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孤影還是舍棄了那堆廢鐵,這里除了沙漠就是枯骨,輻射能混著沙塵根本看不出流向,睜開左眼也找不到該往哪去,只能看著頭頂太陽的位置粗略估算一下時間,靠著感覺選定一個方向繼續走下去,只能賭一把了,在原地等死那不是孤影的風格。</br> 林七七已經和剩下的物資融為了一體掛在土熊身上,隨著土熊移動的節奏一左一右的擺動著。</br> 有時候命運和你開了一個玩笑,就會和你開第二個......走了一會后,孤影不知道是極度的脫水已經產生了幻覺還是現實里真的發生了,地上的沙子是不是都在顫抖?為什么感覺這個震動越來越厲害了?地底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過來了?</br> 三個問題浮現在孤影腦子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去詢問林七七和土熊了,一張血盆大口從腳底串出,兩人一熊就這么被怪物吞進了肚子......</br>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非常的臭,仿佛腐尸扎堆般的臭!這是恢復意識后孤影最初的感覺,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緩緩的睜開眼睛,前方有一道微弱的燭光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遮擋了一半,土熊渾身裹著一層粘稠狀的液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br> 視野再轉向白大褂身前放著蠟燭的桌臺,能看見一雙熟悉的小短腿安靜的躺在上面,隨著白大褂的動作在微微顫動。</br> 林七七!這個人在對林七七做什么?真就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孤影猛然睜開眼睛,用上吃奶的力氣向著那道身影撲了過去。</br> “你不想這個小姑娘出事,你就最好別動我。”就在孤影即將撲到桌臺時,白大褂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br> 孤影頓時一驚趕緊收住前撲的力量,可惜身體已經過于疲乏,而且好像還多了點傷,導致這一收力反而讓孤影自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順勢在地上劃了一米多遠,正好停在白大褂的腳邊。</br> 撇了腳邊像死狗一樣的孤影,白大褂不悅的說了一句:“你身上也有傷,亂動個什么勁,這下好了,老子剛才給你縫的傷現在估計全裂開了。”也許是不解氣,還嫌棄的給了地上的孤影一腳,把這垃圾玩意踢遠點,莫挨老子。</br> 白大褂終究還是有點職業操守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至于是醫生還是解剖師的職業操守......孤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問,兩眼一閉也躺平了,心里想著這次大概是死不掉了......吧?</br> 手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白大褂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把手里的作案工具整齊的擺放在旁邊的收納盤里收納好,還用一根繩索固定住收納盤,這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瞇起眼看著被自己施救的林七七,仿佛在看一件藝術品。</br> “嘖嘖,多少年了,老子的手藝還是這么好,哈哈哈哈~天才的杰作,完美!”過了一會終于是把注意力從“成品”上轉移到了“殘次品”上,砸了咂嘴開口道:“喂~那邊的繃帶小子,閉著眼裝死呢,你那點傷至于么,起來跟老子說說話。”</br> 孤影只是在努力恢復體力,剛才這一個多小時時間里他并不是單純的擺爛,而是利用心臟刺激血液循環帶動身體的新陳代謝,自從發現自己的心臟能這么玩的時候,這事孤影就沒少干。</br> 聽到了白大褂的聲音,孤影睜開眼睛,已經恢復了很多了,繃帶下剛才那些崩裂的傷口也已經全部止血結痂,孤影慢慢站起來,伸了伸手,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br> “這里是哪?”孤影問。</br> “你覺得這里是哪?你暈之前就沒有一丁點印象?你自己好好想想。”白大褂似乎是有意逗一下這個少年。</br> “我只記得當時太渴了,然后好像是地震...地塌了?我們這是在地下?”</br> “地下個屁!”伸手在孤影不清醒的腦袋上打了一下,打得孤影莫名其妙。</br> “那我們是在......?”看著周圍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盞不知道還能燒多久的燭火,孤影滿臉都是問號。</br> “不問你了,你這孩子怎么有些呆頭呆腦的,這里是怪物肚子里,我們都在怪物肚子里!”說完走到了林七七躺著的那個臺子旁,拿起了那盞燭火向一旁走去,走了兩步后蹲了下來,照亮了他面前的地面。</br> 孤影這才看清,地下是一些緩慢流動的粘稠液體,這些液體之上是一些不知名的怪物鱗甲堆積成的地面,而他們幾人就站在這些鱗甲上。</br> “看清楚了嗎?這是怪物的胃液,你們一起被吞進來的那頭熊身上裹著的就是胃液,不過有點奇怪,這熊的皮毛耐腐蝕性這么強的嗎?還是頭一次見啊,要不是手里的工具割不斷它的毛發,真想割下來一些研究一下啊~”</br> 仿佛是聽見有人在談論要嘎了自己,這只熊憨憨也醒了,全身裹著胃液讓它非常難受,站起來就開始抖,直到把胃液都抖干凈這才停下,看見孤影和林七七都在熊孩子就安心了,抖完繼續趴在地上閉目養神。</br> 走回孤影身邊的白大褂,不滿的又踢了孤影一腳道:“你是個方塊嗎?踢一腳動一下,半天放不出個屁來,老頭子多少年沒見過活人了,跟你聊個天就這么難?”然后取下了口罩和頭巾塞進自己褲腰帶,露出了一頭花白的須發。</br> “我...額,感謝您救了我們,我...嗯...”孤影是真不知道該聊什么,末世之后除了找妹妹就不怎么和人交流,帶上林七七之后才開朗了一些,這會是真的尬住了。</br> “我什么我,我看你是跌進來的時候腦子撞傻了吧你?要不要待會給你做個開顱手術修復一下?正好我手癢癢了,你放心,免費,不收你手術費。”</br> 尷尬的摸頭笑了笑,孤影說道:“還是...還是不用了吧?”</br> 白胡子老爺爺撫須嘆氣:“唉,指望你自己說是指望不上了,還是我來問吧,你和小姑娘還有那頭熊是咋回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