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目相對了幾秒鐘,還是霍譽非首先開口：“去床上睡吧？”</br> 顧騁又把眼睛閉上了。</br> 這是還沒睡醒？</br> 霍譽非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一手伸進他膝彎，想要把他抱起來，這一下動作太大，顧騁徹底清醒了。</br> 立刻掙扎著站起來，特別字正腔圓的叫了一聲：“寶貝。”</br> 霍譽非睜大了眼睛,咦,小兔子好像終于放得開一點了？</br> 他都能猜到，顧騁恐怕在心里叫了他成千上百次“寶貝”,才會真正叫出口一次。</br> 趁他有點發(fā)呆的時候,就被顧騁摸了摸腦袋,然后是臉,最后是耳朵。</br> 耳朵就不是用摸的,而是用揉了。</br> 他低低的說：“回來啦？”</br> 霍譽非點點頭：“嗯，飛到一半遇到惡劣天氣，中途備降，耽誤了幾個小時。我以為你都睡啦,就沒打電話過來。”</br> 顧騁目光和緩的看著他：“我說要等你的……我說的話,什么時候變過？”</br> 霍譽非一怔,隨即笑了：“寶貝,你真好。”</br> 然后他抱了抱對方：“快去睡吧。你醒來了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br> 顧騁其實不怎么想睡，但是撐了一晚上，上下眼皮已經(jīng)不聽話了,被霍譽非哄到了床上。但是他仍舊掙扎著不肯閉上眼睛，抱著被子目光追著霍譽非的身影在屋子里來回轉(zhuǎn)。</br> 霍譽非換了衣服洗澡出來，回了幾個電話，幾封郵件，回過頭來一看，他的小兔子眼睛都熬紅了，還硬是不肯睡呢。</br> 霍譽非心里挺樂的。</br> 本來他也挺累的，回來仍舊強撐著先處理工作，這時候看到顧騁這個樣子，心里又好笑又有點抱歉。</br> 他想，他許諾過永遠不讓他的小兔子傷心難過的，但是從他們在一起開始，他就做的不怎么好。</br> 我還說，幸好你喜歡上的人是我，因為永遠不會有人對你比我更加好了，現(xiàn)在看起來，我好像不夠合格呢，這樣可不行。</br> 霍譽非隔著被子抱了抱顧騁：“你怎么不睡覺啊？是不是要聽睡前小故事？寶貝，你已經(jīng)長大了。”</br> 顧騁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br> 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還不困，睡不著。”</br> 霍譽非摸摸他的眼眶，不說話。</br> 然后掀開被子也躺上了床，把紅眼睛的小兔子摟進懷里：“我陪你睡，閉眼睛，乖。”</br> 沒幾分鐘，顧騁就睡著了，睡著之前還掙扎著想，他好像忘記問問他的小向日葵這次能在家里呆幾天了。</br> 可能因為老是惦記著這件事，顧騁沒有睡幾個小時就醒過來了，倒是霍譽非自己睡的特別香。不知道是不是小兔子皮毛松軟抱起來太舒服，一閉上眼睛就不舍得睜開了。</br> 顧騁從霍譽非懷里掙出來，重新抱住對方，親親額頭，親親嘴巴，親親脖子……到這里就變成啃了。</br> 不過顧忌到會不會把對方吵醒，他還是收斂了很多，沒有真的把霍譽非衣服扒掉。</br> 本來就是最為年輕氣盛的年紀，心愛的人又在身邊，讓人沒有什么別的想法簡直是不可能的。顧騁不但想法很多，還很深入。他已經(jīng)開始不滿足現(xiàn)在親熱的方式了。</br> 但是很明顯的，霍譽非還沒有和他更進一步的想法。</br> 為什么呢？</br> 顧騁鋒銳的長眉微微蹙了蹙，很是煩惱的俯視著臂彎里對方熟睡的樣子。</br> 是因為沒有經(jīng)驗？因為他還不能完全接受？還是因為他想法比較保守？</br> 再或者，覺得我們彼此的感情沒有到那一步？</br> 顧騁都有一點煩惱了。</br> 他覺得這些猜測通通都不成立。</br> 還有就是看著對方熟睡時微微嘟起嘴唇毫無防備的樣子，眉頭不知不覺就松開了。</br> 我的男朋友太可愛了要怎么辦？</br> 顧騁胡思亂想的躺了一會兒就爬了起來，身為一個計算機專業(yè)的大學(xué)生，第一個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打開了電腦。