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做了一些刪改,字數減少了幾百字,可以去刷新一下記憶盤~~~</br> ————</br> 晚了晚了晚了……qaq……mua~~</br> “譽非,你和那個叫顧騁的男同學是怎么回事?”</br> “是好朋友嘛。”霍譽非打著哈欠拉開霍啟東身邊的椅子,“爸爸,雖然不知道我哪里又做錯了,但請問我能不能一邊吃飯一邊聽你教導?”</br> 霍啟東折起了報紙:“我不能關心關心你的情況嗎?”</br> “我是乖孩子嘛,即使成年了也要常常向家長匯報交友情況。”霍譽非手里抓著叉子,趴在桌上等早餐,眼睛都快閉上了。</br> 霍啟東有點心疼了,瞪他:“你又在忙什么?就這么困?”</br> 眼看話題被帶走了,霍譽非一下來了精神,突然坐直了:“當然是正事。”</br> 他眼巴巴看著霍啟東,就等著他問“什么正事”。</br> 霍啟東讓他這個表情逗樂了:“要說就說吧。”</br> 這時霍譽非的酸奶水果麥片端了上來,他看都沒有多看就跑上了樓,把計劃書拿下來,雙手遞給霍啟東:“請爸爸指教。”</br> 霍啟東這下真有點高興,接過來快速的瀏覽一遍,又要來一根紅色的鉛筆,從第一頁開始為他做批注。</br> 霍譽非開始還不大上心,漸漸就不得不認真起來。</br> 霍啟東還請人從書房拿了兩本書,兩本剪報,和厚厚的一本a4打印的投資備忘錄。他打開折角的幾頁,指給霍譽非看。原來在霍啟東在霍譽非提過之后就上了心,收集了一些資料,做了些策略性的思考。</br> 他以霍譽非的計劃書為藍本,從頭梳理了一下幾輪投資。</br> 父子兩人一個教一個學,很快一個早上就過去了。</br>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霍譽非還在想霍啟東給他挑出的毛病。</br> 他突然想到:“爸爸,事實上,我們存在分歧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未來計算機和網路技術發展的前景,而在于計算機技術的壽命周期。舉一個例子,就像剛剛我們用到的那臺筆記本電腦,所用第三代處理器,距離第一代處理器面世有八年,而距離第二代呢?只有三年。大量的數據分析足以讓我們得到結論,信息技術的更替速度是呈指數上升的。”</br> 霍啟東若有所思。</br> 霍譽非靜靜等他考慮。</br> 過了一會,霍啟東/突然說:“對了,你那個姓顧的同學,是不是學的就是計算機。”</br> 霍譽非一愣,沒想到霍啟東竟然還沒忘掉這一茬。</br>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霍啟東就給他下了結論:“以前你對這些從來沒有什么興趣,我還在想為什么你突然之間有了上進心。原來如此。”</br> 霍譽非眨眨眼。</br>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那個“原來如此”是怎么個如此法。</br> 他試探道:“爸爸?”</br> 霍啟東皺著眉。</br> 霍譽非并不害怕,他本來也沒什么好怕的,但仍舊非常識相的裝乖:“你看到我做的計劃書,也知道我不是在胡來啦。”</br> 霍啟東點頭:“確實有點想法。”</br> 然而緊接著他又說:“你這位同學的情況,我了解了一下,你要找的顧承岳就是這個人吧?你想跟我談談你們的關系嗎?”</br> 霍譽非心微微一緊,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根本沒有抱什么希望,他一定會更忍耐一點,更謹慎一點。但其實也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恐怕霍啟東永遠也想象不到他和顧騁真正的關系。</br> 霍譽非嘴角頓時彎了彎:“我覺得現在還不合適。”</br> “那什么時候合適?”</br> 霍譽非撓撓臉:“大概……?”</br> 霍啟東不動聲色接了句:“等你把人追到手?”</br> “差不多……”霍譽非下意識點點頭,突然意識到霍啟東在說什么,眼睛都瞪圓了,“爸!”</br> “難道不是?”</br> “當然不是!”</br> “你覺得我在產生懷疑之后,會輕易的下結論而不去做驗證嗎?”</br> 霍譽非不高興了:“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這樣莫名其妙的結論的。”</br> 他這話說的有些沒禮貌。</br> 霍啟東臉沉了沉:“好吧,這個心血來潮的計劃書,我姑且以為和顧承岳沒有任何關系。那請你再解釋一下,你請李澤幫你為難一個小姑娘又是為了什么?還有你跟你姐說顧承岳是你的初戀,空穴總不能來風吧?”</br> 霍譽非馬上尷尬道:“我胡說的,怎么你們都能信?”</br> 霍啟東道:“避重就輕。”</br> 這下霍譽非必須得解釋了:“我就是哥們義氣!爸爸,跟你說,那個小姑娘太過分了。”</br> 霍啟東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那時候你和顧承岳認識了多久?”</br> 霍譽非臉皮挺厚:“人生就是這么奇妙,我和他一見如故。你就別瞎想了好不好?而且人家現在叫顧騁啦。”</br> 霍啟東看著他不說話。