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問題來了。
    如今的天魔在做什么？
    是潛藏在暗中謀劃，還是正在悄悄進行著某些“改造計劃”？
    李敬沉思，接著很快放棄思考。
    天魔會怎么做，他琢磨不透。
    像在天圣境那般推行“天魔大法”，對古神遺民肯定是行不通的。
    至少按李敬的了解。
    古神遺民并不修煉。
    他們依靠的是自身獨特的天賦。
    且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天賦從他們誕生開始就在不斷成長，無需像是妖物修煉一樣進行精心打磨，只不過效率相對較慢。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與神話故事里的神祇沒什么區別。
    古神遺民是年紀越大越是強大，說白了就是活得越久越強。
    天魔大法擱古神遺民臉上，就算他們能練，怕是也未必瞧得上。
    以此為前提。
    李敬屬實想象不到天魔會如何蠶食古神遺民，將他們化為自身需要的養分。
    不過他覺得，一切都已暗中開始。
    如果真如他所料是天魔作祟。
    兩月前天魔與古神遺民爆發的一系列正面沖突，不會像是表面上那么單純。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狀況。
    天魔有強占旁人肉身的能力，但強大如他們尋常根本用不到這般能力。
    尤其是在雙方有絕對力量差的前提下，搞這些花里胡哨的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天魔入侵重元圣境玩那么花，極有可能是通過強占古神遺民的肉身研究他們，再通過正面沖突搞清楚他們的底蘊與極限。
    想到期間種種可能，李敬愈發亢奮。
    雖然目前來說一切都只是他個人的推測，但即便重元圣境入侵者并非天魔，來自大世界卻非源于藍星的妥妥不會如何簡單。
    這般潛在敵人，定然強大。
    于他而言。
    是“大補”。
    這他不得改變一下此行單純只是想找點事情過的思路？
    既然是入侵，那肯定不會是大貓小貓一兩只跑來搞事情。
    按照此前權淮給權嫦的描述，當時古神遺民應對的敵人顯然也不只有一個。
    得想辦法找到他們！
    然后來上一波“為民除害”！
    正如是想著，李敬心有所感，開啟二次突破技能天地歸心令其中無聲魅影的作用對肩頭靈靈生效，而后走出宮門。
    宮門外，事先被某人用靈神低語搞定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已雙雙恢復了清明。
    此時兩人正兩臉懵逼對視著。
    李敬單純只是讓兩者神智暫時渾噩，并沒有傷到她們，也沒有說給兩人暗示。
    因而兩者的記憶，非常清晰。
    自己被搞定了……
    李敬僅只是一個眼神，就擺平了她倆。
    如此狀況，她倆如何能不懵？
    她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又為什么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受制于人。
    瞥見李敬從身后大殿中走出，兩者身子一僵，不再盤腿坐在那里站起身來，向他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強者，無論走到哪里都會獲得尊崇。
    這在哪都一樣。
    讓李敬有點受不了的是。
    這兩只體格不到一米四的蘿莉祖老望過來的目光除卻敬畏，還有種說別樣的意味。
    這般意味。
    說好聽了，叫向往。
    說難聽了，是饑渴難耐想跟他來一發。
    盡管事先李敬就知道古神遺民喜好與強者結合，不是強者也沒關系只要足夠獨特也行，可再三面對這般狀況他實在是有些遭不住。
    一般不會如何隨便，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這般俗語，用來形容古神遺民簡直貼切到不行。
    重重吐出一口惡氣，李敬開口。
    “權嫦與神玟很安全，她們如今正在獨屬于我個人的生存空間之中。”
    說著，他望向神人祖老將自己已初步答應神玟的請求，會為部分古神遺民提供安逸生存環境的事講述出來。
    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聽過李敬講述，懵到不行。
