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澈看著蘇云清手里的銀針,還以為蘇云清這是在跟他玩游戲。
“王妃你從哪里變出來的針啊,你是在變戲法嗎?太厲害了吧!”尉遲澈拍著手看著尉遲澈。
蘇云清皺了皺眉,對尉遲澈說:“你不要跟我裝傻,我都知道。”
尉遲澈撓了撓頭,仿佛十分疑惑。
“你知道什么?難道你是說你知道了我讓肖嬤嬤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好厲害啊王妃,我們一起回我宮里吃燒鵝!”尉遲澈拉起了蘇云清的袖子就走。
蘇云清看著尉遲澈的背影,和方才在大殿上判若兩人。
剛剛那么久,自己都在觀察他。
就在尉遲澈給太后告狀之時,一點都看不出來尉遲澈是個心智只有十歲的人,相反,他面容嚴肅,條理清晰,還能準確地記著所有人做過的事情。
蘇云清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尉遲澈。
“尉遲澈,若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的話,此刻不告訴我,往后若是告訴我了,我也不會原諒欺騙了。”蘇云清說道。
尉遲澈的背影似乎一僵,又好像沒有,蘇云清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回到了他的宮殿之后,肖嬤嬤上來了,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尉遲澈,肖嬤嬤松了口氣。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是讓嬤嬤我擔(dān)心死啊!”肖嬤嬤看到了尉遲澈,臉上滿是慈愛。
“肖嬤嬤,午膳好了嗎?我?guī)蹂貋砹恕!蔽具t澈的臉上滿是笑容。
肖嬤嬤這才注意到了尉遲澈身邊的蘇云清。
這……太像了。肖嬤嬤壓下了心里的震驚,但還是打量著蘇云清。
“老奴見過王妃。王妃請留步。”肖嬤嬤一邊招呼著別的下人帶尉遲澈去更衣洗手,一邊留住了蘇云清。
肖嬤嬤像是很懷念般地看著蘇云清,然后說:“孩子,你娘她……還好嗎?”
我娘?夏柳琳?為什么肖嬤嬤要問夏柳琳?
蘇云清雖是奇怪,可還是點了點頭:“回嬤嬤的話,家母……”
“瞧我都糊涂了,只是覺得你像故人罷了,忘了你是蘇將軍的女兒。”肖嬤嬤沒有等蘇云清說完,便一拍腦袋。
蘇云清心里卻很是疑惑。
肖嬤嬤的表現(xiàn)也在證實著自己似乎真的不是將軍府的嫡次女。
關(guān)于自己身世的謎團似乎越來越大了。
“肖嬤嬤,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你。”蘇云清沒有打算問自己的身世,宮廷水深,她不會貿(mào)然問宮里的人。
肖嬤嬤待蘇云清很是親切,一點都不像那天打了蘇云婉的人。
“說吧王妃,老奴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云清點了點頭,“嬤嬤可知,為何外頭的那些人,膽子大到見了大皇子不行禮?”
肖嬤嬤一聽這個問題,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這都跟皇后那個小賤人有關(guān)系!那些見了大皇子而不下跪的,多半是皇后一派之人,就算不是,也是有意投靠皇后。”
“可是皇后倒是忘了,樹大招風(fēng),再加上她如今這么結(jié)交勢力,她的母族可是定北將軍,手中有兵權(quán)的。等哪日皇上知道了……”肖嬤嬤好像覺得再說下去會嚇到蘇云清,便閉口不言了。
蘇云清也聽出來了,若是皇后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皇帝難免會忌憚外戚干政,因此,皇帝便會打壓皇后,甚至廢后。
到時候,那些人就樹倒猢猻散了。
“嬤嬤,那大皇子為什么如今會變成這樣子?我之前聽聞大皇子驍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是那次被皇上派出去治水之后才……”
蘇云清沒有說下去,再說下去就要觸及肖嬤嬤的傷心事了。
“大皇子這病已經(jīng)請遍了天下的名醫(yī),沒人能治好他,都說這是心病,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太醫(yī)說,心病還得心藥醫(yī),這些往常的辦法是治不好他的。”肖嬤嬤一邊說,一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簡直就是胡扯,一群庸醫(yī)。
“肖嬤嬤,我覺得此事有蹊蹺。”蘇云清還記得那日太醫(yī)院的所有人都跪在尉遲澈寢室外的模樣。
太醫(yī)院院首的身影從蘇云清的腦海里閃過。
“我去給大皇子醫(yī)治的當(dāng)日,瞧見了大皇子的房間里放的熏香有毒。”蘇云清只說了熏香,卻沒有說是誰放的。
皇后一派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如今他們胳膊肘也擰不過大腿。
就算除去了太醫(yī)院院首,也只是打草驚蛇,讓皇后更加忌憚他們罷了。
肖嬤嬤表情嚴肅,似是一點都不意外。
“這件事情,王妃萬萬不可和別人說。這是要砍頭的。”肖嬤嬤叮囑,“若是見到太后,還可一說。只不過老奴被下了禁足,只能在這座宮殿附近行動,否則就是抗旨。”
蘇云清疑惑地看著肖嬤嬤,問道“為何要將肖嬤嬤軟禁?難不成皇后知道了什么?”
