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至尊 !
此刻,大范圍的靈氣風(fēng)暴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然而流溢在最高處,云揚身邊的靈氣風(fēng)暴仍舊有余未盡,仍舊在繼續(xù)。
也因此,東方浩然等人終于第一次看到了云揚的部分底牌。
天意之刃,自東方浩然以下,包括許多東極天宮所屬之人都不陌生,早就見過了。
然而現(xiàn)在這口刀,卻如同一個漏斗,強勢撕扯天地靈氣,將之收納進來,所謂鯨吞海吸不外如是。
可是……明明目測不過尋常長度的纖美刀身,卻似乎內(nèi)蘊有三江五湖一般的海量,即便已經(jīng)吸納了難以計量的天地靈氣,卻好似還是沒有滿溢,而且還是遠遠不夠。
隨著靈氣注入,刀身不時發(fā)出顫鳴,那是一種充滿饑渴意味,終于得以飽餐一頓的激動顫鳴,更隱隱流露出一種嗜血殺伐的味道。
東方浩然甚至能感覺到這把刀的靈智,籍此因緣發(fā)出了充滿了興奮的輕吟,它在渴望著那血火連天的殺伐,又似乎是在宣戰(zhàn),向著這一片天地宣戰(zhàn)!
面對如斯異相,即便修為成就如東方浩然,竟也莫名地生出了一種想要臣服的感覺,似乎這口刀,便代表了天意,代表了天意所歸!
而這口威勢無盡的刀,只是位于天地靈氣灌注的最邊緣位置。
在天意之刃旁邊的乃是一管紫玉簫。
這管紫玉簫,可是讓各位圣子望而生畏,見之膽寒。
那口刀雖然鋒利,無堅不摧,更擁有懾人威勢,可是這管紫玉簫,看起來紫光湛然,毫無殺傷力的瑩瑩紫玉,卻是一管信手一點就能擊殺圣君,隨手一揮便是大片大片的隕滅無數(shù)圣君的至殺之器!
此際,這管紫玉簫仍舊一如既往的流溢悠悠紫光,無盡天地靈氣恍如自發(fā),自動自覺地涌入紫玉簫之中,聲勢似乎不及那刀,但實則同樣是無窮無盡,沒有滿足,不曾半點止息的意思。
再之后,乃是沒見過的特殊物事。
那是一座小小的房子,似乎是頑童模型一般;但精致異常,樓閣宛然,廳堂清晰;最為醒目的卻是房舍門楣那清晰的三個大字。
“九尊府!”
東方浩然瞳孔縮了縮。
“這這小房子……才是真正的九尊府!?”
一時間,四位主宰齊齊從心中升起一份明悟。
這座模型一般的小房子本來有一條細細的絲帶,系在那管紫玉簫之上;但隨著天底靈氣的持續(xù)灌入,那條細細的絲帶,正在逐漸透明,似乎要消失不見了。
紫玉簫與那把刀的威能,大家都已經(jīng)見識過了。
而這座小房子,卻是之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
只是看到這,就讓東方浩然等人感到頭皮有些發(fā)麻。
難道這小房子,竟是云揚的從未動用過的另一張底牌?
紫玉簫現(xiàn)世之役,滅殺無數(shù)圣君,威能撼天動地,無可匹敵,卻猶自位列于小房子之右,是否說明這小房子的底蘊,更在紫玉簫之上呢?!
除卻刀,簫,小房子之外,正在持續(xù)吸納天地靈氣的還有第四項物事,一朵小小的蓮花;恩,真的是小小的蓮花,小小的葉片,就在云揚腳邊;蓮花就只得七片葉子,第八片葉子只得雛相,就只有一個尖尖的芽兒而已。
單論賣相的話,這小小蓮花可說是最不起眼的,與那種全無任何用處,僅止于觀賞的蓮花盆栽無異,除了稍顯精致、好看之外,再沒什么更多的有點。
然而東方浩然等人卻是親眼所見,這四種物事之中,竟是以這株小小的蓮花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最為恐怖的!
蓮花上空的靈氣漩渦,直通天地,徑自將濃郁的先天靈氣,透過不知道多么遙遠的虛空,通過這巨大的漩渦,全部吸扯過來,然后,強勢收取!
