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之后,天上掛著一層層陰云,太陽也有好幾日沒有出現過了。
空氣中似乎掛上了一層寒霜,讓人每呼吸一口,渾身凍的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不過和他處不一樣,平寧小院內始終保持著溫暖。
這段時間雖然悠閑無事,但蘇銘他也沒有或者說不敢閑著。
平白無故的得了原身十分之一的力量,這讓蘇銘他內心慶幸的同時,也十分的忌憚疑惑。
因為他始終相信,這世上根本沒有天上掉餡餅這種美差事。
而且有句俗話說得好,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
一想到這,蘇銘就忍不住思緒萬千。
按照他現在的猜測,原身是肯定不會出于好心,才給予自己他十分之一的力量的。
原身他這樣做,肯定是還潛藏有其他的目的。
說不定原身他就是想用這股力量,慢慢腐噬控制自己的身體或者意識,之后他好在我體內復蘇過來,奪舍掉我!
目前這個猜測的概率非常大,可是就算知道這是原身設下的陷阱,蘇銘也只能往里面跳。
他之前也想過廢除掉原身在自己體內種下的力量“種子”,但是深思熟慮了幾天后,他最終還是沒敢這樣做。
這也是沒辦法迫于無奈。
如果沒有原身力量支撐的話,恐怕蘇銘他的道行實力不知要直線下降多少。
雖然只有原身他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但這點力量也夠蘇銘他現在高枕無憂了。
不說能在人間無敵,至少能過險境而不死。
考量了好幾日,蘇銘覺得還是先暫時留下原神的力量。
畢竟要是他現在就廢除了自己體內的道行和修為,先不說其他的隱患,恐怕申屠逍遙這件事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要是蘇銘他實力消散,恢復成一個普通人然后讓申屠逍遙給逃出大虞了,那么之后敖煌那邊可就不好辦,麻煩大了。
“蘇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一道清脆如風鈴的聲音讓蘇銘回過神來。
“沒什么。”
發現白妙宛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自己身邊后,蘇銘扭頭看向她,開口道:
“怎么了妙宛,不繼續修行吐納法了嗎?還是修煉這方面上出現了問題?”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來問我。”
有了原身的力量,蘇銘心里不免有些自信了。
如果放以前,他肯定是不會說出指點白妙宛修煉這種話的。
可現在道行實力全方位的變強,蘇銘也算是位高手了。
他現在有信心能夠指點白妙宛的修行,同時他其實也是想在白妙宛她面前裝一下高深,滿足一下內心的小情緒。
不過這一次白妙宛卻沒有借機讓蘇銘指點自己,而是搖頭道:
“謝謝先生,不過我最近并沒有碰到什么修煉瓶頸。”
“不過先生我要和你說一件事,先前瑤姐姐她來找你的時候,讓我和她一起去臨禹江參加敖龍君的壽宴。”
“昨天瑤姐姐她發來消息讓我今天就去找她,然后一路去臨禹江。”
“先生你看........我能去嗎?”
話說完,白妙宛滿眼期待的看向蘇銘。
也不能說是她太過于依賴蘇銘了。
在白妙宛眼中,平寧小院就是蘇銘他的道場,而自己在平寧小院和蘇先生他待了這么久,想必蘇先生肯定把我當成他的學生了。
學生遠行前遵循一下老師的意見,這不是很正常是一件事嗎?
望著白妙宛,蘇銘搖頭笑道:“你想去就去唄。我等修道,求的是一個長生,圖的是一個逍遙自在。”
“以后這種事你就不必特意來詢問我的意見了,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不然你要是一直局限在其他人的意見下,不放開自己,那么你以后的修道之路會很越來越艱難的。”
白妙宛頓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只是單純的問個意見也會被蘇先生訓話。
難道真的是嚴師出高徒?
“弟子明白了,那先生我就去找瑤姐姐她了。”
“嗯,去吧,之后我也會去臨禹江,到時候再見吧。”
“對了,臨禹江是敖龍君的地盤,你做什么事可要悠著點,別惹出什么麻煩來了。”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聽完蘇銘的囑咐,白妙宛向他拱手作了一揖后,便離開了平寧小院。
可白妙宛還沒離開多久,院門又被人敲響了。
“蘇先生!蘇先生!”
楚行云身上帶著大包小包的包裹,興奮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蘇銘見狀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你背著這么多東西準備干什么?”