肖嬤嬤聽完,沉默了半晌之后,點了點頭。
“那日我發(fā)現(xiàn),大皇子的飯菜里被下了毒,可是御膳房也是皇后一派的人在管著,我那時還不知是皇后做的……”
肖嬤嬤沒有說完,蘇云清就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的事情。
無非就是肖嬤嬤去找了御膳房,御膳房推脫不管,肖嬤嬤想去求見太后之時,皇后為了阻止肖嬤嬤,便去找皇帝說尉遲澈中毒一事。
皇帝疼愛尉遲澈,自然是下令把沒有伺候好的肖嬤嬤給禁足了,這下肖嬤嬤想報信都出不去了。
“那為何不讓別的人去?”蘇云清奇怪地問道,“難不成,連肖嬤嬤都不知道這宮里的哪些是自己人了嗎?”蘇云清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肖嬤嬤點了點頭。
“王妃,你有所不知,那日之后,皇后便下令把伺候大皇子的全部人都杖斃了,換了一批不知底細的下人。”
蘇云清只覺得此事愈發(fā)撲朔迷離,皇后為何要這么做?就為了皇位?
“所以,王妃,如今你是老奴唯一可信的人了,若是有機會見到太后,懇請王妃一定要將次事稟明太后!”
說著,肖嬤嬤就要給蘇云清下跪。
蘇云清趕緊扶住了肖嬤嬤:“肖嬤嬤不可!起來,我既然已經(jīng)和大皇子定了親,往后我就跟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皇子,我都會盡力幫忙的。”
若是尋常女子知道了這樣的宮廷秘辛,只怕如今早就嚇到六神無主了,特別是還要跟皇后作對,就算給她們一百個膽子,她們都不敢。
“還有一件事情,老奴也要向王妃明說。大皇子雖說如今心智像個孩童,可是他卻是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的,并不會一直像個孩童。”
肖嬤嬤說出來之后,蘇云清這才減輕了對尉遲澈的懷疑。
原來如此,難怪有時尉遲澈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孩童。
那今日大殿上的尉遲澈就是清醒的尉遲澈了?
所以尉遲澈清醒之時,也知道是皇后一派的人在害他,那為何他早一點告訴太后呢?
蘇云清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是看出了蘇云清的疑慮,肖嬤嬤說:“王妃,如今我們手上并沒有皇后做這些事情的證據(jù),因此,并不能將皇后怎么樣。”
“若是貿(mào)然跟太后提起這件事情,那難免會打草驚蛇,況且,若是惹怒了皇后,只怕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會更難過。”
“大皇子自小便沒有了母妃,本來在宮里頭就舉步維艱,被養(yǎng)在了德妃名下,一開始還好,可德妃有了二皇子之后,便沒有那么重視大皇子了。”
蘇云清默然。
確實,肖嬤嬤考慮得很周全。
“如此,老奴就希望王妃能好好幫襯一下大皇子,老奴愿做牛做馬,以報王妃大恩!”肖嬤嬤說著,又要給蘇云清下跪。
蘇云清眼疾手快地攔住了肖嬤嬤,說:“肖嬤嬤,你我不是外人了,無需這些虛禮。可真的是折煞我了。”
“嬤嬤!王妃!我換好衣服了!快,我們?nèi)コ院贸缘模 蔽具t澈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過來,看著蘇云清和肖嬤嬤的臉上滿是好奇。
“剛剛王妃和嬤嬤是不是在講什么悄悄話?我也要聽我也要聽!”尉遲澈興致勃勃地看著二人,眼里滿是好奇。
蘇云清搖了搖頭,安撫道:“我們就是在說,御膳房今兒個中午給你準備了什么好吃的,結(jié)果真的有你要的燒鵝。”
“那當(dāng)然了!我可是去御膳房說過的!”尉遲澈驕傲地說。
“時候不早了,老奴服侍皇子和王妃用膳。”肖嬤嬤待蘇云清就如同親人一般了,沒有了初見時的生疏。
尉遲澈一聽要吃好吃的,跑得比風(fēng)還快,等到蘇云清她們到了之后,尉遲澈已經(jīng)開始大快朵頤了。
“王妃你也來吃……”尉遲澈含糊不清地說,“這個廚子不錯。”
蘇云清坐了下來,本想叫肖嬤嬤一起,卻發(fā)現(xiàn)今日的菜品有些奇怪。
“先別吃了。這菜有問題。”蘇云清想攔住尉遲澈,可是尉遲澈卻已經(jīng)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一遍了。
肖嬤嬤臉色都變了,沒想到皇后一次比一次過分了,竟然在大皇子的飯菜里下了毒。
尉遲澈剛想問蘇云清什么東西,卻臉色一變,暈倒了。
蘇云清趕緊給尉遲澈把脈,發(fā)現(xiàn)尉遲澈果然是中毒了。
“肖嬤嬤,快叫人備轎子,我?guī)Т蠡首尤ヌ竽沁厼樗t(yī)治。這里難免人多眼雜。怕是會出什么岔子。”
肖嬤嬤見蘇云清臨危不懼的模樣,更是對蘇云清高看了一眼。
若是此女日后能嫁進來的話,那一定是大皇子的福氣,說不定大皇子癡傻的病也會好了。
蘇云清見肖嬤嬤很快就叫了幾個下人來,轎子在門口等著了。
“大皇子喝醉了,可是太后卻要召見他,你們最好是知道回去怎么跟你們的主子說。如果不想活了的話,就去告密吧。”蘇云清在轎夫的身上下了毒。
轎夫原本也只是貪圖皇后許諾的榮華富貴,如今小命都要不保了,榮華富貴有什么用?于是他們自然是點了點頭。
蘇云清見狀,也沒有再恐嚇他們。
畢竟如今拖一點時間尉遲澈就危險一點。
很快,他們就到了太后的慈寧宮。
慈寧宮的大姑姑見到了大皇子的轎攆過來了,立刻進去通報了太后。
見到蘇云清扶著尉遲澈跌跌撞撞的樣子,太后面色一變,怎么剛剛還好好的孩子,現(xiàn)在中毒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太后氣得把龍頭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皇后的手是越來越長了,連哀家的孫子都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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