“這把刀,我聽云揚說過,名喚為‘天意’。”東方浩然神情凝重:“但其他的,都不認(rèn)識。”
西門翻覆眼中有艷慕,輕聲道:“眼前的這四樣至寶,每一樣…都是我們不知道的品相級數(shù)……完全接觸不到的層次。”
“這四件寶貝的級數(shù),固然超出我們的認(rèn)知,但其本身,也都有不同的品階,看起來竟是以那口刀最弱……”
“我倒不這么看。”
否認(rèn)的是蟒九,他淡淡的笑了笑:“你們大抵是沒仔細看罷……那把刀也就是看起來吸收得靈氣份量最少,實則卻是吸收的越來越多……在一個時辰前,他吸收的靈氣光柱不過水桶粗,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大缸了……而紫玉簫與那小房子,吸收的靈氣光柱固然遠在那刀之上,但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最終能否被超過,猶在未定之天。”
西門翻覆駭然:“你是說?”
“這口刀,只怕是擁有自我成長屬性;迄今為止仍舊處于幼年期。還需要時間磨礪,慢慢成長……而那紫玉簫和小房子,卻是已經(jīng)長成了的。”
“我認(rèn)同蟒九的看法,最后這把刀能夠成長到什么地步……誰也無法想象,更加無法定論。”東方浩然輕聲道;“我觀那朵蓮花,才是最與眾不同的。”
北宮琉璃長長嘆了一口氣:“難怪……尋常的門派晉級,即便得到靈氣風(fēng)暴匯流,能夠維持一兩天也就頂天了,這里卻持續(xù)了十天十夜,而且,真正的精華部分遠遠不止。”
東方浩然目射奇光,道:“若是我猜的沒錯,這都是可以鎮(zhèn)壓天地氣運之物!還有就是,云揚所有的,只怕還不止這四樣……”
“不止?”
其他三人都是楞了一下。
東方浩然努努嘴,道;“看主殿,云揚住的地方……那邊分明還有一道小小的靈氣漩渦,不斷地落下去……我想,那邊還有一位隱蔽身形,分潤好處……”
三人駭然,注目看去。
只見一道手指粗細的先天氣漩,從無盡高空投射下來,注入那個大殿之中,消失無蹤。
由于那股氣旋實在太細,相比較于現(xiàn)在整個九尊府的靈氣充盈,若非幾人神目如電,根本難以察覺。
“那也是一個正在成長的……”東方浩然嘆口氣道:“剛開始的時候那氣旋不過頭發(fā)絲粗細……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有碗口粗細,其中差異……”
這話一出,四人不禁相對默然,半晌無聲。
“讓他們都去忙吧。不要聚集在這里。”東方浩然淡淡道:“現(xiàn)在靈氣氣漩表面上看,還是直對著云揚那邊過來的……”
隨即招來史無塵:“讓所有人都趕緊回去閉關(guān)。包括圣子們,這一次收獲太大,若是不能早早消化,將會有許多隱患,那就反而不美。”
“那這邊……”史無塵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是卻擔(dān)心云揚這邊。
“有我們幾個老家伙在這里你還不放心?再說,有他兩個夫人也在這里,還有一位隱藏的高手……”東方浩然對著一個虛空笑道:“你說是么?”
“哈哈……”
董齊天大笑一聲,終于現(xiàn)身出來。
……
有董齊天與計靈犀上官靈秀在這里坐鎮(zhèn),史無塵等人當(dāng)然放心,立即轉(zhuǎn)身走了。
實際上,經(jīng)過前后兩次***也似的恐怖提升,史無塵洛大江等人身上的刀意與劍意,早已經(jīng)滿溢難以抑制,眾人之中也就以史無塵還算好點,其他人盡都應(yīng)付維艱,蘭若君的身上衣服直接被自己的劍意切割得七零八落,衣衫襤褸……
這是巨大提升之余,自身玄氣與精神力與修為難以匹配,所出現(xiàn)的自身狀態(tài)失衡跡象,若是不予以遏制,由失衡轉(zhuǎn)為失控,情況將惡化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所以史無塵等人趕緊閉關(guān)處理自身問題才是正經(jīng)。
眼見史無塵等人離去,董齊天沉默了一下,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東方浩然。
東方浩然也很有趣的看了看董齊天,會心一笑。
董齊天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沉聲道:“東方宮主,久見了。”
東方浩然道:“若是我沒有看錯,你是董齊天?當(dāng)年聯(lián)手圍剿魂妖的八大高手之一?!”
