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宇既然這么說了，其他人也絕對不會有什么異議。</br> 當日在青竹林外，見過姜凡的那些少年們，早早就已經用過這個稱呼，自然覺得沒什么問題。</br> 有有人開口詢問：“老師，還不知道您的境界，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些年的經歷，我長輩說九荒貧瘠，很難誕生高手，老師您是否是個個例？”</br> 這時，有一個看上去較為沉默的少年開口。</br> “貧瘠？你哪個混賬長輩說的？下九天不過只是九荒基礎之上的小世界而已，下九天人族都誕生在那里，天鼎山那幾個老家伙這么多年還沒有半點突破，怎么敢說九荒貧瘠的？”</br> 這話可讓在場大部分少年們大吃一驚，他們可沒想到竟然有年輕人敢這么說話，更敢直言稱呼天鼎山的大人物，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br> 王宏宇二人聽到師祖被人如此稱呼，當然有些不爽。</br> 他直接道：“如果不是在這里，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有些人是要尊重的！”</br> 二人來自天鼎山，在場修士都很清楚，這等反應，絲毫不覺得意外，更何況王宏宇本身就十分強勢，如果不是給姜凡面子，他可能真的發飆了。</br> 所有人都看向之前那個少年，顯然想看看他會不會服軟。</br> 只見那少年滿臉譏諷：“尊重？那六個老家伙有什么值得我葉楠去尊重的？當年我爺爺要帶高手支援天宮，應對外族，那幾個老匹夫橫加干涉，更將我爺爺斬殺，封閉下九天，直接導致九荒淪陷，九荒人族被外族屠戮，據說文明都被毀掉，你們這幫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才把他們當成信仰，可惜他們終究只是小人而已，也是凡人，永遠被困在九荒，掙脫不出去！”</br>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就連王宏宇二人都愣住，顯然沒想到這個叫葉楠的少年竟會這么說，這些東西他們可都不知道。</br> 不過王宏宇冷靜下來后，直接開口道：“你們葉家老祖當年要背叛下九天，然后你們葉家自己人將其告發，并且配合我的幾位師祖，聯手將其擒下，沒有我的幾位師祖，淪陷的可能不只是九荒，下九天可能也早已不保，師祖不計前嫌，饒恕你們葉家反叛之事，沒想到今日竟然被你一個晚輩如此造謠，真是可悲。”</br> 那葉楠冷笑：“我是在造謠？知道當年情況的又不只我一個，你們這些人的師門老祖都清楚當年發生了什么，在場當中也至少有幾個知道當年的事，我們當年一同從九荒進入下九天，不用隱瞞什么，我已經認出你們了。”</br> 一個站在角落的少年有些無奈。</br> “葉楠，當年之事，何必再提呢？九荒衰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下九天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代，他們這些稚嫩的年輕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經過歷練的。”</br> 說完看向那邊看熱鬧的姜凡。</br> “姜兄身上的氣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歷練的氣息，九荒能誕生你這樣的超級天才，看來應該已經緩過來一些了吧。”</br> 姜凡朝他點點頭：“九荒雖然還沒達到天宮時期，但確實已經復蘇很多了。來自九荒的一代，看樣子知道的確實多一些，不過確實沒必要說出來，畢竟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代。”</br> 姜凡雖然沒有正面肯定他們的話，但從他話語中已經能聽出些端倪，那葉楠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br> 姜凡此時內心是很暢快的，沒有聽過他的口，竟然有人把這么多事說了出來。</br> 王宏宇很聰明，當然也聽出了很多。</br> 朝姜凡抱拳道：“老師，我打算返回天鼎山一趟，過幾天便回來！”</br> 姜凡知道他想干什么，開口道：“你來自天鼎山，不用在乎別人說什么，剛才那位說的沒問題，你們這一代已經算不上九荒修士了，你們沒必要去承受太多，不用回去！”</br> 陳曙光則開口道：“老師，你還是讓我們回去一趟吧，不管怎么說那幾位都是我們的師祖！”</br> 王宏宇點點頭，隨后怒視葉楠方向。</br> “我不管你是前輩，或是什么，今日的話我記下了，如果事實并非你所言，我回來肯定讓你下跪道歉！”</br> 說完，他帶著陳曙光離開，顯然心生執念，必須得盡快回去搞清楚。</br> 葉楠冷笑了下，沒回應王宏宇，而是看向姜凡：“姜兄，我們輩分比你要大很多，實在難以稱呼您為老師，如果姜兄覺得不妥，我葉楠現在便離開。”