又怎么可能是黃臉婆?</br> 況且身為蕭氏嫡女,蕭綽可不光光有相貌,她也同樣有著化神境的實力。</br> 所以她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相貌卻是仍舊彷如少女一般,只有身材才有著成熟/婦人的誘人風韻。</br> 看到蕭綽進來,并且把所有下人都給趕走,獨孤閻的面色頓時變得更黑了起來。</br> 在見過蕭綽的人看來,獨孤閻有著這么一位相貌、身材、家世、實力都無可挑剔的正妻竟然還在外面找女人,這簡直就是無法理喻。</br> 那黃家小姐就算是長的再美貌還能比得過蕭綽不成?</br> 要知道昔日的蕭綽可是被江湖上的一些人戲稱為當代江湖四大美女之一,那黃家小姐又算什么?</br>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獨孤閻在外面找女人不光光是因為家花不如野花香,而是因為蕭綽的為人太強勢了。</br> 當初身為蕭氏嫡女、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蕭綽選擇了獨孤閻作為丈夫,這的確是讓很多人詫異,不知道蕭綽究竟是看上獨孤閻哪一點了。</br> 雖然后來獨孤閻成為了獨孤氏家主,但眾人還是為蕭綽感覺到可惜。</br> 因為以蕭綽的身份,她當初無論嫁給獨孤氏的哪一位化神境武者,只要對方不太白癡都能夠成為獨孤氏的家主。</br>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獨孤閻在面對蕭綽的時候自然便矮了一分。</br> 況且在心機算計上,蕭綽更是穩勝他一分,若非蕭綽是女人,甚至她都有肯能是蕭家這一代的安侯。</br> 在獨孤氏的各種爭權奪利當中,蕭綽也是幫了獨孤閻不少的忙,但也正因為如此,獨孤閻在面對蕭綽的時候便更沒了底氣,夫綱不振。</br> 面對這么一個強勢的妻子獨孤閻沒有絲毫的辦法,甚至夜里上了床都是他在下面。</br> 這讓獨孤閻有時感覺到一股屈辱的感覺,絲毫沒有融神境強者、獨孤氏家主的威嚴,所以獨孤閻才會在外面找女。</br> 那黃家小姐的確是每一樣都比不過蕭綽,但唯有一樣她比蕭綽做的好,那就是她盡心盡力的服侍讓獨孤閻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尊嚴。</br> 現在他唯一的兒子死了,蕭綽竟然仍舊是擺出這幅漠然冷冽的樣子,這讓獨孤閻的心中甚至都升起了一絲恨意來。</br> 看著蕭綽,獨孤閻面色陰冷道:“被殺的可是我的兒子!我的親兒子!”</br> 蕭綽坐到了獨孤閻的對面淡淡道:“身為家主,就算是獨孤氏現在即將被滅族,你也仍舊要面不改色,并且做出最符合獨孤氏利益的決定。</br> 但現在你卻這般模樣,若是被獨孤氏的其他人看到了,他們會如何想?</br> 你這家主之位可是才坐上沒多長時間,盯著你這個位置的人可不少。</br> 你被別人趕下了家主之位不要緊,但我蕭綽卻是丟不起這個人!”</br> “蕭綽!你別做的太過分了!”獨孤閻怒喝了一聲,周身融神境武者的氣勢頓時大盛,使得整個大廳內的空氣都是一滯,變得沉重了起來。</br> 蕭綽面不改色,她只是淡淡道:“不是我做的太過分,而是你即使通知獨孤氏的長老來了也是無用。</br> 他們是不會同意你去進攻蘇家為你兒子報仇的,那樣除了讓我獨孤氏的實力受損之外,得不到一絲好處,而且還會讓你丟失家主的威嚴,冷靜一些,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