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清不等皇帝再說些什么,就直接帶著尉遲澈離開了,只留下了面面相覷的眾人。
“蘇遠!你不是說這次的事情不會再出什么意外了嗎!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憤怒地說,“來人啊!把蘇云婉關進瘋人府!”
而蘇云婉此時,確實與瘋子沒有兩樣,因此蘇遠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此次皇帝如此生氣,怕是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而犧牲一個蘇云婉,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蘇云清帶著尉遲澈出宮門之后,十分嫌棄地推開了尉遲澈,“你身上沾了蘇云婉的脂粉味,離我遠一些。”
尉遲澈見到蘇云清安然無恙,十分開心,一把抱住了蘇云清,對蘇云清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出事的,你沒事就好。”
蘇云清感覺到了尉遲澈抱著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由得軟了語氣,說:“好了,別擔心了,我沒事了。你看,我一點都沒有受傷,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說完之后,蘇云清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濕濕的感覺,沒想到尉遲澈竟然因為她落淚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次自己真的嚇到尉遲澈了吧。
“以后不要妄自行動,若不是我發現了不對勁,只怕不知道該怎么把你帶回來!你都不知道,我看不到你的時候,有多擔心你……”尉遲澈一邊說,一邊抱緊了蘇云清,“不要再離開我了。”
蘇云清拍著尉遲澈的背,跟他說著后來的事情。
就在蘇云清睡了一會之后,發現冰塊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而冰棺里的尸體,根本就不是夏柳玥的,看來夏柳琳也是被欺騙了。
突然想了夏柳琳說,這個金絲牢籠要圣女的血脈才能打開,而自己的娘親似乎就是圣女,況且自己剛剛碰到那個壁畫之時,壁畫消失了……
蘇云清想著,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道,把血抹在了牢籠壁上。
只見方才還堅不可摧的牢籠一下子化成了一灘水!
蘇云清包扎好了自己的傷口之后,便沿著剛剛來時的路要往回走,然后就遇到了前來搭救自己的青鸞還有藍河。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蘇云清拿出了自己剛剛從壁畫上拓印出來的一個圖騰,“這是不是跟你身上的符咒一模一樣?”
尉遲澈定睛一看,點了點頭,問蘇云清說:“這是從夏柳琳的密室里發現的嗎?”
蘇云清說:“對,我看到了密室的壁畫,發現了這些符文。我懷疑,梅妃娘娘的巫術也跟夏柳琳有關系。”
“我們前往那個密室一探究竟吧。”尉遲澈提議道。
蘇云清卻搖了搖頭,說:“夏柳琳只怕已經毀掉了那間密室了,不過我的娘親時夏族人,她可能可以救梅妃娘娘。”
燈光下,蘇云清的臉滿是疲憊。
尉遲澈看著蘇云清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便壓下了這些事情,轉移話題說:“罷了,這個問題以后再說,我們如今要對付的人還是皇帝。”
“方才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三皇子的面色不善,只怕他很快就要有所動作,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尉遲澈不僅看到了尉遲修對自己的敵意,還看到了尉遲修看向蘇云清時臉上的貪婪。
尉遲澈有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的感覺,心里十分不爽。
蘇云清點了點頭,“如今敵暗我明,我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出手,也不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段,一切都小心為上。”
說著蘇云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說:“而且皇后也算是跟我們撕破臉了,看到今日皇后和迪麗娜一唱一和的模樣,只怕皇后和南疆也結盟了。”
蘇云清和尉遲澈分析完了目前的局勢之后,說:“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先去看看太后的情況如何了吧,只要有太后在,我們也算是有個依靠。”
聽完蘇云清的提議之后,尉遲澈點了點頭,確實,只要太后在,皇帝和皇后終究是不敢把事情搞得太難看。
就在蘇云清和尉遲澈正準備去建章宮的時候,尉遲澈看到了呀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母妃?”尉遲澈看著那個身影離開的方向,心里有些不安,難道是母妃出什么事情了嗎?
蘇云清疑惑地看著尉遲澈,問道:“怎么了?梅妃娘娘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你是不是太累了看錯了?”
尉遲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直很擔心,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去看看母妃吧。”
“小心有詐。我隨你去。”蘇云清對尉遲澈說。
尉遲澈點了點頭,沒有阻止蘇云清。
兩個人到了梅妃的宮殿之后,發現梅妃安然無恙地在睡覺,心也放了下來。
趁梅妃睡覺之時,蘇云清幫梅妃把了把脈,發現梅妃身子并沒有什么大礙之后,才跟尉遲澈一起放心地離開。
就在蘇云清和尉遲澈離開后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到了三皇子的府中。
“主子,方才屬下看到了尉遲澈果真和蘇云清到了冷宮看梅妃。”
尉遲修的臉色倏然變得很難看,好你個尉遲澈,你果然是在裝傻,沒想到這么多人都被你騙得團團轉!