</br> 他們從雪梨回來的時候，霍譽非特意帶回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放在家里給顧騁玩，當(dāng)然他肯定不是這么說的。而是和顧騁深入討論了一下計算機和互聯(lián)網(wǎng)領(lǐng)域未來發(fā)展以及一系列前瞻性的問題，并且透露自己未來計劃在這個領(lǐng)域有所發(fā)展，希望能夠得到寶貝的支持。</br> 小兔子學(xué)習(xí)的熱情就被熊熊點燃了！</br> 也確實因為是學(xué)相關(guān)專業(yè)的，顧騁對于目前計算機的硬件軟件熟悉程度確實要超過霍譽非很多。他手輕腳下床，打開電腦，在msn的搜索框里用五筆輸入法輸入一行字。一目十行的瀏覽一遍，然后，又打開自己做的一個爬蟲軟件，把幾個關(guān)鍵詞挨個打進去。</br> 然后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敞開了。</br> 等到“大開眼界”的顧騁回過神來的時候，看一看時間，發(fā)現(xiàn)霍譽非還沒有醒來，就打算去叫他起床。</br> 然而坐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霍譽非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fā)紅。</br> 顧騁摸摸對方額頭，溫度也很燙。</br> 他反復(fù)試了試，又掀開被子，解開幾顆扣子，把手伸進去摸了摸霍譽非的脖子。頓時站起來，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溫度計。</br> 幸好家里各種東西都準(zhǔn)備的比較充足，顧騁用力甩了甩，拿在眼前一看，掀開被子給霍譽非夾在了胳膊里。</br> 冰冰涼涼的感覺對于渾身發(fā)燙的人來說就特別明顯，霍譽非下意識掙扎了兩下，被顧騁隔著被子鎮(zhèn)壓了，還用力把對方兩只胳膊摟得緊緊的，不許他亂動。</br> 過了幾分鐘，拿出溫度計一看，果然是發(fā)燒了。</br> 霍譽非一向很少生病，一發(fā)燒起來就有點來勢洶洶。</br> 幸好被喂著吃了藥，又被反復(fù)用熱水擦四肢、脖頸，物理降溫，幾個小時之后，溫度又很快降了下來。</br> 顧騁松了口氣，如果溫度一直不降，他就不得不送對方去醫(yī)院了。</br> 到不是顧騁諱疾忌醫(yī)，就是他對醫(yī)院這個地方實在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br> 想到這里的時候，小兔子下意識伸手按在了心臟的位置。</br> 然后就聽見有點啞、有點擔(dān)心的聲音：“怎么啦？覺得不舒服？”</br> 霍譽非說著就想從床上爬起來，被顧騁非常輕松的用一只手壓了回去。</br> 霍譽非：“……我發(fā)燒了？”</br> “你才意識到？”顧騁挺不高興的反問了一句。</br> 睡覺前還看起來好好的，睡一覺就發(fā)燒那么嚴重，這說明了什么？</br> 過度勞累抵抗力減弱？不注意身體導(dǎo)致著涼？</br> 總之都是沒有照顧好自己。</br> 霍譽非被兇巴巴的小兔子有點嚇到了。</br> 不由得很乖的把自己放平在床上，被兩層鴨絨被嚴嚴實實蓋到脖子下面。</br> “不要亂動。”顧騁俯身又把被子往霍譽非身邊抱了抱，“我去給你倒點水，然后你再睡一會。”</br> 不過被喂著喝完水的霍譽非卻一點都睡不著了。</br> 他們大眼對小眼瞪了一會兒，霍譽非眨眨眼，清醒的不能再清醒。</br> 顧騁：“睡！”</br> 霍譽非故意可憐兮兮道：“睡不著。”</br> 顧騁注視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長長的睫毛在深深眼窩里打下的陰影，注視著深邃的五官，注視著可憐兮兮翹起來的嘴角……不，他不能心軟。</br> “努力睡！”</br> 顧騁把手心覆蓋到了霍譽非眼睛上，然后就感覺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在他手心來來回回掃了幾下，終于乖乖合上了。</br> 他也掀開外面那一層被子鉆進去，隔著里面那一層，把他蔫下來的小向日葵抱進懷里。</br> “好好睡覺，我陪著你。”</br> 十幾分鐘之后，顧騁的耳朵邊傳來霍譽非悄悄的、壓的很低、小心翼翼試探的聲音：“寶貝……你睡著了嗎？”