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人家怎么回事，我哪知道？”
    陳雨然翻了個白眼，道。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李敬已經(jīng)有對象，你老人家可以死心了。”
    “……”
    陳靖。
    你老人家可以死心了還行，他這是在為誰著急啊？
    瞅著自家閨女一副沒所謂的模樣，陳靖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但又沒轍。
    他急切著想陳雨然成家，可也知道有些事強(qiáng)求不得。
    說到底，他家閨女是沒那心思。
    要有心思，該成的早就成了。
    嘆息一聲，陳靖憂愁著道。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明明有好的，偏偏就是不選。你老是這幅模樣，你老爸我怎么放心得下？”
    “別說得自己好像立馬要撒手人寰似的。”
    陳雨然撇嘴，道。
    “你自己什么年紀(jì)才有我的，你自己沒數(shù)？”
    “我一老人家，想著早點(diǎn)抱孫子有錯？”
    陳靖不悅反問。
    “沒錯，可那是你的心思，不是我的心思。”
    陳雨然滿臉不以為然，道。
    “我的態(tài)度早給你擺明了，我現(xiàn)在還年輕不考慮那些。這事過去以后麻煩你老人家高抬貴手，別再給我整幺蛾子，你自己心塞我也不好過。”
    “……”
    陳靖沉默。
    要不是舍不得，他真就想好好教育教育這傻閨女。
    完了陳雨然這幅模樣，跟他年輕時沒差。
    他當(dāng)年也是在長輩催婚中一路走過來的，愣是把一票修為不怎么樣的長輩熬死了大半，到六十多才找上伴侶。
    如今閨女隨他的性格，他能咋辦？
    他也很無奈呀！
    可惜了李敬……
    對李敬，陳靖起先不過是當(dāng)個盼頭。
    但如今，他對這小伙是真的滿意。
    不論怎樣案子到李敬手里，半天之內(nèi)就能輕松告破。
    就昨晚上城區(qū)那事，十幾年的懸案，調(diào)任過去沒幾個小時問題就解決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步一步掌握到關(guān)鍵線索，將所有一切聯(lián)系起來的，但既然案子能破便就是他的本事，沒必要搞那么清楚。
    畢竟即使搞清楚了，能耐也還是李敬的。
    換個人，就不好使了。
    像李敬這樣的可用之才，注定前途無量。
    目光瞅瞅沙發(fā)上等著自己發(fā)話的陳雨然，陳靖搖頭。
    “行了，過了李敬這茬，我不會再多事。”
    陳雨然聞言眼睛一亮。
    “你當(dāng)真不會再多事？”
    “連李敬這樣的你都錯過了，我去哪給你找更好的？”
    陳靖吐出一口惡氣，道。
    “你自己不珍惜，我也沒辦法。反正以后你要后悔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問題不大。”
    陳雨然嬉笑，道。
    “我要后悔了，慢慢等李敬到五境就是。只要抵達(dá)五境登上超然，華國并不限制娶了幾個媳婦。”
    “……”
    陳靖。
    講真，他有點(diǎn)弄不懂自家閨女了。
    陳雨然所說，是事實(shí)。
    原則上，華國是遵從一夫一妻制。
    但只要抵達(dá)五境便稱得上超然強(qiáng)者，各方面都不會再有太多限制。
    五境，超然于世。
    一人，可敵一軍！
    在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中，一名五境輕易可左右戰(zhàn)局。
    對任何國度而言五境都是重要的軍備力量，給予優(yōu)待是必然的結(jié)果。
    且從基因的角度出發(fā)，五境的子嗣往往天資會比旁人強(qiáng)橫上很多。
    就比如陳雨然。
    作為他陳靖女兒，天資堪稱驚艷絕才。
    二十二歲生日時，陳雨然便已是三境后期。
    如今她一只腳已踩在四境的門檻上，只需要一個契機(jī)便有可能突破。
    此等天資，放眼整個華國都找不出幾個來。
    就算是陳靖自身，也比不上。
    他二十四歲時，才堪堪步入三境不久而已。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diǎn)。
    重點(diǎn)是，陳雨然口口聲聲說著后悔了可以等李敬達(dá)到五境，然后再嫁。
    這不是搞他這個老父親心態(tài)嗎？
    他陳靖的女兒，能嫁給旁人做小的？
    更令陳靖感到蛋疼的是……
    陳雨然這么說，分明是對李敬有那么點(diǎn)意思在里面。
    不然以她的生性，絕不可能張口就來。
    所以……
    火花其實(shí)已經(jīng)擦出來，就是陳雨然她不樂意去面對。
    無言望著自家閨女，陳靖六境的道心有點(diǎn)炸裂，欲語淚先流著道。
