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你兒子的照片,給我們一張吧。”
鄧銘望向老頭。
“照片你們等一會。”
老頭急急的走進(jìn)屋里,一會兒,又出來了。
“這是我兒子唯一的一張照片。”老頭指著照片上三人中間的男子,“就是他。”
照片上一共站著三個人,背景就是這間屋子的圍墻。
“照片上這個小女孩是誰?”
“她啊。”老頭想了想才道,“當(dāng)時我聽他說,這是他領(lǐng)養(yǎng)的一個女孩子,還給她起了個名字來著叫,顧因因。”
“顧因因?”
“對,好像就叫這名。”老頭回憶著說道。
邢毅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加上這張照片的有力證明,所有的情況,都與顧因因的描述吻合。基本上能確定他們要找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毛亦歌。
“不打擾您休息了。”
二人收好照片,在老頭的注視下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老頭臉上的和善隨著二人背影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后消失殆盡。
他轉(zhuǎn)身回到屋里,繞過地上的黑色袋子,徑直走上二樓的臥室。
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后,又來到床邊坐下。
他伏下身子,從床底拉出一只沉甸甸的餅干盒。
愛把秘密藏進(jìn)床底的一個自己為安全的盒子里的人,左不過是自欺欺人。在警察到來后,他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危機(jī)。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這些秘密都必須在他之前消失在塵土中。
老頭打開盒蓋,從里頭拿出一疊用信封裝著的邊角泛黃的相片。
該死,該死,這些該死的警察,這可是我的寶貝。
握著照片,他心下又狠狠罵了一頓。而后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老頭咬咬牙,拿著相片從床上站起。
他打算將這些東西,付之一炬。
他穿好外套扶著樓梯把小心踩著老舊的樓梯往下走,繼續(xù)穿過黑色塑料袋走至大門前。
似乎老天不打算再這么輕易的饒恕這個,如今年老體弱的曾犯罪者。
老頭萬萬沒想到的,是邢毅突如其來的回馬槍。
“您這是要去哪?”
老頭望著家門外高大的男人徹底怔住了。
手上的照片跟著他的顫抖,灑落了一地。
“你你你”
老頭張著嘴,半日都說不出下文。
“毛老爺子,你緊張什么?”
邢毅浮著淡淡笑意從老頭的手中輕易的拿過裝著剩余相片的信封,從里頭抽出一張隨意瞄了眼。
“看來毛老爺子,有些不能說的難言之隱啊?”他彎起嘴角,朝身側(cè)鄧銘吩咐,“阿銘,幫他把地上的照片撿起來。”
“不,不必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老頭半彎下身想擋過鄧銘的動作,卻被邢毅一手?jǐn)r下。
“您還是,跟我回去吧。”
邢毅面有笑意,話語中的冷意卻讓老頭連連發(fā)顫。
“好好”
老頭遲鈍的點(diǎn)著頭,拖著愈發(fā)蹣跚的步子轉(zhuǎn)身走入屋內(nèi)。
“阿銘,收好東西在外面等著。”邢毅瞥向屋內(nèi)的老頭。
“天,老大,他是個老變態(tài)啊”
鄧銘抖了抖手中的照片,厭惡的望了眼老頭。
手中的照片內(nèi)容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個老頭表面上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私下居然干這種勾當(dāng)。
“先出去。”
此刻一層的客廳內(nèi),只剩下了老頭和他。
“毛老先生,你可以考慮把你的難言之隱說出來了。”
邢毅拉出擺在書桌前的椅子在他身前坐下,迫使他面對自己。
“我我說了我根本就沒有什么難言之隱!”
老頭搖著腦袋,眼神慌亂。
“藏了這么久的秘密癖好,難道不想跟我分享一下么?”邢毅淡淡笑著,從信封內(nèi)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他面前,“既然干了這樣的事,你就得知道,總有一天老天會開眼的。”
“你”老頭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問我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癖好,還是問我怎么看出,你說話的時候故意隱藏某些事情的表情?”
老頭不自然的垂下頭,把臉低的更深。
“出于人性的私心,有哪個父親會希望他的兒子接受法律的制裁?可你似乎很想將他送上斷頭臺,而其中似乎有什么隱情。”
“所以我故意不再問而是離開,因為我知道你要有所動作。”他將擺在他面前的照片收回,塞入信封,“現(xiàn)在看來,你是怕你兒子臨死前,把你的事說出來,到時落了個晚年不保吧。”
“”老頭將嘴緊閉成一條。
“其實,我當(dāng)然不知道你的這種秘密癖好,我只是以為你隱瞞了什么,卻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獲毛老先生,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些拍攝男童的大尺度照片,是從哪里來的。”
他手中隨便拿出一張照片都能判他個十年。
“我,我不知道”
他依舊搖著頭,眸中比剛才更加的慌亂,蒼老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我這里有一條有關(guān)你的信息,想聽聽么?”邢毅冷瞥他一眼繼續(xù)說道,“毛森泉,上世紀(jì)小有名氣的攝影師,擅長拍攝有身體缺陷的人物照,被譽(yù)有“殘缺美教父”之稱這上面說的,是你吧?”