</br> 顧騁想讓他快點睡著，就裝作睡著了，沒有理他。</br> 然后就聽見霍譽非輕輕嘆了口氣。</br> 小兔子豎起了耳朵。</br> “我還想帶你吃大餐呢。”他的小向日葵聲音特別低特別低的說，“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時間回來，竟然因為生病浪費在床上。”</br> 顧騁馬上睜開了眼睛：“一天？”</br> 霍譽非嚇了一跳，隨即點點頭，無奈道：“按照計劃明天早上就要離開家。”</br> 顧騁不說話了。</br> 他心里塞塞的，特別舍不得。</br> 小兔子自己調(diào)節(jié)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把懷里的向日葵摟緊了一點：“睡吧，明天早上精精神神的去機場。”</br> 霍譽非說：“不睡了，現(xiàn)在幾點了，我們起床吃飯。”</br> “餓了？”顧騁轉(zhuǎn)頭看看他，“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br> “我們出去吃，我都訂好位置了。”霍譽非說著要掀開被子，又被壓了回去。</br> “下一次吧，今天我們再家吃。”顧騁自己從被子里鉆出來，單膝跪在床上，俯身抱抱他，語氣不容置疑，“好好睡，我去給你做好吃的。”</br> 說完還想去親親對方，結(jié)果被躲開了。</br> “我生病呢。”</br> 即使這個解釋挺合情合理的，顧騁還是一點也不高興，掰著他下巴過來狠狠親了一大口。下床去做飯了。</br> 乖乖躺在床上的霍譽非，等到臥室的門被合上之后，掀開被子下了床，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br> 我生病了嘛！他想，偶爾因為生病把工作推后一兩天，其實也可以理解，對不對？</br> 他安排好工作，推遲了機票，又重新躺回床上，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br> 家里東西準(zhǔn)備的都比較充足，顧騁做了四菜一湯，因為照顧病人的緣故，都非常清淡。霍譽非被裹的嚴嚴實實放在了餐桌上。其實顧騁本來想弄一個小桌子讓他坐在床上吃的，被霍譽非駁回了。</br> 臥室因為向陽，密閉性也好，又有暖氣和空調(diào)，就非常暖和。餐廳和起居室連在一起，又有通向廚房和衛(wèi)生間的門，幾乎四面透風(fēng)，溫度就低很多，顧騁害怕他著涼。</br> 裹得跟熊一樣的霍譽非艱難的伸出筷子夾菜：“沒事啦，要透透氣才好。臥室里太暖和了，我躺著渾身都是汗。”</br> “那是因為你生病了發(fā)的虛汗。”顧騁說著把他想夾的菜幫著夾進碗里，然后又把幾個盤子統(tǒng)一往霍譽非的方向推了推。</br>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他問。</br> 霍譽非最近確實很累。應(yīng)該說他從出生起，從來沒有這么累過。</br> 霍譽守因為宋女士獨特培養(yǎng)理念的緣故，才過著完全不像是龐大家族繼承人的生活。而霍譽非本身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br> 無論是選擇繼續(xù)擔(dān)任家族繼承人，還是在父輩支持之下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都不會有機會讓自己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四個小時。哪怕是，如果他肯不那么著急，肯緩一緩，也或許不需要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br> 但是真的能夠慢一點嗎？</br> 霍譽非一開始就在心里否定了這個可能。</br> 對他而言，最寶貴的財富就是時間、現(xiàn)在的時間。</br> 現(xiàn)在是零三年，美軍正在戰(zhàn)場上和伊拉克膠持，這是進入石油世界最好的時機，但也是最差的時機。因為沒有錢、或者說沒有足夠的錢。</br> 同樣，這也是私人股本初露崢嶸的時間。