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幫一戰結束的比蘇信想象的都要快,天才剛剛微亮,李壞他們那邊的戰斗就已經結束了。</br> “幫主,馬青原和陳宏逃了,我們只抓到了傀儡幫主魏峰。”李壞的神色有些羞愧。</br> 蘇信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介意,他們兩個都是后天中期的境界,想要跑,你攔不住也正常,魏峰呢,你帶我去見見他。”</br> 李壞讓人把魏峰帶上來,蘇信看著嚇的涕淚橫流的魏峰,淡淡道:“魏幫主,好久不見啊。”</br> 魏峰愣愣的看著蘇信,他什么時候跟蘇信見過面?</br> “可憐人啊。”蘇信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殺掉吧。”</br> 魏峰頓時一個激靈,瘋狂的掙扎著大喊道:“蘇幫主別殺我!我青竹幫愿降,愿降啊!”</br> 蘇信轉過身去,淡淡道:“抱歉,現在已經沒有青竹幫了,你這個幫主一死,青竹幫就只是過去了。”</br> 李壞沒有再給魏峰說話的機會,直接一劍將其結果。</br> 在蘇信看來這魏峰的確是可憐,根紅苗正的青竹幫繼承人,結果卻被自己的手下架空。</br> 但是這跟蘇信有半毛錢關系嗎?沒用的廢物,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所幸就殺掉好了。</br> 這時劉勝明也帶著人趕來,他面色也很難看,恨恨道:“幫主,青竹幫將近一半的家當都被馬青原和陳宏卷跑了,咱們這一趟可是虧大了。”</br> 蘇信一皺眉,這兩個家伙倒也真是夠奸猾的,知道守不住青竹幫,竟然早就把家當都轉移跑了,事到臨頭直接逃走。</br> “算了,沒了就沒了,先派弟兄們把青竹幫的地盤都收攏好,那兩條喪家之犬,什么時候找到他們什么時候再收拾。”</br> 等到天徹底大亮的時候,青竹幫一夜被滅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常寧府。</br> 雖然以前大家一直都認為現在的飛鷹幫很強,但畢竟沒有直接的認識。</br> 但昨天飛鷹幫一夜之間覆滅青竹幫,這種實力已經能問鼎常寧府最頂尖的幫派之一了。</br> 不說跟三英會相比,起碼跟神風會、鐵刀會的實力已經差不多了。</br> 此時三英會的一間密室當中,孟長河坐在中間的靠椅上,他面前站著的兩人,竟然是從青竹幫逃出來的馬青原和陳宏。</br> 孟長河淡淡道:“你們老巢都讓人給剿滅了,不趕緊逃命,還來我這里干什么?以為我能救你們?”</br> 陳宏尷尬笑道:“孟會主說笑了,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合作的。蘇信殺了您的愛子和徒弟,早就與您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br> 現在他滅了我青竹幫,我們之間的仇恨自然也是洗刷不清的,所以不如我們兩方合作,找機會做掉這蘇信,不然以他現在的架勢,遲早會成為常寧府各幫的巨大威脅!”</br> 聽完陳宏的話,孟長河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合作?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就憑你們兩個連戰都沒戰就倉皇逃走的喪家之犬,也配跟我談合作?”</br> 孟長河冷然看著二人:“兩個后天中期的小嘍啰而已,我隨便找來兩名弟子,就能滅了你們,你說你們憑什么要來跟我談合作?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合作?”</br> 看到孟長河這種態度,陳宏和馬青原都暗道一聲不好,自己怕是算錯了孟長河的態度。</br> 他是恨蘇信不假,但沒了青竹幫的陳宏和馬青原根本就是喪家之犬而已,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br> “現在給我滾吧,兩個廢物也敢過來跟我談合作,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孟長河直接揮手趕人。</br> 陳宏這時一咬牙道:“孟會主請再聽我一言!我們離開時曾經把青竹幫百年積累的家當拿出來近半,價值近二百萬兩白銀!只要你能幫我們把青竹幫奪回來,這些錢就都是你的!”</br> “你瘋了!”馬青原沖著陳宏低聲怒喝。</br> 他們之前明明說過要拿著這筆錢去其他州府逍遙半輩子的,但沒想到陳宏忽然變卦要來找孟長河,現在竟然還要把這筆錢拿出來。</br> 陳宏冷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確定我們去了其他州府就能逍遙快活了?況且你就甘心把我們經營了半輩子的青竹幫拱手讓人?二百萬兩銀子,只要青竹幫在手,早晚能回來了!”</br> 馬青原頓時不說話了,權利的滋味一旦嘗試到了就再難放下,他甘心去當富家翁?當然不甘心!