董齊天深深嘆了口氣;“不錯……不想東方宮主竟然還記得我。”
他這句話說的很是感慨。
當(dāng)年與東方浩然之會,主因自己并合雷千里等八人,聯(lián)袂合力滅殺魂妖,那樁往事距今時間并不算多長久,只是當(dāng)日眾人盡都是一時之選,董齊天在其中實在算不得多突出,畢竟那時候的董齊天不過圣尊巔峰,都還不是圣君強者。
而那時候,東方浩然就已經(jīng)是東極天宮宮主,圣人級別強者,此世絕顛存在,俯視眾生。
這樣的大人物,到現(xiàn)在仍舊能記得董齊天,董齊天委實是很感到意外,更有一股熱流涌動起來。
特么的……四千多年了,終于還有個人認(rèn)得我……
“投身九尊府,端的是莫大機緣,你的進步好快。”東方浩然笑了笑。
董齊天默然半晌,道:“我正式加入九尊府的時間并不很長,此前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在閉關(guān),閉關(guān)了四千三百年。”
東方浩然恍然,道:“難怪。”
董齊天淡淡的笑了笑,道:“董某得宮主青眼,本已該足慰平生,但心底有一問不吐不快,我欲尋一人,敢問東方宮主是否知道其下落,我再踏塵寰已有數(shù)年,卻是始終不曾打聽到他的下落。”
東方浩然好奇:“哦?那人是誰?”
“那個人叫……君不邪!”董齊天目光灼灼:“這個名字,我銘記了四千多年,端的是刻骨銘心,難以磨滅!當(dāng)年便是此人,舉手投足間便擒下了我……相信此人玄黃界頂級高手之列,該當(dāng)有一席之位,東方宮主是否知曉呢?”
東方浩然茫然:“君不邪?”
他在自己腦海中搜刮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對這個名號全然沒有半點印象,轉(zhuǎn)頭看著西門翻覆,西門翻覆與北宮琉璃同時搖頭。
“這名頭還沒就聽說過。”
蟒九也是一臉疑惑的搖頭:君不邪?
貌似真沒聽說過。
“幾位主宰也都沒聽說過君不邪這個名頭?”
董齊天愣住了。
遙想當(dāng)年,那位莫名的找到自己,開始還是萬二分客氣的,喝了兩頓酒,相處甚歡,也不知怎地突然翻臉要和自己切磋一二,然后自己擺好了姿勢運好了氣,對方卻只用了一根手指頭就將自己打倒在地,進而就是擒拿乃至鎖進了那幽秘山洞。
再然后,再然后自然就是那漫長的四千多年歲月!
彼此再沒有照過面。
董齊天總是認(rèn)為,那家伙擁有那么高的修為實力,最起碼也得是圣君強者,而且不是低品圣君;必然在玄黃界赫赫有名才是。
自己沒聽說過其名,大抵是自己孤陋寡聞,畢竟自己當(dāng)日不過圣尊級數(shù),不知當(dāng)世頂峰強者不足為奇。但此際問及四大主宰,居然也沒人聽說過此人的名頭,那事情可就奇怪了!
“這人的相貌如何,或者你所知的名字不過化名,”西門翻覆很有興趣的追問道。
“這人的相貌……”董齊天剛想說,突然又愣住了,撓了撓自己腦袋,苦惱道:“不高不矮……不俊不丑……不胖不瘦……不白不黑……年齡嗎……不大不小?”
說了幾句,突然住嘴,他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那人的印象居然沒有更多的了。
統(tǒng)共就只記得這些,但就他所形容的那些個詞匯,可謂是模糊至極,只是這么說的話,還真不如不說呢。
但四位主宰卻頓時臉色凝重起來:“你是說,你已然記不清那人的相貌了?”
“是。”
“當(dāng)時你的修為已經(jīng)是圣尊四品?”
“不錯。”
“以圣尊四品的修為級數(shù),怎么可能記不清一個人的樣貌,尤其還是如此刻骨銘心之人!”
“……”
一時間,董齊天的臉都黑了。
你們什么意思啊?仗著你們修為高欺負(fù)人怎么什么都說啊?這一句一句的,我都說了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記不清楚了有什么奇怪?
但看東方浩然四人臉色,卻又不像是開玩笑惡作劇。
東方浩然道:“董長老,你可還記得,他跟你喝兩回酒的時候,可有說過什么特殊的么?”
“……貌似就只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董齊天垂頭喪氣。
哎,面前這四個,自己一個也打不過……
就算被人調(diào)戲了,也只好忍了。
近來被云揚的恐懼多了,漸漸習(xí)慣了……
“什么話?”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董齊天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四位對自己遭遇的這件事貌似是太關(guān)心了?!