</br> 金額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的大宗收購案接二連三，虎視眈眈的收購集團開始瞄準(zhǔn)越來越大的目標(biāo)。對房地產(chǎn)的錯誤估值導(dǎo)致了短短四年之后的房價泡沫和抵押證券泡沫，次貸危機開始席卷全球。無數(shù)國家和地區(qū)受到波及，港島地產(chǎn)業(yè)因此一蹶不振，內(nèi)陸股市也因此急轉(zhuǎn)直下。在未來幾年，世界經(jīng)濟都因此愁云慘淡。但“危局”的另外一面就是機遇。無數(shù)人美夢破滅，一夜之間傾家蕩產(chǎn)，也無數(shù)人化身時代的弄潮兒，盆滿缽賺。</br> 許許多多原本模糊不清的東西，在他一次次回憶中變得漸漸清楚明晰。</br> 甚至清楚的有些過分，好像是當(dāng)初無意之間瞄到的幾句新聞，本來就應(yīng)該從此深深烙印在腦海。</br> rbs(蘇格蘭皇家銀行)聯(lián)手富通和桑坦德銀行，向荷蘭銀行發(fā)起的710億歐元敵意收購，開啟了金融風(fēng)暴的序章。歐元、英鎊、華幣，對美元匯率起起落落，走勢波瀾壯闊，一連串泡沫相繼破滅，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公司陷入嚴重財務(wù)危機并宣布申請破產(chǎn)保護，華盛頓互惠公司被fdic查封，美股急劇下挫，道瓊斯指數(shù)暴跌，隨之而來的是冰島破產(chǎn)、意大利政府危機……無數(shù)令人為之瘋狂的事在這個世界接二連三發(fā)生，如果你在很早之前就隱約預(yù)料到了這一切……你會怎么做？</br> 霍譽非夾著筷子的動作忽然停了停。</br> 如果現(xiàn)在就預(yù)料到這一切，他應(yīng)該做什么？</br> 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一雙能夠貫穿層層迷障的智慧之眼，即使現(xiàn)在才只是零三年，對于那些敏銳的金融大鱷而言，難道真的沒有人嗅到危險到來的信號嗎？</br>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什么。</br> 在雪梨看到的種種異樣被他聯(lián)系在一起。</br> 如果說……這雙眼睛的主人是……霍璋祚呢？</br> “譽非！”</br> 從走神中驚醒過來的霍譽非，無辜的眨眨眼：“寶貝？”</br> 打不得……罵也舍不得。</br> 顧騁拿他沒轍了。</br> 把他手里已經(jīng)涼掉的米飯倒進自己碗里，重新去鍋里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放在霍譽非手里：“好好吃飯！”</br> 霍譽非嘆口氣：“沒胃口。”</br> 他偷偷抬頭看顧騁：“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啦，我就是很想吃定了位子那一家。”</br> 然后就等著顧騁說話，從而找機會說明天去吃，告訴他自己把離開的時間推遲了。</br> 沒想到顧騁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一點也不溫柔的道：“生病呢，別想了，我不會寵著你的。”</br> 霍譽非就假裝惆悵的放下碗，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他真的已經(jīng)讓顧騁給喂飽了。</br> 顧騁不理他了，低頭默默把碗里飯吃完，然后就趕他上床。</br> 霍譽非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呢，結(jié)果平權(quán)運動還沒開始就失敗了。</br> 他以為顧騁沒一會也會上床來陪他，沒想到聽到了換鞋和拿鑰匙的聲音。</br> 難不成這就離家出走了？</br> 霍譽非鞋子都沒穿就跳下床，幾乎是撲上去就后面摟住對方的腰。</br> “寶貝你要干什么去。”</br> 顧騁的回答風(fēng)馬牛不相及：“把鞋子穿上。”</br> 霍譽非：……</br> 然后就被圈著腰抱到了沙發(fā)上：“乖乖看家，去給你買吃的。”</br> 霍譽非眨了眨眼，忽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