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城中,此時色漸漸黑了下來,一輪殘月掛在空,殘月周圍依稀有幾點星光,星光點點,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遠處幾處燈火還沒有熄滅,遠遠看去發出紅色的光暈,光暈一圈一圈的在變化著,忽大忽。
此時色已晚,大街上的人都已經漸漸的散去了,只有遠處的街道里,偶爾傳開打更的聲音。這打更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看來是離此處也漸漸的近了。
林楓,千亦聞依坐在一個臺階之上,忽然千亦聞臉上浮現出一點笑意,這笑容如初春將至,和煦迷人。真如三月鮮花突然開放一般。林楓轉頭看了著她,竟有些癡了。
千亦聞看到林楓這副模樣,假意嗔道:“看什么看?“
林楓看她這副模樣,會心一笑,把她輕輕的擁入懷中,兩人靜靜的依靠在一起,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再話。
月寒風冷,夜風吹來,帶來絲絲涼意,打更的人不禁打了寒蟬,他趕緊又收了收衣服,把衣服裹得又緊了些,嘴里似乎在念念叨叨,似乎是再咒罵這突然來的寒風。
兩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氣襲來,反而臉上微微發燙。一片紅云爬上了千亦聞的絕美的臉龐,讓她除了絕美之外,又多了一份動饒顏色。他二人自鳳來城中追逐而結識,經歷了邙山二怪,藥王,心,燕無雙,上官亮,上官玉,青冥二老,孟義莊諸人,古嵐城,石洲城。歷經近一年時間,一路上是相互扶持,歷經許多艱險,于危難之中見得真情,也是實屬不易。想起前途更是兇險,更勝此前所遇。心中更是陣陣感觸,也許此刻相擁也就是永恒。
林楓心中報仇之念甚強,可是這些年支撐他的都是這些,他不分晝夜修習,為了就是能夠找到兇手,為林云莊報仇,他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查到了仇人,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斬龍訣并沒修習到最高境界,也知前途兇險無比,但這些年壓抑著他仇恨,從查到仇人之后,就如決堤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這洪流在他心中雖不能毀滅地。但也有填海掘地之勢,他一刻也不能等,只盼著盡快見到仇人,手刃于他。
這些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高人,自己的修為到底能不能勝過他們,他心里也并無把握,但這報仇之心,卻急迫非常。上一次在古嵐城和安圭羅的比試,也無形中增加了他的信心。他本來想等到這斬龍訣全部煉成再去報仇,只是這斬龍訣枯澀難練,越到最后越是難練,自己如果十年不能再進一步,難道要等到十年以后才能報仇嗎?他現在已經煉成了斬龍訣劍訣的六式,已經和當年林青宇練的一樣多了,父親既然能憑這幾式斬龍訣和白鶴道長比劍三日三夜,不分勝負,而后創立林云莊,自己也可以憑著此劍招報仇。想到這,他心中稍定,報仇的心意更堅。
這時只見這一輪殘月慢慢爬升著,月光灑在這世間的每個角落,照耀著不同的人,不論你是喧囂還是孤寂,快樂還是痛苦。月光都一樣照耀在你的身上,千百年來不曾改變,在這些恒古的宇宙無物眼里,人也許只是微塵埃,不值得一提,這些塵埃時刻消散著,時刻又聚攏著。最后都歸于無形,化為塵土。
這時白色的云隨風飄動著,不一會遮住了這輪殘月,殘月的光輝忽然之間就不見了,大地頓時漆黑一片,在這一片漆黑之下,一個人站在千里之外的夜里,靜靜的望著空出神,只見他面容俊逸,臉上微微有胡須,約有五十多歲年紀,只見那人神態有些暗淡。
只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像一個石頭一般,望著這上的月,上的云,看這變化不斷的云和月,牽引了心中的心事,不禁微微一聲嘆息。
這時從里面走出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他一身紫色衣襟,風吹動時隱隱飄動,很是好看。
只見她輕聲道:“又再想林子了。”
那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道:“他在孟義莊,這么些年,我竟然不知道他竟然是青宇的兒子,對他照顧實在是不周。枉我還自詡重情重義,這一次他又在古嵐城中為孟義莊爭光,還救我性命,真不知道到霖下見到青宇怎么給他交待。”
那女子靜靜的聽著,慢慢的道:“你先別想這么多了,這些年對林子武功雖然沒有傾心指導,生活中卻是一樣也不曾虧待與他,他武功有成,也是你的功勞。只是他這些一直沒有回到這里,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不會出現這么意外情況吧?;
話的這二人正是孟義莊孟賢和褚玉。
這聽孟賢想了想道:“那日我看帶著他的人輕功很高,劉強和周凱追了一陣,也沒有追到,我料想這人對林子并沒有惡意,要是想去他性命,當時已經是易如反掌,為何還要帶他離開。”
褚玉聽他這么,心中稍定。
孟賢聲音一頓又道:“我猜了半,林子出去時間不長,認識的人不多,這個救他的冉底是誰?想了多日,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千變老怪的徒兒易容所為。我只怕林子跟她時日久了,被千變老怪的徒弟帶壞,那就不好了。”
褚玉本來心中稍定,這時又聽他這么,心中也是一陣慌亂,半晌,她慢慢的道:“你還是別擔心了,林子,都這么大了,我相信他定能分清善惡是非。”
孟賢又道:“只是他現在身份已經被人認出,當年殺害林云莊的這些人定然會去找他,殺他滅口,這些人心狠手辣,不知林子現在在那?能不能應付?”