蟒九凝重道:“董長老,老夫在此鄭重地說一句,一個人,對于囚禁了自己四千年的人,何止刻骨銘心,對其印象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歷歷在目,不該有半點遺漏,更別說董長老那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位圣尊頂峰,你想不起來他的樣子,這本身就已經(jīng)很不正常了。”
董齊天一陣悚然。
是的,這委實是不尋常的。
而這種不尋常,自己本來早就應(yīng)該想到,自己并不是傻子,本不必需要別人提醒才明白這層道理。
但是自己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都一直覺得理所當(dāng)然,習(xí)以為常?!
一直覺得忘記了是正常的!
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這么一想,董齊天臉上黃豆大小的汗珠頓時涔涔而下,心肝都哆嗦了。
“他當(dāng)時……找我喝了兩頓酒,我只記得相聚甚歡,但具體說的什么我是真忘了……”董齊天越發(fā)覺得自己不正常了,揪著頭發(fā)使勁回憶,終于眼睛一亮道:“他說……他很喜歡我名字里面的齊天二字……所以,所以……死了可惜……”
董齊天挖空了心思的回憶,卻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就只記得兩句話,心下不由得愈發(fā)糾結(jié)。
然而東方浩然等四人聽了這兩句話,整個人突然身子一震,臉色大變。
“怎么了?你們四位這是……”董齊天登時感到事情愈發(fā)的不對勁了。
“你被囚禁了四千三百年……”
東方浩然一時啞然,半晌才帶著一副難言震驚口吻的說道:“你被囚四千三百年,近期方才脫困,那你想必不知道,在四千二百九十年前……妖族曾經(jīng)與我們?nèi)俗逵羞^一戰(zhàn)?”
“當(dāng)日魂妖變故,相當(dāng)程度乃是妖族促成,意在引動人族混亂,雖然被你們八人聯(lián)袂壞去,卻也已經(jīng)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尤其是圣尊修者的損失,之后的血魂臺歸屬之役,雙方約定,出動圣君之下高手各二十位,生死決戰(zhàn)血魂臺;勝者,可以占據(jù)血魂臺。”
“那一役,是人類這一方輸了。二十位圣尊四品,無一生還,盡數(shù)埋骨血魂山;而妖族那邊二十位妖帥,卻還有一個剩下了半口氣,明明妖魂都泯滅了,卻強撐到了戰(zhàn)斗結(jié)束后,最后的半口氣竟是沒斷……便是贏了此役……而血魂臺被改名妖魂臺,直到現(xiàn)如今,還在妖族手中。”
“而你董齊天,還有玉劍至尊等八人都是當(dāng)時擬定出戰(zhàn)的二十人之列,只不過,圣心殿所屬的雷千里自言于魂妖一役,元氣大傷,無力再戰(zhàn),還有你,突然間下落不明,不得已另覓他人代替……而這,也是我能記得你的根本原因所在。”
東方浩然目光灼灼,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驚嘆:“你剛才說……那人說你……死了可惜?!”
董齊天呆若木雞!
還有這事兒?
我操,原來老子被人記住,是因為老子沒有赴戰(zhàn),他么的,那老子不是眼前幾人心中臨陣退縮之輩了嗎?!