“呵,尉遲澈,你以為你斗得過我嗎?我的手上,可是有你的把柄在!”尉遲修冷笑道,“皇位是我的,蘇云清,也會是我的。”
“以后每日都要去好好照料梅妃。”尉遲修特地加重了照料二字。
下人領命離開之后,尉遲修又開始閉目養神。
尉遲澈和蘇云清到了太后的寢宮之后,發現尉遲靖一如既往地在太后身邊陪伴著太后。
太后見到蘇云清和尉遲澈來看自己,十分高興,“哎喲,哀家就說今兒個怎么會有喜鵲在叫,原來是我的清平來了啊,咳咳咳……”
太后咳嗽得很嚴重,蘇云清看得出來,太后的身體比之前更不好了。
“太后,先不要說話,喝水。”蘇云清阻止了太后繼續說下去,給太后到了一杯水,然后說:“我們今兒個去見完父皇之后就來看望您老人家了。”
太后拉著蘇云清的手,看著蘇云清,說:“唉,你瘦了,是不是去那邊沒有休息好?瞧瞧你,人都瘦了一圈,可心疼死哀家了。”
尉遲靖看著太后,滿是心疼和擔心,“皇祖母,你近來身子不爽利,還是少說點話吧,來,喝水。”
太后喝了一口水之后,慈愛地看著蘇云清和尉遲澈,“你們啊,沒事就好。”
蘇云清跟太后講著最近發生的事情,自然都是報喜不報憂。
太后聽完了蘇云清的話之后,嘆了一口氣,對尉遲靖說:“靖兒,你先去德妃那邊,把哀家的釵頭鳳取來。”
尉遲靖知道這是有些話自己不能聽,便乖順地離開了。
尉遲靖出去之后,太后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對蘇云清說:“清平,澈兒,你們且過來。”
蘇云清和尉遲澈乖乖地走到了太后的身邊。
太后看著蘇云清和尉遲澈,眼里閃著慈愛的光。
“清平,澈兒,哀家知道,你們跟哀家終究是有些嫌隙的,只是哀家之前一直不愿與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會小不忍則亂大謀。”
“皇帝的野心,哀家一直都知道,所以哀家才會跟他抗衡,哀家再怎么樣也是皇帝的母妃,皇帝再猖狂,也不會把哀家怎么樣。”
太后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蘇云清連忙去給太后順著氣,太后拉住了蘇云清的手。
“哀家并非要掌權,只是希望能保護好梅妃的東西,她是個好孩子啊。”太后把手里的東西交給了蘇云清。
蘇云清看著手里的書,發現這本書一個字都沒有,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這是梅妃給我的,當時皇帝想要梅妃的長生不老秘術,可是梅妃卻不給,反而跑來跟我求救。”太后的眼中閃過了心疼,提到了皇帝的時候,太后咬牙切齒,“誰知皇帝竟然不聽我的勸阻,隨便找了一個由頭把梅妃關進了冷宮。”
“我知道澈兒不是個傻的,可是我終日在這建章宮內,若是貿然出去,只怕不僅幫不到澈兒,還可能會亂了澈兒的大事啊。”
蘇云清這才明白太后的苦心。
尉遲澈也反應了過來,他看著太后,眼中有淚光閃爍,“從小我就一直被皇祖母照拂,今日會是這種局面,是孫兒不孝……”
太后卻只是慈愛地笑了笑,看著蘇云清和尉遲澈,繼續說:“別哭,哀家還有話要跟你們說呢。”
“那本書是梅妃留下來的,應該對澈兒身上的巫術有幫助,所以你們回去好好研究,澈兒的身體好起來了,你們才能阻止皇帝。”
尉遲澈卻搖了搖頭,說:“我不管什么長生不老秘術,我只擔心皇祖母的身體是不是健健康康的。”
太后卻笑了笑,說:“好孩子,你跟你娘親之前啊,真的是一模一樣。”
“梅妃年輕之時,生得美麗,因此皇帝對她迷戀得很,哀家當你母妃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沒少為難與她,可以說所有的妃子里,哀家最不喜歡的就是你的母妃了。”
“之后,哀家身患天花,太醫說,哀家這身子啊,拖不了多久了,不如派幾個宮人來照顧我,好讓哀家走之前舒舒服服的。”
“當時所有的妃子都不敢靠近哀家,就連皇帝,也生怕自己會被哀家過了病氣。所以哀家終日郁郁寡歡。”太后說到這里之時,眼里滿是對皇帝的失望。
蘇云清正想開口安慰太后之時,太后拉著蘇云清的手,繼續說:“澈兒的母妃啊,也跟你一樣,有一手好醫術。當時哀家已經萬念俱灰,等著死了,沒想到,只有梅妃一個人來看哀家。”
“哀家記得,那時候都燒糊涂了,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沒想到,梅妃帶著自己的醫箱來了建章宮。當時就連宮人都不管我了。”
“她跟哀家說,不要放棄,要好好活著,這皇宮里不能沒有太后,澈兒也不能沒有皇祖母。”
“她叫哀家相信她的醫術,而哀家也真的鬼使神差地信了她,她給哀家施了針之后,每日衣不解帶地照顧哀家,等到哀家的天花好了之后,她也瘦了一大圈。”
太后的眼中滿是懷念,還有對梅妃的歉意。
“只可惜,皇帝狼子野心,折辱了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太后說到這里之時,滿臉歉意,“你們一定要把梅妃救出來啊。哀家無能,只能保住你們二人。你們一定要……救出……”
太后還沒說完,就閉了眼睛。
尉遲澈的眼淚落了下來。
太后……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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