    生存空間，于他們古神遺民而言并不稀罕。
    但獨屬于個人的，并不存在。
    這話若是換做尋常人說，她倆鐵定是要嗤之以鼻。
    然而李敬說出來，由不得她倆去質疑。
    原因很簡單。
    某人很強，比她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著足以碾壓她們的力量，又何須編造謊言糊弄她倆？
    神人族長久以來的期望，神人祖老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如今期望得到落實，她只覺如夢似幻。
    神人族與整個古神遺民為敵抗爭了不知多少年，最后落到慘被封印淪為罪人的地步，始終未能得償所愿。
    現在卻那么簡單就實現了？
    此刻再看李敬，神人祖老頓時不敢再有“覬覦之心”。
    如果可以。
    她當然還是想跟某人來上一發，下個崽。
    強大到半步九境的她，如今要找個合適的“配種對象”難度那不是一般的高，為了后代能夠足夠優秀她本身也會進行一定程度的挑剔。
    但在李敬滿足了神人族夙愿的前提下，她作為神人祖老于情于理都該拿出最崇高的敬意，不可摻雜其他。
    不光是神人祖老，翼人祖老此時也是不再有那般心思。
    神人族的夙愿，本質上也是古神遺民全族的愿望。
    只不過神人族的行徑太過偏激，其他部族無法茍同而已。
    彼此對視一眼，神人祖老憑意識之聲回應道。
    “既然閣下已與權嫦以及神玟有過交涉，我二人自然不會有意見。事到如今，我倆于古神遺民內部沒有太大的話語權，一切都是鬼族說了算。具體，閣下之后與鬼族祖老商議并敲定便是。”
    李敬聞言點頭。
    這位倒是清楚自身如今是啥處境，沒有因為自己是一位祖老而覺得能怎么樣。
    沒多想，李敬道。
    “詳細等神玟還有權嫦出來再說，現在鬼族祖老也在我的小乾坤界中渡劫晉升，一時半會不可能結束。”
    聽說鬼族祖老正在渡劫，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都是錯愕瞪眼，接著望向李敬的目光愈發崇敬狂熱了起來。
    如今的鬼族，是大權在握不錯。
    但鬼族祖老，應該是只剩下一口氣了。
    咋突然就渡劫了？
    九境。
    這是她倆暫時還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盡管她倆已稱得上半步九境，可作為古神遺民并不修煉的她們至少還要過個幾十上百年才有可能自然晉升，且這是得在清醒非沉睡亦非被封印的前提下。
    在這方面，鬼族祖老甚至有些不如她倆。
    畢竟論年齡，兩者都比鬼族祖老年長不少。
    按理說。
    鬼族祖老就算傷勢痊愈，也沒可能會晉升。
    這種事擱在尋常人身上可以是個人緣法，獲取了某些機緣。
    在古神遺民身上，尋常機緣并不適用。
    能讓他們提前晉升的只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他們的內在發生了蛻變，作為古神遺民與生俱來的天賦更進了一步。
    顯而易見。
    一定是李敬做了什么。
    他不但挽救了生機斷絕的鬼族祖老，也叫后者產生了某些蛻變，天賦能力更上了一層樓因此其才提前得到晉升。
    眼瞅著兩只“老年”蘿莉看過來的視線愈發熾熱其中還帶有些許期盼，李敬大致料想到兩者在想什么，淡淡道。
    “有些機會，只有一次。”
    李敬這話說得很含糊。
    不過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都聽明白了。
    他令鬼族祖老產生蛻變的方法，只能用一次。
    這一下，兩人止不住酸了起來。
    天賦蛻變，于古神遺民而言并不是如何罕見的事。
    只不過這般狀況，通常是出現在一些血脈駁雜的氏族身上。
    機緣巧合，使得他們的血脈更進了一步。
    像神人、翼人以及鬼族等血脈純正的氏族不是沒有相應的可能，但相應的情況只會發生在像白羽那般變異有缺陷的族人身上。
    這更進一步只關乎變異者本身，不會惠及他們的后代。
    這么好的機會，被鬼族祖老給強占了先機……
    眼見兩位祖老化身檸檬精，羨慕嫉妒恨幾乎寫在了臉上兩張稚嫩的臉蛋皺成一團，李敬莞爾之余沒讓話題繼續停留，淡然說道。
    “有關重元圣境的入侵者，我個人挺感興趣。另外我有一種感覺，他們不是表面被你們古神遺民擊退了那么簡單，可能還潛藏在重元圣境某處。”