</br> 看得霍譽非都不自在了,才道:“行了,你這幾天就呆在家里,把你的計劃書完善深化一下,然后再拿給我看看。如果沒有問題,就拿去找幾個合作人,有資金需求可以來和我談。”</br> 霍譽非默默點點頭。</br> 只是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這里呀。</br> “至于你說的那個培優獎學金計劃,”霍啟東嘆了口氣,“我會和你高叔叔聊一聊。就當是感謝學校愿意收你入學吧。”</br> 霍譽非也不在乎霍啟東明著暗著損他,就抓著自己最看重的一點要他確認:“這個月就批下來?”</br> 霍啟東不吭聲,霍譽非立刻各種乖巧各種討好。</br> 霍啟東煩惱極了,終于還是點了頭:“我會設立一個恒久基金,你自己打理,本金算是我借給你的,要還的,好好做出點成績,知道嗎?”</br> 霍譽非立刻笑起來。</br> 連連做出保證,笑瞇瞇的跑掉了。</br> 霍譽非飯都沒吃完,人就不見了。</br> 霍啟東看著旁邊一下空落落的位子,筷子提起來了幾秒鐘,又放了下去。</br> 他心里依舊沉甸甸的,并沒有因為小兒子幾句嬉笑怒罵就輕松下來。</br> 從小時候霍譽非被確診自閉癥開始,霍啟東就一直很關注他的心理情況。霍譽非根本不會知道,從小到大他身邊潛伏了多少專業的心理醫生和行為分析專家,尤其是那個自閉癥莫名其妙痊愈之后,霍啟東反而更加擔心。</br> 這一次,他們一定要求霍譽非回國,呆在自己身邊。</br> 除掉極限運動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理測試結果——</br> 除了自閉傾向外,還有……自戀傾向。</br> 專家的甚至建議霍譽非做性/向測試。</br> 霍啟東和宋女士煩惱又憂心。</br> 身為一個父親,他應該怎么做?霍啟東為難極了。</br> 霍譽非一點也沒有讓別人為難的自覺。</br> 他歡歡樂樂跑回書房,就打算馬上把計劃書重新做一遍。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始到處找自己的手機。</br> 他忘記給顧騁打電話了。</br> 放假前一天晚上在醫院,顧騁跟他提過,如果第二天有空就給他回電話。</br> 霍譽非把這個事情忘記了。</br> 但是現在已經是放假第三天,霍譽非找到手機在手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打出去。</br> 畢竟顧騁沒有手機,現在又不一定在宿舍。</br> 而且那句“我不喜歡顧承岳這個名字”……說實話,讓霍譽非有點耿耿于懷。</br>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br> 轉而開始專心致志完成霍啟東給布置的“家庭作業”。</br> 假期就這么一晃眼過去。</br> 霍啟東已經聯系過高盛年,談了獎學金的事,這對于學校、學生、贊助人而言是三方共贏的一件事,高盛年當然樂見其成。</br> 霍啟東和高盛年談事情的時候也帶了霍譽非在身邊,霍譽非就又光明正大的翹課了。</br> 等到事情談完,霍啟東卻意識到這一點:“你平時在學校也這樣放任自流?”</br> 然后就趕他去上課了。</br> 其實霍譽非也并不討厭讀書,畢竟他在國外幾年生活的主題就是這個,就是現在有了新的目標,占據了他全部的熱情和好奇。</br> 但既然已經來了,霍譽非也沒有得過且過,而是認認真真聽了起來。</br> 等到他下課推開宿舍門,宿舍的另外三個人竟然都在。</br> 余敏之和林海源就不說了,楊小東怎么也翹課?</br> 霍譽非問了他。</br> 楊小東回頭看他:“所以你去上經濟學的課啦?”</br> 霍譽非點頭。</br> 楊小東噗嗤一下就樂了:“那個是其他專業的選修課,不是給我們專業開設的。”</br> 其他兩人也跟著笑他。</br> 霍譽非一本正經道:“追求知識的道路上,難道還有必修和選修的差別嗎?”</br> 他走到自己的桌子邊,正打算把鑰匙丟上去,突然看見了一小紙箱。</br> 就問其他人:“這是什么?”</br> 林海源看了眼:“哦,你英雄救的那個顧騁,前幾天來拿給你的。”</br> 林海源是本地人,家里管得很嚴,就并不常回。國慶也沒出去玩,一直呆在宿舍。</br> 霍譽非打開一看,里面塞著滿滿的各種水果零食。</br> 給他這個干嘛?霍譽非奇怪了幾秒。</br> “他沒說什么的嗎?”</br> “哦,說了,”林海源順口道:“他和我隨便聊了兩句,問我聽沒聽過宋譽萊。我說是你二姐。”</br> 霍譽非無奈的彎了彎嘴角。</br> 看來得去解釋一下。</br> 他跑下樓去敲顧騁宿舍的門。</br> 沒有人。</br> 晚上快熄燈的時候,他又去了一次。</br> 宿舍里面是黑的。</br> 難道顧騁今晚不回來?</br> 霍譽非這么想著,一轉身就碰到一個有點臉熟的人。</br> 張誠和劉赟結伴回來。</br> 就聽見有人跟他們打招呼:“顧騁今天在學校嗎?”</br> 張誠一抬頭就認出霍譽非了。</br> 霍譽非讓他印象很深。</br> “找顧騁?”他友好的說,“他最近都在。”</br> 劉赟掏出鑰匙開了門,宿舍里面一片漆黑,他一邊摸著開關一邊說:“顧騁今天不會不回來……啊你在啊?!嚇我一跳,怎么不開燈?”</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