</br> 姜凡此時是真的很想感謝他，但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br> “無妨，我也不是各位的師傅，你們可能跟我一些前輩都是舊識，我們同輩相稱便可，我身邊的兄弟們，我也經常幫忙的，這沒什么。”</br> 這葉楠來自葉家，身份更是葉青的親孫，姜凡無論如何都會好生幫助，從他對那天鼎山的評價來看，對這下九天毫無認同感。</br> 而另一個開口的少年，名為楚震，跟蘇曉還有葉楠他們同屬于一個時期，當年也就相識，都來自九荒，進入下九天后才被封印。</br> 這時，有人開口詢問姜凡：“姜凡老師，外族真有那么強嗎？您可接觸過？”</br> 姜凡笑道：“這個當然接觸過，而且我還去大千世界，也就是外族的大世界歷練過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倒是可以讓你們感受一下。”</br> 這些年輕人紛紛露出喜色，當然好奇姜凡會讓他們感受什么。</br>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光幕出現，姜凡的靈力釋放，將自己的一些回憶在光幕上顯現出來。</br> 那是在九荒應對外族入侵，人族聯手抵抗，不斷有人隕落……</br> 還有姜凡在大千世界的一些遭遇，對抗外族，還有外族對人族的一些殘酷做法。</br> 原本興奮的年輕人們都安靜下來，看著光幕上的畫面，內心難以平靜下來。</br> 葉楠二人早在最開始外族入侵的畫面時就已經握緊拳頭，雖然不是同一時代的入侵，但他們卻難以忘記當時的情形，他們不知道多少朋友隕落在那里……</br> 遠處，沈炎等人看著，這邊的情況，心頭一震。</br> “這小子看來有些想法啊！”</br> “他沒有去幫天鼎山解釋，反而有點推波助瀾的意思，他不會是想拉攏這些年輕人吧？讓他們師門知道，豈還得了？”</br> 霍臣則道：“讓他們知道一些外面的真實，也是好事，他們確實需要歷練了，將來下九天如果重回九荒，他們都有可能面對外族，那個時候再去作什么，就已經來不及了。”</br> “姜凡如果能將這群修士拐去九荒的話，讓他們別在專注于極致之道，那未來可將會成為一群強大的戰力。他很聰明，看樣子早就已經想好了。”</br>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姜凡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拉攏到其中幾個，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外傳比較好，否則還真會有些麻煩。”</br> ……</br> 足足一天，姜凡樂此不疲的給他們看著人族的情況，有些年輕人此時已經握緊拳頭，顯然十分氣憤。</br> 他們哪里會想到，人族竟會如此壓制，哪里會想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br> 這時，姜凡開口，有些刺激到了他們。</br> “你們之后可要好好修煉，要不然遇到外族修士，隨時可能丟掉小命，下九天的天才在大千世界都難以自保的。”</br> 有人有些不服氣。</br> “我們很弱嗎？我們這一代也不是沒有高手，已經很多人踏入神法境，外族難道能跟他們相提并論？”</br> 姜凡仿佛就知道有人會這么問，下一刻畫面上的情況已經改變，只見光幕上呈現了一個大混戰。</br> 那是下九天天才們，力戰外族天驕，可惜被完全壓制。</br> 這些少年在下九天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正是當日被姜凡引去大千世界的那群修士，而這場群戰還是在青鸞圣土。</br> 在場的少年認出那些人后，也是有些心驚，難以想象。</br> 姜凡隨后開口道：“外族不會憐憫弱者，自身不夠強，下一刻可能就會丟了小命，你們當中很多人達到瓶頸，難以突破，不是因為資質，有很多都是因為沒有外界的壓力，把你們都丟到大千世界去歷練，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都可以陸續突破了，哪里還用在這里向我請教，因為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選擇，要么變強，要么等死!”</br> 葉楠看著這一切，整個人有些激動。</br>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真想跟姜兄一同前往大千世界歷練，那樣的話，我絕對不只現在這般境界！”</br> 姜凡道：“你們現在這個境界去大千世界歷練，必死無疑。不過沒必要非得去哪里，你們前往九荒就可以，那里爭鋒的氣氛也絕不是下九天可以相比的，而且少了那些豪門庇護，你們做事也會多幾分顧忌，外人則對你們時也就沒什么顧忌了，爭奪傳承，禮讓三分？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br> 而就在這時，姜凡放出青鸞圣土中幫那些人族天才們解圍的情況，一刀震退那合體技，強勢手段，引起陣陣驚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