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獨孤閻懼內,這點就連獨孤閻自己都承認,他也從來都沒反駁過。</br> 只不過其他人都以為獨孤閻懼內的原因是因為蕭綽蕭氏嫡女的身份,畢竟獨孤閻可以說是靠著蕭綽才坐穩了獨孤氏家主這個位置。</br> 但其實只有獨孤閻自己知道,他懼內的原因可不僅僅是因為蕭綽蕭氏嫡女身份,更多的卻是因為蕭綽的確比他要強,各個方面,除了實力,蕭綽基本上都比他要強上許多。</br> 當初獨孤閻剛剛坐上家主之位,那時候獨孤氏內有許多人都對他不服,明里暗里的暗中搞一些小動作。</br> 若是光靠獨孤閻自己的話肯定要被那些人搞得焦頭爛額,全靠蕭綽在暗地里給他出了幾個計謀這才讓獨孤閻解決了那些人,坐穩了這個位置。</br> 只不過越到后來獨孤閻便越討厭蕭綽對他指手畫腳,或許是因為男人的尊嚴,或許是因為家主的權力容不得別人插手。</br>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蕭綽的確是要比他強上很多。</br> 一份從蘇家傳來的情報,獨孤閻只是從表面上看出來蘇家大亂,他們獨孤氏可能有渾水摸魚的機會。</br> 但蕭綽卻是看出來這里面的不對,更是從這里面推算出來了這其中有蘇信的插手,單憑這一點她便要比獨孤閻強得多。</br> 獨孤閻皺了皺眉,蘇信插手的確是沒想到,但只要不是朝廷插手,那他便不用擔憂。</br> 一個蘇信而已,只要他不借用朝廷的力量,那他也只能在暗中攪風攪雨,翻不起什么浪花來。</br> 所以獨孤閻直接道:“一個蘇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在這其中算計來算計去,卻也只能為我獨孤氏做嫁衣。</br> 這次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直接召集獨孤氏的力量出手,大不了最后也請老祖出面,這蘇家我吞定了!”</br> 蕭綽搖搖頭道:“你不了解蘇信,自從蘇信出道這么長時間以來,你可曾見他什么時候吃過虧?</br> 北原道能夠威脅到他的力量也就只有我們獨孤氏一家,他肯定是早有對策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br> 獨孤閻越聽這話越不是滋味,什么叫你了解蘇信?你一個女人憑什么管得這么寬?獨孤氏的家主是我,不是你蕭綽!</br> 壓抑了許久之后獨孤閻終于爆發了,他少有的指著蕭綽厲喝道:“蕭綽!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不如那蘇信嗎?</br> 還有你說我不了解蘇信,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很了解他嘍?你一個有夫之婦去了解蘇信干什么?看他是江湖上新崛起的年輕俊杰動心思了?可惜人家現在風華正茂,你卻已經是一個老女人了!</br> 你若是覺得我廢物,那我們便直接和離,你回你的蕭家,去找哪些年輕俊杰我也不管,沒了你蕭綽,我照樣是獨孤氏的家主!”</br> 對于獨孤閻這一番的冷嘲熱諷,蕭綽卻是沒有半點表示,但她那嫵媚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溫暖的室內都好似變成了冰天雪地一般。</br> 不知道為何,獨孤閻看到這幅模樣的蕭綽卻是猛然間打了一個哆嗦,忽然有了一陣心悸般的感覺。</br> 室內一片寂靜,最后蕭綽淡淡道:“發完瘋了?那你可以滾了。”</br> 獨孤閻面色變了變,但他還是冷哼了一聲,直接甩摔門而去。</br> 蕭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來,指間幾朵花瓣仿佛精靈一樣,不斷的飛舞。</br> “呵呵,你還真說對了一點,我對蘇信可是要比你了解的多。”</br> 此時梧桐山上,看到那些旁系血脈都紛紛亮出兵器來,蘇家老祖卻是氣極反笑。</br> “好好好,我倒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成了氣候,竟然也敢向我亮兵器。</br> 當初我蘇家的祖輩留下你們這幫旁系的雜種本來是出于心善,不想殘殺有我蘇家血脈之人,沒想到你們今天卻是要反噬其主!”</br> 蘇明棋等人都用冷冷的目光看著蘇家老祖,到了今日他才算是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br> 在他們這些嫡系血脈的眼中,自己這些旁系血脈可不就是雜種嗎?他們又何曾把自己當作是自己人?</br> 蘇家老祖看著蘇明棋等人冷笑道:“原本我還想要留你們一些時日,只不過我卻是想錯了,這爛瘡還是盡早挖了好,沒想到一個不留神,這爛瘡卻是已經成了毒瘤!</br> 罷罷罷,今天我便狠心你們這些毒瘤徹底斬去,就算我蘇家因此而傷到元氣,你們這些雜種卻也休想要染指我蘇家的權勢一步!”