“”
“你的個人信息上還顯示,你沒有兒子,也沒有結(jié)婚”他沉下臉,“可以解釋一下這是為什么嗎。”邢毅低眸打量著他。
“我是沒結(jié)婚,但我個有兒子。”老頭堅持道。
“是么?但你名下似乎沒有任何領(lǐng)養(yǎng)的手續(xù)。看來你口中這個所謂的兒子,來路不明啊。”
“他是我買來的。父母把他拋棄在路邊,被一個在這附近撿垃圾的女人撿到了,那個女人自知養(yǎng)不起,就在附近輾轉(zhuǎn)轉(zhuǎn)賣。”老頭微微抬起頭,看著邢毅,“當(dāng)時他快死了,我也知道他有殘疾,不過我還是把他買下來了。”
“說起來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老頭忽而抬起眸子正視他,口中繼續(xù)辯駁道,“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先去抓那個殺人的小子么,干嘛在這兒揪著十幾年前的事情不放?”
“況且,那是他殺的人,跟我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是他自己腦子不正常”
老頭再一次毫無悔意的直言不諱,讓邢毅徹底收起了和善。
“毛森泉先生。”他聲音冷冽,“我想問一問,你當(dāng)初買他目的真的是因為他快死了,而不是因為他的身體缺陷,可以作為你今后私人擁有的拍攝畸形作品的工具么?”
“毛亦歌之所以變成一個以殺人為樂的瘋子,你要付全部責(zé)任!”
在這樣一個攝影師的變態(tài)藝術(shù)觀下成長起來毛亦歌,成為了另一個心理與生理缺陷并存且行為更加癲狂的瘋子藝術(shù)家。
“我”
一個年老體衰的曾犯罪者,已經(jīng)失去了像年輕時那樣的同警察博弈的心里承受能力。
老頭忽然崩潰了,單手捂著眼睛低低的哭泣,
“我錯了我錯了我求你不要抓我”
“不抓你,除非你能回到幾十年前,還清你的罪孽。”
邢毅絲毫沒有一點(diǎn)同情的**,冷漠的望了他一眼。
“好好在監(jiān)獄里過你的晚年吧。”
老頭不再說話,也不再哭,只是愣愣的看著前方。
邢毅步出了這個到處令人充斥著令人厭惡氣息的地方,一手推開門院子里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阿銘。”
“在。”鄧銘應(yīng)聲小跑而來。
“讓局里來人把他帶回去,再立案起訴。”
“是可是老大,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了,那些受害人不愿意出庭作證可怎么辦?”
“把這個案子交給嚴(yán)宇笙,他會想辦法的。”他低聲嗓子說道。
“那我馬上聯(lián)系他”
鄧銘正掏著手機(jī),褲口袋中的忽而手機(jī)發(fā)出一陣震動。
“喂。”
趁鄧銘打電話的空檔,邢毅靠在院子的樹下點(diǎn)上了一支煙。
煙氣從口中緩緩吸入又緩緩?fù)鲁觯h蕩著將他微在煙云里。
了解罪犯的心理狀態(tài)后,他此刻心頭沉沉的仿佛被壓著。
罪犯曾經(jīng)遭受的傷害,造就了他極度的冷漠和殘忍。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找到她了,此類變態(tài)的忍耐程度通常很低,他擔(dān)心她會因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配合而遭受毒手。
“邢隊,不好了。”
這是鄧銘掛下電話后的第一句。且他鮮少叫邢毅邢隊。
“怎么了?”他微抬眸。
尼古丁的作用,使得他此刻異常的冷靜。
“舒冉的電話,顧因因不見了。”
鄧銘將手機(jī)遞給他。
“喂。”邢毅剛把手機(jī)貼到耳邊,那頭便傳來了女人急切的聲音。
“邢毅,顧因因不見了,就在秦牧遠(yuǎn)的莊園里消失了。”
“絕不可能消失,莊園里的監(jiān)控呢。”
“監(jiān)控?zé)o一例外都被躲過了,帶走她的應(yīng)該是內(nèi)部人員,十分熟悉莊園的構(gòu)造。”舒冉無奈道,“這其實跟我有關(guān),帶走她的應(yīng)該是個女仆,而且還是從我面前帶走她的,我當(dāng)時看到她的五官特別精致所以起了疑心,但我最后還是沒有阻止”
“那女仆是個男人。”他忽而冷聲說道。
“什么男人?”舒冉顯然十分不解。
“詳細(xì)的情況,遲點(diǎn)再說。”
方才的這支煙似乎讓他的腦子完全清晰起來。
就從他開車至秦家莊園開始的一切,都是第三者在從中做鬼。不管是開車的挑釁他的秦家保鏢還是帶走顧因因的女仆都是一個人。他因為自身天生“殘疾”的便利,變換扮演各種角色,滲透進(jìn)了秦牧遠(yuǎn)身邊,滲透進(jìn)了他們的生活周圍。
他早就設(shè)好了局,只等待他們自投羅網(wǎng)。
邢毅扔下煙頭踩滅余火。
“你忘了,我們還有定位芯片么。”
“對,定位!”
舒冉忽而驚覺,當(dāng)時她二人相約出門前,她將楊逸給的帶有定位芯片的胸針假作禮物送給顧因因,還親手別在了她的裙子上。
這不過是以防萬一的二手準(zhǔn)備,此刻卻立馬派上了用場。
“阿銘,告訴楊逸開啟定位追蹤。”
“是!”
“吩咐下去,鎖定定位,集中警力,追。”看書還要自己找最新章節(jié)?你OUT了,微信關(guān)注 美女小編幫你找書!當(dāng)真是看書撩妹兩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