“這些年里,我們一直都想要用同樣的方式,取回血魂臺,但百年一次的決戰(zhàn)打了四十多次,始終無一得勝,亦因此,八百多位圣尊四品巔峰盡數(shù)死在血魂臺。”
東方浩然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上次,云尊去東極天宮的時候,與我閑聊之時曾經(jīng)無意提及,問到為什么圣尊四品巔峰的人頭數(shù)反而不如一品圣君多……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多少兄弟,明知必死慨然出戰(zhàn)……”
“妖族呢?難道妖族真的這么強大,四十多次的大戰(zhàn),竟然無一得勝?”董齊天攥緊了拳頭。
“妖族損失在此役中的絕不比咱們稍少……只不過,妖族在這方面確實擁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他們……命多啊!比如說,九命貓……面對此類妖族,你至少需要打死對方九次,才能令到對方在這個世界上泯滅……這絕不是傳說,而是妖法修煉到了一定地步的必然事實。”
東方浩然嘆息:“若是論個人戰(zhàn)力,我們每一次出戰(zhàn)之人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在戰(zhàn)局上占據(jù)優(yōu)勢,但是,卻架不住對方層出不窮的妖變秘術(shù),總是于必死之刻尤能保命全生……而我們的人,一旦死了,也就真的死了……在經(jīng)歷數(shù)次失敗教訓(xùn)之后,我們的人每次與戰(zhàn)都抱了決死之心,一旦事不可為,便即賭上靈魂力量,與敵同歸,即便不勝,也要將對方一起帶走。”
“哎……”
四位主宰同時嘆息。
董齊天悠悠神往,道:“玄黃人世,從來就不缺少俠骨英風(fēng)的英雄豪杰。”
“是啊,英雄!只是很可惜……大部分英雄,都是用自己的命,才能換來這個稱呼,要在身故后,才能得享此名……而英雄付出性命所保護的,往往是一群沒有英雄氣概,甚至連感恩都不知道的……”
北宮琉璃似乎想要吐槽,但話說了一半,卻停了下來。
蟒九在一邊,卻是一聲冷笑出口:“英雄保護的,還有那種專門迫害英雄后人的崽子們呢……”
蟒九此言一出,三大天宮宮主同時面紅耳赤,半晌無語。
唯有蟒九嘿嘿冷笑。
“你們?nèi)俗逵芯湓捳f的極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在我們天罰圣地,英雄后輩的待遇又是如何?比你們至少強了一百倍,至少一百倍!我天罰的后代子孫,有資質(zhì)超強者,自然加以栽培;然而其中若有英雄后輩子嗣,除了加意培養(yǎng)之外;其他那些縱使是資質(zhì)更好一籌的后輩,也會自行稍退一步,甘愿身處輔佐的位置,也要讓英雄后嗣得享尊榮。”
“是故這一萬七千年以降,天罰獸王……全部都是英雄后輩!沒有流過血沒有丟過命的先輩的天罰天才,沒有資格擔(dān)任獸王!”
蟒九悠悠道:“老夫年輕的時候,也曾化身人形,游走人間。事實上,有很多玄獸前輩,也都曾經(jīng)化身人形,闖蕩玄黃大地……然而在歷經(jīng)世情百態(tài)之后,只要還沒死的,卻都會選擇了回到天罰圣地養(yǎng)老歸寂,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寧可用禁術(shù)稍延壽數(shù),等著與妖族決戰(zhàn)而死。”
“你們可知道大家的共同感悟是什么?”
蟒九嘲諷笑道:“大家化形為人,行道人間,絕大部分都得到了一個相近雷同過程:前十年,可以為了朋友出生入死兩肋插刀,不惜生命不惜一切,再十年,可以為了朋友散盡財產(chǎn)竭盡全力,唯有性命二字再不肯輕拋;又十年,可以多少付出一些代價卻不愿為了所謂情誼而影響自己的生活和生存,又再十年,愈發(fā)的淡然觀視云卷云舒,冷眼旁觀生生死死;最后一個十年……風(fēng)霜看盡,紅塵閱遍,心灰意冷,百無聊賴,萬事再無縈心,唯有回歸天罰圣地,才能取回一絲安然,此后余生,縱然尚有許多歲月,卻也不愿意再出去了。”
西門翻覆面沉如水。
蟒九說道:“久而久之,我們天罰圣地將這個歷練過程,稱之為,紅塵五十年!時至今日,現(xiàn)在的天罰圣地之中,特異為這個名字釀了許多酒。嗯,成套的,一套酒,五壇,十年一釀,五壇一周,卻是不堪飲,不堪回味。”
蟒九的眼中,充滿了譏誚,最后,歸于哈哈大笑一聲。
然而三大宮主,連帶計靈犀上官靈秀董齊天,卻沒有一個人笑。
相反,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甚至有些慚愧。
蟒九所說的,固然未必是人間全部,但,至少是很普遍最常見的現(xiàn)象。
人心詭譎思變,本就是亙古不變的至理。
相對于心思單純的玄獸化作人形進入人類世界,相處的時間長了,豈能不被發(fā)現(xiàn)?而一旦發(fā)現(xiàn),自然就會想得多,要知道,一定境界的玄獸對于人類來說,那可是渾身是寶的。
血肉吃了能助長修為,大增實力;內(nèi)丹吃了,底蘊暴漲,裨益多多,更不用說,皮毛可以制做戰(zhàn)甲,骨頭可以煉制兵器;若是能馴服一頭活的……不但是莫大的戰(zhàn)力,更可以是……超級裝逼炫耀的利器……
玄獸們遇到的多了,在憤恨之余,還有一份理解!