</br> 所有蘇家的那些旁系血脈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直呼他們為雜種的蘇家老祖,心中最后一絲希望頓時破滅了。</br> 其實這些人之前心中還是對著蘇家老祖心懷一絲希望的,畢竟蘇家老祖統治蘇家數百年的時間,他在蘇家內的威望無人能及。</br> 不過現在他們算是看出來了,蘇家老祖雖然是蘇家的老祖,但他卻不是他們這些旁系血脈的老祖,而是那些嫡系血脈的老祖!</br> 眼下這蘇家老祖對他們這些旁系血脈已經徹底生出了殺機來,他一步踏出,頓時大日光芒照耀千古,強大的壓力頓時籠罩在蘇家眾多的旁系弟子身上,更何況蘇家老祖身后還有著蘇明棋等三十余位蘇家的化神境之上武者在。</br> 所有旁系血脈都把目光放在了蘇明棋的身上。</br> 昨天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蘇明棋便跟他們說過,自己等人絕對不是在孤軍奮戰,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對付蘇家老祖。</br> 那時候他們出于對蘇明棋的信任都選擇了相信他,但現在那援軍又在哪里?</br> 蘇家老祖看到眾多旁系血脈那略顯驚恐的目光不由得搖了搖頭,冷冷道:“現在知道后悔了?不過已經晚了,人都要為自己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既然你們當初選擇站出來,那便要為此付出代價!”</br> 場中一片寂靜無聲,不過這時忽然一陣掌聲傳來,一個聲音更是道:“說的好!人的確是要對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不過我倒是感覺應該付出代價的是你才對。”</br> 人群不由自主的向后望去,只見兩個身影仿若閑庭信步一般的向著他們走來。</br> 這兩個人當中一個赤/裸著上身,渾身筋肉散發出金鐵光澤,乃是一名年老的密宗番僧,有著陽神境的實力。</br> 而另一個人則是較為年輕,身穿黑紅色的六扇門官服,胸口繡著一只猙獰的蒼鷹,腰間掛著一柄殷紅如血的長劍,有著融神境的實力。</br> 這兩人如此打扮太過明顯,除了六扇門的四大神捕蘇信和一位密宗的陽神境上師還會有誰?</br> 只不過蘇信雖然是跟陽神境的強者走在一起,但所有人的目光卻是都被蘇信所吸引,暗中疑惑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br> 只有一些比較喜歡打探江湖八卦的門客武者隱約聽說過蘇信跟蘇家之間的恩怨,從而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br> 這蘇家的事情該不會有蘇信在其中算計著,要不然這些蘇家的旁系武者哪來的底氣去反抗蘇家嫡系跟蘇家老祖?</br> 蘇家老祖等人的面色頓時變得陰沉至極。</br> 他們在心機算計上雖然不如一些老油條來的深沉多變,但他們又不是傻子,蘇信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他們若是再想不到是怎么回事那他們可就成了真的白癡了。</br> 蘇家老祖冷冷的看著蘇信:“怪不得這些雜種竟然敢忽然聯合在一起挑釁我蘇家嫡系,原來是你在這其中挑撥!”</br> 蘇信淡淡道:“有壓迫便有反抗,這難道不對嗎?況且你們蘇家弄成現在這幅模樣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們蘇家自己鼠目寸光。</br> 昔日你們寧遠堂蘇家為人皇麾下的公侯強者,多威風,而現在呢?在江湖頂尖勢力當中,你們蘇家卻是根本排不上名號,甚至等你死了之后,你們蘇家若是沒有陽神境的強者坐鎮而且又改不了這臭脾氣的話,遲早被人所吞并!”</br> 蘇信這話可不是在恐嚇,他說的其實是事實。</br> 現在江湖上二、三流的實力數不勝數,為什么他們沒被那些大派吞并?很簡單,因為沒有價值。</br> 那些二、三流勢力的人眾多大派看不上,他們那些所謂的傳承功法那些大派也看不上。</br>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這匹夫若是什么都沒有,誰還會來打他們的主意?</br> 更何況現在魔道式微,中原的那些大派也大部分都是正道之屬,對付那些小勢力平白壞了自家的名聲,根本不劃算。</br> 但蘇家卻是不一樣,整個蘇家有著多少上古秘法在?每一門秘法可是都足以作為一個一流勢力的傳承功法在,甚至其中還有著不少讓頂尖勢力都眼饞的存在。</br> 這樣一來,若是蘇家沒有了蘇家老祖的鎮壓,想必有不少武林勢力可是都會想要到蘇家的身上撕下一口肉來的。</br> 就好像是現在的北原獨孤氏一樣,要知道現在蘇家老祖可都還沒死呢,獨孤閻便已經召集獨孤氏的眾多強者議事,準備要來一個趁火打劫了。</br> 若是等到蘇家老祖真的隕落的那天,恐怕來的就不止一個北原獨孤氏了。(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