</br> 陳宏扭頭看向孟長河:“孟會主,只要你點頭,這二百萬兩白銀就都是你的!只要你能幫我們把青竹幫給奪回來!”</br> “你們真的把青竹幫近半的家當都帶出來了?”孟長河此時也動容了。</br> 二百萬兩白銀他也有,不過那都是三英會公中的財務,而不是他自己的。</br> 平常三英會收上來的例錢每月雖然也有五十多萬兩的收入,但除去發放給幫眾的月錢,再歸于幫中一部分,落到他手里的還不到十萬兩,二百萬兩,足夠孟長河心動了。</br> 陳宏點頭道:“我們早就知道無法抗衡飛鷹幫,所以把幫中能夠換成錢的東西都變賣才湊齊的這些錢,都被我們存在官府的錢莊里了。”</br> 孟長河思慮了片刻,最后沉聲道:“錢給我,我保證一個月之內就給你們要回青竹幫。”</br> 陳宏沒有猶豫,直接從懷里面拿出一張單據交給孟長河,道:“這是官府錢莊的兌票,不過只有本人去對照手印才能把銀子兌換出來。”</br> 孟長河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這陳宏還是不相信他,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br> 不過也無所謂,孟長河本來也沒打算貪下他們這筆錢。</br> 他早就準備要動蘇信了,不過段梟和寧駱君都反對,讓他沒有出手的機會。</br> 現在有這二百萬兩銀子,就算是不借用三英會的力量,他也仍舊可以對付蘇信,甚至這二百萬兩銀子有大半都能落入他的手中。</br> “你們先去錢莊取出一百萬兩銀子給我。”孟長河淡淡道。</br> 陳宏小心翼翼地問道:“孟會主想要干什么用?”</br> 孟長河也沒隱瞞:“你們也知道,三英會現在的位置太過敏感,所以我不可能動用三英會的力量來對付蘇信。</br> 既然這樣,我就只能去外面請人來了,這當然是要銀子的,而且還是大筆的銀子。”</br> 孟長河的來歷背景陳宏都清楚,他知道孟長河跟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常寧府人不一樣,他在外界有自己關系。</br> 但即使如此陳宏還是有的不放心地問道:“孟會主,現在蘇信可有著后天大圓滿的實力,羅振那個叛徒已經是后天中期武者了,但還是擋不住他一招。</br> 況且飛鷹幫人多勢眾,戰堂弟子足足有萬人之多,您找來的人若是少了,恐怕也沒用啊。”</br> “我只找來一個人就足夠了。”</br> 孟長河淡然的看著陳宏:“先天武者夠不夠?”</br> “先天武者!”</br> 陳宏和馬青原的臉上頓時涌起了激動之色。</br> 先天武者當然夠了!</br> 對于他們這些才達到后天中期,一輩子都只在常寧府這一畝三分地打轉的武者來說,先天武者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br> 就憑這四個字,陳宏和馬青原二話不說,立刻去官府錢莊提出一百萬兩銀子交給孟長河,讓他連夜出城。</br> 三英會跟其他三幫四會都不一樣,這三位會主都是外來之人,在常寧府之外,還是有很多關系的。</br> 這次孟長河去找的就是他師叔陳昭。</br> 孟長河的師傅周定方乃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不過他這位師叔卻跟少林寺沒什么關系。</br> 陳昭跟周定方年幼時都曾經在一間武館習武,兩個人一直以師兄弟相稱,只不過后來周定方被少林寺選中,成為了俗家弟子。</br> 后來周定方還俗后便找來同樣也成為先天武者的陳昭,兩個人一起在辰州府開辦了一間鏢局,負責護送來往湘南和中原的商人</br> 可惜這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擅長經營的人,而且他們這偌大的一座鏢局,就只有他們兩名先天武者,面對湘南大山當中的那些響馬盜匪太過勉強了,不過幾年的光景,這鏢局就倒閉了。</br> 之后周定方因為舊傷復發而身死,陳昭卻獨吞變賣鏢局的所有財產,絲毫沒有分給孟長河這位師侄一分錢。</br> 也正因為如此,孟長河才大怒之下直接離開辰州府,前往常寧府闖蕩。</br> 從那之后,陳昭便拿著變賣鏢局得來的上百萬兩銀子過起了退隱江湖的滋潤生活。</br> 而孟長河卻是獨自一人與寧駱君和段梟相識,在常寧府腥風血雨的搏殺十幾年,才有了現在的地位。</br> 看著面前辰州府高大的城墻,若是沒有特殊情況,孟長河簡直一輩子都不想再回來,去見那個貪婪的師叔。</br> 不過今時今日的孟長河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少年沖動的孟長河了。</br> 身為三幫四會當中最強的三英會話事人之一,孟長河這些年鍛煉出來的可不光是實力,還有心機。</br> 即使他心中再厭惡陳昭,只要對方能給自己帶來好處,他就會謙恭以待,所謂的身懷殺機笑臉迎人,都只是基本功而已。</br> PS:感謝書友160502063427678、低等動物丶、香山林源、孔仲尼、口天文斗鬼、高程廣的打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