    驟然聽李敬提起入侵者，兩位祖老都是面色一沉。
    再聽其后話，兩人神色逐漸凝重。
    李敬將兩者神色變化看在眼里，止不住挑起眉頭。
    很顯然。
    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作為擊退入侵者的祖老級戰力都有相應的意識，對入侵者并不像表面上是被擊退有所猜測，甚至是兩者可能是了然于心。
    正有猜想，翼人祖老憑意識之聲在李敬耳邊低語。
    “閣下修為通天，才智亦是過人。入侵者確實并不是被擊退而是潛藏了起來，擊退這說法只是我等參與圍剿的老家伙為了穩定局勢杜撰出來。對方的威脅仍然還在，不知什么時候會爆發出來。”
    話音未落，神人祖老的意識之聲也是傳來。
    “對方實力很是強大，其中最弱小的正面戰力都至少是能于我二人比肩的程度。那些更強大的我等祖老級別人物都是請出各族族器才勉強能與其抗衡，他們的層次遠超過我們古神遺民現今的巔峰戰力，少說是問鼎境界。”
    說著，她繼續道。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強占古神遺民肉身后的戰力都有明顯下降。不像是故意為之，更像是受到某些因素影響用不上全力。此外被他們強占舍棄后的肉身都成了空殼，我等古神遺民乃是先天神祇的延續，生來成就神祇的潛質。盡管自父神與母神逝去后這般潛質從沒有族人用到過，可我等古神遺民的潛力正常就算是身死也不會消失，始終會留存在體內。犧牲者尸體成了空殼，想來其中潛質是被吸收了。”
    聽得神人祖老這般話音，李敬再次挑眉。
    神人祖老所述，大部分與他先前的猜測對上了。
    入侵者不只一人，且非常強大。
    他們強占肉身，并不是需要肉身作戰而是有另外的目的與圖謀。
    聯系到被強占的肉身被舍棄后都成了空殼，入侵者大概率就是來自大世界域外天的天魔。
    成就神祇的潛質是啥，他不懂。
    但作為“養分”，這般潛質毫無疑問會是“大補”。
    想來天魔最初入侵時發現古神遺民有這般潛質嘗到了甜頭，將重元圣境當做是一個獵場肆意殺戮吞噬，在遭到激烈抵抗之后他們選擇細水長流的方式。
    按神人祖老所說，古神遺民不是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然而李敬不覺得入侵者會把古神遺民的抵抗放在眼里。
    以天魔的行事作風。
    縱使是古神遺民體內成就神祇的潛質香到不行，他們也不至于一下子把古神遺民折騰到滅族。
    稍許沉默一陣，李敬確認著看向神人祖老。
    “你口中所說的族器是……？”
    迎上詢問，神人祖老倒也不含糊，揮手摸出一把造型粗獷的大砍刀。
    李敬見狀眉頭一跳。
    道器。
    破損的。
    “我們神人族不同于其他部族，原本是有兩件族器。”
    神人祖老開口，憤恨著道。
    “另一件是在神玟手里，可惜一年多以前被一個人類賊子用手段給偷走了。”
    “……”
    李敬。
    神玟還挺會編的啊！
    他明明是用實力搶，怎么就變成用手段偷了？
    不過眼前這倒算不上是重點。
    重點是。
    聽神人祖老的口吻，破損的道器似乎并不只有神人族有，而是大部分古神遺民部族都至少有一件，將此視為是族器。
    這倒不得不叫他重新審視古神遺民的潛在戰力了。
    道器。
    就算是破損的也還是道器。
    硬碰硬，哪怕是完好的仙器十級也沒法正面抗衡。
    只是道器破損，用不到作為道器可駕馭規則的力量而已。
    且古神遺民手中的道器貌似都是走暴力路線。
    原本就很大程度依靠肉身強度吃飯的古神遺民，手里有破損道器，這還真不是隨便可以忽視或者是輕視的戰斗力……
    縱然是常規戰力凌駕于古神遺民之上，也需得謹慎對待。
    不過即使如此，李敬仍還是不覺得入侵者是因此退卻。Ｍ.ＸζéwéＮ.℃ōΜ
    稍許沉默了下，李敬開口。
    “與入侵者沖突中出現的受害者尸體你們是否有留下？”
    “尸體？”
    神人祖老微愣，而后搖頭。
    “受害者尸體也會有被強占再次行動的可能，對此我們都是一有發現便進行天葬處理。塵歸塵土歸土，讓不幸喪生的族人得以安息。”
    “這樣？”
    李敬眨眨眼，道。
    “之后要有入侵者的消息，兩位可以做主讓人通知我。我與古神遺民如今也算是合作關系，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不介意為古神遺民排憂解難。”