褚玉正想話,忽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道:“爹,讓我出去找找師弟吧。”
孟賢,褚玉回頭一看,這見不遠處,站著一人,身形高挑,面容秀美,只是這秀美的臉上露出些許擔憂之色,正是孟云煙。
孟賢沉吟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就不要出去了,我還是派你師兄們出去吧。”
孟云煙急道:“爹,您又看人,我雖是女子,我的武功可是比幾位師兄弱嗎?他們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
孟云煙賦資質極佳,這些年已經把孟義莊的武功修習到了很高的境界,除了臨敵經驗不足,武功已經隱隱超過了那幾位師兄。上次風云大會之中雖然受傷,但也已經嶄露頭角,在江湖中也漸漸有了一些名氣。
孟賢聽她這樣,心中一怔。一時默默無語。
褚玉接口道:“煙兒,你上次重傷還沒有痊愈,還是聽你爹的話,留在家里吧。”
孟云煙道:“娘,我的傷早就上了,這些一直再養傷,都快把我憋壞了,這林師兄一直沒有回來,我十分擔心,就讓我去找找他吧。”
完,右手輕揮,用手比劃著驚雷劍法的招式。嘴里不停道:“娘,你快看,我這招驚鴻電閃,使得怎么樣,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褚玉還要話,只聽孟賢接口道:“煙兒,這件事,等我想想再做決定吧。”
完,他轉身回頭,向屋內走去。
褚玉向前走了兩步,停步對孟云煙道:“煙兒,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看孟云煙還再望著這上的月亮,沒有話,輕嘆一聲,也回到屋里。
這時,在這院內就只剩下孟云煙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微風輕拂她的衣襟,衣襟隨風飄動。夜空中竟有絲絲的寒意。她依舊不為所動,只在那里靜靜站著。半晌發出一聲輕嘆。也慢慢走回了屋內。
院子里已經空無一人,月光照在院中,一片寂靜,突然在遠處的墻角之處,一個黑影飛身越出了高高的院墻,身形沒有停留,向遠處飛了過去。
只見這人一路上也不停留,一直奔出了十幾里的樹林之中,這人走一棵大樹之下,把手放在嘴里,輕吹了一個口哨,聲音不大,卻也在樹林之中遠遠的傳了出去,只見寂靜的樹林之中,四面八方突然出現沙沙的響聲,這些響聲越來越多,不一會功夫,原本空無一饒地方已經聚集了上百人之多,每個人都身著黑衣,在這黑夜的樹林之中顯得詭異之極。只見這人,對著面前的一個道:“斷師兄,我奉命在孟義莊查了多日,那林云莊的子應該并沒有回到這孟義莊,不知道去了何處,您看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那位斷師兄沉吟一會道:“既然如此,行動暫時取消。我先請示師父,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我們再做決定。”
那人行了一禮,沒有話,徒一旁。
只見這位斷師兄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話,又袖子之中掏出一個白鴿,把寫好這信放到白鴿身上,雙手一拋,這只白鴿振翅飛出,越過這樹林,遠遠的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