    “閨女，咱能講究點(diǎn)嗎？”
    “講究點(diǎn)？”
    陳雨然眨眨眼，輕笑了聲道。
    “那要不這樣，等李敬六境我再考慮？”
    “……”
    陳靖。
    六境，他倒是真不會介意了。
    到這個水準(zhǔn)，已稱得上是國之棟梁。
    這還有啥好挑的？
    李敬真要能達(dá)到六境，他敢摁著陳雨然的頭叫她A上去。
    叫他不怎么好受的是……
    陳雨然一個勁顧著搞他這個老父親心態(tài)，自身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她一個又一個旗子正在把自己往死里插。
    搖搖頭，陳靖選擇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詢問道。
    “李敬從你那搬出去，準(zhǔn)備買哪里的房子？”
    “就我家隔壁。”
    陳雨然不假思索著回應(yīng)。
    “……”
    陳靖。
    這TM不就是單純把窩旁邊挪了點(diǎn)？
    不用品，他就知道李敬的買房選擇是陳雨然的推薦。
    扶額穩(wěn)了下自己幾近真要炸裂的道心，陳靖木然道。
    “所以是誰家姑娘那么好運(yùn)，把李敬這小子給拿下了？”
    “就他以前打工那雞店的老板娘。”Ｘιèωèи.ＣoＭ
    陳雨然聳肩。
    陳靖聞言微愣，詫異道。
    “就是李敬身份登記時給做擔(dān)保那個？”
    “嗯。”
    陳雨然應(yīng)聲。
    “難怪。”
    陳靖恍然，隨后又是皺眉道。
    “我記得那位好像只是一個一境，李敬就不斟酌著點(diǎn)嗎？二十好幾還是一境，注定這輩子無法再有寸近。其他都好說，其壽命……”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李敬又不是傻子，肯定有過考量。”
    陳雨然接話說著，道。
    “好好把握當(dāng)下，我覺得他沒做錯。”
    說話間，她神色一肅，訴說著道。
    “比起這個，老爸你近期跟李敬有些過份接近了，這對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你很看好他，我可以理解。不過我覺得你倆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他現(xiàn)在尚未成長起來，要卷入你身邊那些破事會很麻煩。”
    陳靖聞言陷入沉默。
    這種事，不用陳雨然說他也心知肚明。
    可李敬這個錯過了的女婿，實(shí)在是太“好用”了些。
    這才不到半月時間。
    管理局因?yàn)槔罹磩澚艘还P巨額預(yù)算過來，科研院欠了他人情，順帶昨夜上城分局局長也欠下了一個人情。
    這么“好用”的下屬，打哪找去？
    不過他必須承認(rèn)，陳雨然的憂慮不無道理。
    不單是他對李敬的器重，這段時間后者表現(xiàn)太過搶眼了些。
    再這樣下去，李敬可能會被迫卷入到某些是非之中。
    斟酌片刻，陳靖低語。
    “這方面我會注意起來，你回去跟李敬知會一聲。讓他先在治安部安分守己干上一段時間，如非必要我不會輕易再讓他參與非治安部管轄的事件。你跟他在一起姑且也多留意一些，發(fā)現(xiàn)有某些狀況記得通知我。”
    “行。”
    陳雨然點(diǎn)頭起身，微笑道。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不出意外，李敬這會該在辦過戶手續(xù)了。我一會得去他家蹭飯，不跟你閑聊了。”
    “……”
    陳靖嘴皮子動了動，默然擺手。
    對這閨女，他是徹底沒想法了。
    你要說陳雨然惦記李敬本人，那還好說。
    急著回去是惦記蹭飯，至于嗎？
    ……
    閉月花苑。
    如陳雨然猜測，此時李敬已看完房子，在趙欣婷的引領(lǐng)下來到閉月花苑售樓部門登記各類手續(xù)，準(zhǔn)備過戶。
    手續(xù)走得很順利，付款李敬也沒含糊。
    一千六百萬，對如今的他來說并非不能負(fù)擔(dān)。
    心痛是有一點(diǎn)。
    可想到自己在這世界終于擁有了一處房產(chǎn)，也算是有根的人了，心里踏實(shí)很多。
    付過錢，李敬正式拿到了別墅鑰匙。
    房產(chǎn)證，得等幾天。
    正經(jīng)過戶得去房產(chǎn)管理局審批，走上一個程序。
    這事閉月花苑售樓部門會進(jìn)行處理，沒必要他操心。
    搞定了購房事宜，李敬告別趙欣婷，徑直御空來到家居市場。
    精裝的別墅，沒啥好說的。
    家具什么都是配套且嶄新的，拎包就能入住。
    唯一的不足，便是東西比較少。
    好在這世界添置不算太麻煩，只要有錢到家居市場買上一些自己想要的，塞進(jìn)儲物空間帶回去擺上就完事。
    補(bǔ)充的各類家居用品，李敬主要是以智能家居為主。
    這是他原本就有的盤算。
    面對形形色色的智能家居，他也懶得挑，選貴的買。
