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想讓華裳徹底離開京都的想法沒有達成。</br> 華裳反而還重新回到了娛樂圈,姜淮肯定是有所防備的。</br> 沈枳點了點頭,下一秒眼睛卻是突然瞪大了,手中的烤串都沒有心情吃了。</br> 林錦奇怪的看了沈枳一眼:“你這是想到什么了?”</br> 沈枳道:“剛才姜淮好像是從柯導的房間里出來的,而且姜淮還喜歡了柯導這么久,她不會是得逞了吧?”</br> 這柯導醒過來得多難過啊。</br> 林錦也差點被噎住,遲疑的問了一句:“要不,你過去看看?”</br> 沈枳起身:“好。”</br> 林錦也跟在沈枳的身后。</br> 兩人來到柯導的門前,正準備按門鈴,誰知道門就直接從里面給打開了。</br> 一身灰色居家服的柯曾打開門正準備離開,就看見了沈枳和林錦。</br> 眉頭微蹙:“你們兩個,大晚上的堵在我哥門口干嘛?”</br> “還有,你們身上的這什么味?”</br> 看見了柯曾,沈枳心里就放心多了。</br> “沒事,我就是想起有點事還沒有和柯導說,柯導睡了嗎?”</br> 柯曾把門關上,比沈枳高出一個頭多的柯曾顯得格外的高大。</br> 低沉的聲音響起:“嗯,喝了不少酒,剛睡下,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跟他說吧。”</br> 是因為華裳嗎?</br> 沈枳見柯曾情緒有些低落,也沒有繼續說什么,點了點頭:“好,你也早點休息吧,拜拜。”</br> 說完后,沈枳就拉著林錦的手離開了。</br> 柯曾看著沈枳離去的背影,沒多時也回了自己的房間。</br> 兩人吃完烤串后,洗漱好這才躺在了床上。</br> 林錦看著沈枳,認真道:“枳枳,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但是可千萬不要像前兩次那樣,讓自己受傷和陷入危險中。”</br> 現在她又要繼續拍戲了,沒時間跟在沈枳的身邊,而沈枳做事又向來膽大。</br> 林錦皺著眉頭想了想:“要不,讓蕭梟來給你當保鏢吧!雖然他看著不像個好人,但是身手應該挺厲害的,有他在你身邊也安全一點。”</br> 沈枳驚訝的看了林錦一眼:“你不是挺怕蕭梟的嗎?”</br> 林錦:“反正是跟著你,又不是跟著我,我不怕。”</br> 沈枳:“……”</br> “不用,現在孟琪和孟凡的事情都解決了,誰還敢來找我麻煩。”</br> ——</br> 第二天的開機儀式結束后,沈枳發現柯政有些精神不濟,應該是昨晚上喝了酒的原因。</br> 姜淮在一旁給柯政遞了一個保溫杯過去,清麗的聲音響起:“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喝點溫水,暖暖胃吧。”</br> 柯政眉頭微蹙,那雙沉穩的眸子落在姜淮身上,沒有去接被子,反而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br> 姜淮握著保溫杯的手下意識的收緊,隨即臉上展開一個笑容:“昨天晚上我找你說點事,你讓我進去后沒多久又開始繼續喝酒,最后把自己給喝醉了。”</br> 柯政隱約有點印象。</br>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夢,他好像還夢見了華裳……</br> 柯政眸光輕垂。</br> 隨即淡淡的看了一眼姜淮手中的保溫杯:“不用。”</br> 說完后就轉身離開了。</br> 姜淮臉上的笑容微僵,看著柯政離去的背影,手中的保溫杯被她緊緊的捏住。</br> 好在開機儀式過后,片場里的人都各自忙碌去了,所以也沒有多少人看見姜淮被拒絕的難堪。</br> 許藝擔心的看了姜淮一眼:“姜姐,柯導怎么能這樣對你呢,太過分了吧。”說到后面,許藝一臉的憤憤不平。</br> 姜淮收回目光,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把保溫杯遞給了許藝:“扔了吧。”</br> 她已經習慣了。</br> 沈枳瞧見這一幕,姜淮只是目光平靜又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就轉身離開。</br> 沈枳也準備離開,不過臨走前還是去給柯導打了招呼。</br> 柯政繃著一張臉,滿臉嚴肅又冷漠的在和副導演說著話,沈枳等柯政說完后才上前。</br> “柯導,那我就先回公司了,你這邊有什么問題在給我打電話就好。”</br> 柯政在看見沈枳的時候,冷漠的神色稍緩:“好,路上小心。”</br> 沈枳應下,還是關心了一句:“柯導,喝酒傷身,還是少喝點酒。”免得讓什么心思不正的人鉆了空子。</br> 雖然說華裳和柯導沒有可能了,但是柯導可不喜歡姜淮。</br> 如果兩人就這樣強行綁在一起,難受的只會是柯導。</br> 柯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昨天……是個意外。”</br> 兩人五年后第一次見面,雖然說了幾句話,但是都鬧得不太愉快,所以他就難免心情低落了很多,喝酒也沒個節制。</br> 柯政也記不清自己多少年沒有像昨天那樣喝醉過酒了。</br> ——</br> 沈枳回到盛錦娛樂后都已經下午了。</br> 剛到辦公司,夏末就拿來一堆文件讓她簽字,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議。</br> “扣扣扣——”</br>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br> 穿著一身灰色西裝的洛青走了進來,對沈枳道:“總裁,有個叫李輝的來公司找你了,我讓他等在了休息室。”</br> 沈枳眉目微挑:“李輝?”</br> 洛青點了點頭。</br> 他不是孟琪的狗嗎?</br> 怎么會這個時候來找她?</br> 難道是田畦娛樂待不下去了?</br> 沈枳:“讓他過來吧。”</br> “好的。”</br> 洛青出去后沒多久,身后就跟著一個不算陌生的人走了進來。</br> 李輝依舊穿著光鮮亮麗,身上都是能叫的出名的牌子貨,頭發也是抹了發蠟,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挺精神的。</br> 在看見沈枳的時候,李輝突然就變得有些誠惶誠恐,連忙就朝著沈枳跪了下來,一臉的懊惱加悔過:“沈總,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那些事情都是孟總安排我去做的啊。</br> 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打工人,總裁說什么就得聽什么,不然我就得被炒魷魚了。</br> 以前有很多得罪的地方,還望沈總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了行嗎?”</br> 李輝直直的朝著沈枳跪了下來,一臉認真又真誠的看著她。</br> 沈枳轉了個位置:“別,這還沒過年呢,你就給我行這么大個禮,就算是行禮我也不會給你紅包的。”</br> 李輝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道:“沈總真會開玩笑。”</br> 夏末和洛青對視一眼,也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嫌棄,這人之前跟著孟琪的時候別提多趾高氣昂了,現在就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