    聽某人這么一說，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都是眼睛亮了一亮。
    李敬的強大，兩者有切身體會。
    倘若有他幫忙對付隨時可能卷土重來的入侵者，定然是巨大的助力。
    兩者正想開口說點什么，李敬微笑。
    “閑話說到這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先不打攪兩位了。”
    說著，他撕裂虛空遁入小乾坤界。
    這波，李敬是故意搞夸張了些。
    說白了，就是為了裝批。
    要進小乾坤界，他其實只要牽動心念即可，犯不著動用空間的規則撕裂虛空。
    某人刻意裝X，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自然是被驚到了。
    此等撕裂虛空的手段，兩人根本是聞所未聞。
    縱使是她們作為神祇的先祖，也不見得能有這般能力。
    無聲對視一眼，兩者雙雙御空而起。
    李敬這條大腿，很粗。
    跟著他混，安全絕對可以得到保證，說不準還能有巨大的好處。
    既然他已答應神玟的請求，為古神遺民各部族提供一定的名額進行庇護，她們這就該回去選人了。
    神玟現下是在李敬的小乾坤界里，本質上她倆也沒必要在這守著了。
    人跟李敬在一起，能有什么事？
    唯一能有的，也就是……
    如果能有這般好事，她倆巴不得如此。
    母憑子貴。
    這說法在古神遺民之中也可以適用，只不過意義跟正常的有些不太一樣。
    ……
    小乾坤界。
    李敬裝過一個批進來，稍許感應了下隨后面色古怪。
    權嫦跟神玟轉去了清源仙宮傳承石碑所在，與其他正在參悟傳承石碑的人一起坐在那里盯著石碑猛瞅。
    這他喵的……
    她倆難道不是來“勘察”環境的嗎？
    咋瞧見傳承石碑就邁不開腿了？
    暗暗搖了搖頭，李敬沒急著去找兩人。
    瞧兩人的樣子，似乎通過傳承石碑初步有了些許收獲，但暫時沒能把握得住。
    這狀況，李敬很熟。
    不正經修煉的，遇見傳承石碑都會是如此。
    除開第一次。
    他每每去參悟傳承石碑都是感覺下一秒就能有所收獲但卻無法真正把握，只能坐在那里盯著石碑干瞪眼。
    雅兒跟他，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只不過要論悟性，雅兒要比他好上不少。
    在被李敬“畫地為牢”囚禁在那之后，小家伙花了不少時間最終順利把握住了收獲。
    權嫦與神玟能否把握得住這一份收獲，得看她們有沒那般悟性。
    暫時，還是給她們一點時間好。
    扭頭瞅了瞅坐在自己肩上晃蕩著兩只小腳丫的靈靈，李敬心念一動來到藏龍山頂的閣樓中，來到存放瓊漿玉液的位置。
    瞧見瓊漿玉液，靈靈當時就來了興致，二話不說就要飛過去。
    李敬見狀趕忙抬手把她捉回來，道。
    “先別忙喝，接下來我指不定還有不少事情要仰仗你，你要喝醉可就麻煩了。”
    靈靈被捉住，那叫一個不樂意。
    不過聽李敬那么說，她勉為其難忍住了蹦缸里去泡個澡順便牛飲一番的想法，歪頭道。
    “你是想我幫你找重元圣境的入侵者？”
    李敬點頭。
    沒急著訴說些什么，他雙眸綻放金光，望向瓊漿玉液。
    真視之眼窺視。
    李敬很快把握到瓊漿玉液有對肉身與神魂雙向洗滌的作用，能很大程度增加兩方面的潛力，同時也具有極好的滋養與恢復效果。
    缺點是。
    這東西雖然不是酒，但后勁很足。
    淺嘗一點沒有關系，一旦喝多了分分鐘上頭。
    看明白了瓊漿玉液的作用，李敬轉頭。
    “這瓊漿玉液我只要一缸就夠，你自己把剩下的收起來。”
    靈靈聞言精神一震。
    生怕李敬改變主意似的，她啥都顧不上說，飛過去將兩大缸瓊漿玉液收起。
    李敬見此啞然失笑。
    瓊漿玉液是天地奇珍級別的好東西，效用很強。
    但對他來說，沒啥作用。
    他的肉身與神魂都已強得只能用不科學來形容，足以媲美十境甚至更高的水準。
    他留下一缸，給陳雨然以及柳思思她們喝。
    剩下的，都給靈靈比較好。
    一方面是盡可能滿足這小東西，另一方面靈靈受益在共生契約影響下他也會受影響。
    很可能靈靈喝瓊漿玉液，對比他自己喝更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