    一通消費(fèi)下來，李敬一口氣又花了百來萬。
    尋思差不多了，他便準(zhǔn)備去菜市場走一遭。
    陳雨然這個蹭飯的，很容易滿足。
    可要把柳思思喊來吃飯，那肯定得正豐盛一點(diǎn)不是？
    剛從家居市場出來，口袋里小礙震了一震。
    取出手機(jī)，李敬發(fā)現(xiàn)并非是有人來了消息，而是一個支出提醒。
    提醒顯示，他在某不知名網(wǎng)站消費(fèi)了五百二十六萬。
    詐騙？
    李敬第一反應(yīng)如此。
    但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賬戶里真少了五百二十六萬。
    本該是4171萬的余額，只剩下了3645萬。
    李敬稍許懵了一陣，隨后猛然意識到昨晚小礙說要配電腦，可一整晚過去賬戶里錢沒少，也沒聽她說有下單。
    皺眉揣著小礙找了沒人的街角，李敬輕喚。
    “小礙。”
    “在呢！”
    小礙從屏幕角上探頭出來，殷勤詢問。
    “主人你有吩咐？”
    瞅著小礙比往日里更加殷勤的表現(xiàn)，李敬嘴角扯了一扯。
    小礙沒有人的感情，但在性格這塊非常人性化。
    會發(fā)小脾氣，會耍性子，時不時還會調(diào)皮搗蛋。
    瞧她此刻這殷勤表現(xiàn)，怎么瞅都像是剛敗完家跟老公撒嬌的小媳婦。
    這“案子”，不用問就破了。
    錢，確實(shí)是小礙花的。
    揉了揉眉心，李敬感覺腦殼疼的同時，納悶不已。
    小礙沒有他的授權(quán)，不敢也不可能亂花他的錢。
    這錢，只能是用來配電腦了。
    所以……
    她這是配了什么樣的電腦，能一口氣花掉五百多萬？
    瞅瞅手機(jī)屏幕上乖巧可人的小礙，李敬發(fā)問。
    “你只是配臺電腦，怎么一口氣花了五百多萬？”
    “是這樣的主人，我花了好多時間嘗試尋找合適的配置，但始終沒找到貼合我心意的。”
    小礙開口說著，隨后得意地一挺胸脯。
    “想著好不容易主人讓我自己選配合，我干脆去暗網(wǎng)黑市走了一圈，東拼西湊總算是湊了一臺超級計(jì)算機(jī)出來。”
    “……”
    李敬。
    超級計(jì)算機(jī)？
    只有科研院才有的那種？
    丫怎么不上天呢？
    最騷的是，東西還是從暗網(wǎng)黑市買來的。
    暗網(wǎng)黑市是啥，李敬不知道。
    但這名字，一聽就不是正規(guī)渠道。
    大意了啊！
    為此責(zé)怪小礙，那不至于。
    五百萬雖然叫他肉痛，但與小礙帶來的便利相比不算什么。
    錢已經(jīng)花了計(jì)較也沒意義，更別提是他自己給的授權(quán)。
    李敬就是擔(dān)心，東西到了手里會不會很燙手。
    重重吐了一口氣，李敬詢問。
    “東西什么時候到？”
    “中午之前就可以。”
    小礙回應(yīng)，虛擬形象滿面紅光。
    “小礙配的超級計(jì)算機(jī)，絕不會讓主人失望，性能上保證超越科研院造價(jià)高昂的超級計(jì)算機(jī)。不過等東西到了，得麻煩主人你進(jìn)行組裝。我買下的都是分散的尖端零部件，一方面是買不到成品，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謹(jǐn)慎起見，有壞人抄我的創(chuàng)意用在不好的地方。”
    “……”
    李敬沉默。
    保證性能超越科研院的超級計(jì)算機(jī)，僅這一句，已足以說明東西有多燙手。
    等東西到了，還得他進(jìn)行組裝……
    超級計(jì)算機(jī)，可大可小。
    他手上這臺搭載小礙的手機(jī)，內(nèi)核也是一臺超級計(jì)算機(jī)。
    但在有限的機(jī)身里，小礙受到了很大限制。
    濃縮，確實(shí)可以是精華。
    可越濃縮，限制越大。
    性能真正優(yōu)越的超級計(jì)算機(jī)，無一不是結(jié)構(gòu)組成極為復(fù)雜、外接了無數(shù)尖端設(shè)備的大家伙。
    暗暗蛋疼著，李敬默然道。
    “這次就算了，下回別再搞那么夸張。”
    “夸張？”
    小礙露出疑惑的表情。
    “總之記得著點(diǎn)我的話。”
    李敬疲憊著說了句，道。
    “別再自己瞎折騰，有什么事先問過我。”
    說歸說，他沒指望小礙能理解什么是“夸張”。
    小礙到底不是人，無論有多么頂級的設(shè)計(jì)，她也只是一個人工智能。
    詞，她懂。
    但詞背后代表的意義，對她而言只是一段釋義而已，她并不能做到像常人擁有如何實(shí)際的概念理解。
    其他層面，李敬尚且可以通過囑咐讓小礙記住。
    無法理解的東西，她記不住。
    這不，小礙雖對李敬口中的“夸張”感到疑惑，但對有事先問過他沒有異議，乖巧地“噢”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