“難道是準備去冬游?”
歇了一口氣,楚行云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間的細汗,說道:“先生你前幾日不是答應過我嗎?會帶我去淮安府嗎。”
“我尋思著清水縣離淮安府有好幾百里的路程,我們早去早到,避免之后去晚了趕不上府試了。”
楚行云臉上一笑,有蘇銘在他可不擔心會趕不上參加府試。
他只不過是在清水縣憋膩了,想要早點上路,好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風景,和去探索一下在別處聽說的奇聞異事。
“有必要這么急著走嗎。”蘇銘無奈一笑。
“當然。”
楚行云興奮的點頭道:“蘇先生你也不想讓我趕不上府試吧?”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些奇怪?
蘇銘眉頭微微一皺,不過見楚行云他這么想要趕著去淮安府參加府試,他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么。
“既然你對那府試這么上進,那我便帶你去..........”
蘇銘話還說完,他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扭頭看向院外大敞的木門。
“呼....呼呼.......”
門外,楚岳正彎腰扶著大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見蘇銘了,立馬起身向他拱手作揖。
“蘇先生。”
蘇銘見狀立刻還了一禮,旁邊的楚行云則是悄悄的往后退了幾步,站到了蘇銘身后。
“楚老爺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氣喘吁吁的?”
“讓蘇先生你見笑了。”
聽到蘇銘的問話,楚岳壓下內心的憤怒,看向站著蘇銘身后的楚行云繼續說道:
“還不是這個逆子說他非要今天去淮安府參加那什么府試。”
“淮安府離清水縣幾百里地遠,路途遙遠不說,路上狼蟲虎豹一類的猛獸也不少見。”
“我本擔心這個逆子的安危,想要讓他耐心再等上一段時間,讓我給他召集一些護衛再送他去淮安府也不遲。”
“可這個逆子就是不聽勸,非要今天啟程去淮安府,我不準他去后,他就強行從家里跑出來了!”
說到這,楚岳就火冒三丈。
去淮安府的路程天高路遠,再加上馬上過冬了,山里的野獸都全跑出來尋找食物過冬,兇性比以往更加厲害。
要是不找些好手跟著,那恐怕此行就是羊落虎口了。
楚行云是楚家的獨苗,從小到大就被保護在楚家沒去過清水縣外的任何地方。
而這一次,楚岳當然不可能讓他冒這個險。
得知了前因后果,蘇銘看向躲在身后的楚行云,說道:”你沒和楚老爺說我會陪著你去淮安府?”
楚行云饒頭一笑,說道:“額,這幾天太過興奮了,意識忘記和他說了。”
聞言,蘇銘嘴角抽了抽。
聽到了蘇銘他們的談話,楚岳倒是愣了一下。
“蘇先生您是說,您會陪著犬子去淮安的?”
蘇銘點頭道:“是的楚老爺,之前我已經答應行云他了,會帶他去淮安府。”
聞言,楚岳情緒頓時由怒變驚。
“真的嗎蘇先生?那犬子就拜托你了!”
在楚岳眼中,蘇銘一直是位身份不定的“高人”。
而有“高人”護送,他也就不擔心楚行云的安危了。
不過他想到的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想要促進楚行云和蘇銘這位“高人”的關系。
如今正好有這個契機,他可不會浪費千載難逢攀關系的好機會。
“放心吧楚老爺,府試之后,我會把行云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的。”
向楚岳保證一句,蘇銘也不再浪費時間,施展御風符把楚行云給包裹住,瞬間離開了清水縣。
見蘇銘和楚行云瞬間不見,楚岳愣了一下,然后伸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再次確定蘇銘他們瞬間就從平寧小院消失后,他瞪大著眼望著院中空地,表情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當家的、當家的!”
隨后,李氏帶著一群下人氣喘吁吁的才趕過來。
發現門口目瞪口呆的楚岳后,李氏慌張的問道:
“當家的,行云呢?他剛才不是往這邊跑了嗎?他現在人呢!?”
回過神來,楚岳指著蘇銘他們剛才憑空消失的地方,結巴道:
“夫、夫人,那、那位蘇先生他真是位仙人!”
聞言,李氏也愣了一下,隨后又怒道:“什么仙人不仙人的?”
“我只想知道我兒子呢?”
“行云他現在人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