蟒九嘆口氣:“老祖宗給我們留下嚴(yán)令,不許眷戀紅塵人間……還真是英明決定,真知灼見。”
計靈犀沉吟道:“好一個不許眷戀,對于心思單純的玄獸而言,進入人間歷練,正是磨礪心志的過程,漲見識,看盡人心險惡,閱遍江湖莫測,也是好事。”
“不錯。”
這個話題說的眾人心中都是壓著一座山一般,沉甸甸的都不想說話了。
董齊天愣愣道:“那我的事兒……”
東方浩然苦笑:“你的事兒……你的事兒不是已經(jīng)說完了么?”
董齊天:“……??”
“這等事……我們沒什么好說的,更加不敢說。”西門翻覆直言說道:“就算是我們,看起來好似高高在上,一個普通人的前世今生,我們一眼就能看透,但我們?nèi)耘f做不到看圣尊以上修者的明天!”
“還圣尊以上修者,分明是連看圣王圣皇都不周全。”北宮琉璃苦笑一聲。
“但那人明顯是看到了幾十年后,甚至幾千年后的事情……所以你才躲過一劫,所以你再出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是圣君修者,更遇到了云揚,遇到了盛世……再一次的遇到了大戰(zhàn),而且還是決定之戰(zhàn),終局之戰(zhàn)!”
東方浩然同樣苦笑:“這樣人布置的局……我們怎么敢猜?怎么敢問?萬一……”
三大主宰的臉上同時白了白。
董齊天卻是越發(fā)的感覺迷惘了。
“這么說……這個君不邪……其實除了囚禁我之外,其實就再也沒在江湖上存在過,是嗎?”
三位宮主同時苦笑。
這問題……
哪樣的存在,就算存在,只要他不想讓你知道,那你就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但我為什么我會覺得他在江湖上很有名,總之就是很牛的那種感覺呢?”董齊天五迷三道,徹底懵逼了:“難道是我太過盲了?”
蟒九淡淡笑了笑:“不要更多了,那樣的人,別說給你模糊的感覺,就算是讓你感覺你自己十八輩子老婆都偷了人……你也一樣會深信不疑的。”
董齊天瞬間面紅耳赤,怒目看著蟒九,切齒道:“蟒九!”
他竟然直接當(dāng)面叫出來四大主宰的名字,可見蟒九這句話讓他多么憤怒。
蟒九干咳一聲,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董長老請不要放在心上。”
董齊天呼哧呼哧喘氣,拳頭捏得緊緊的,瞪著蟒九,很想要一拳轟上去。
東方浩然等人都笑。
蟒九這家伙言辭間雖然盡是人樣,但骨子里始終是玄獸,對人間之事的細微處,終究不能完全如人類一般,那一句話可說已經(jīng)惹得董齊天去到了爆炸邊緣,倒要看這老貨會怎么辦。
蟒九見董齊天惱怒不息,略顯迷惘的頓了頓,干咳一聲,柔聲道:“人心詭譎,思緒萬千,我這話在你看來,想必是罪大惡極,無可饒恕,也罷,既然是我說錯了話,我便讓你打我一拳好了,我不運功防備。”
說著踏前一步。
轟!
董齊天毫不客氣,一拳重重轟在蟒九臉上,蟒九說到做到,當(dāng)真沒有提氣護御,被董齊天一拳被打出三丈有余,齜牙咧嘴:“好重的拳頭。”
一拳宣泄之余,董齊天突然泄了氣。
他自然看得出蟒九此舉可謂是給自己天大的面子,以蟒九圣人級數(shù)修為,即便不運功相抗,自己也是萬萬打不動的,而蟒九做出來被自己打飛的動作,可說是自貶身價,當(dāng)真是莫大的歉意表現(xiàn)了。
但是……他剛才說那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怎么好像是我小肚雞腸呢?!
“算了。以后我到了圣人級數(shù)修為,再去找蟒九前輩切磋。”
董齊天不再說話。
東方浩然等人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面對蟒九,一個圣君竟敢全力出手攻擊,甚至在蟒九道歉之后,還能撂下狠話,這家伙……心氣很高啊。
蟒九哈哈大笑:“人類之中,如你這般膽子不多了,我等著你就是!”
……
這一拳,影響甚大。
不僅東方浩然等,連計靈犀與上官靈秀都感覺,這一拳……別的不說,起碼是很夠爺們的!
…………
<明天媳婦出門和丈母娘旅游去,我的自由,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