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茗通過隋染每天生活記錄一樣的聊天模式,知道了這段時間她在臺北并不無聊,麥導也沒有太魔鬼,后面放了他們假去海邊玩,晚上和其他演員一起打麻將,隋染發了自拍給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幻覺,她覺得隋染又漂亮了不少。
不過她這邊也并不輕松,那之后盛璟萱時不時會大半夜找她,二人的關系很奇怪,說是炮友,但二人都有對象,有時候不會做,她單純來找自己喝酒彈琴合奏。
喬眠貌似毫無察覺,依舊每天春風滿面,盛璟萱的報復很成功,她面對喬眠就跟喉嚨里卡了根魚刺那樣,膈應又愧疚。
大企劃的名稱暫定為“movie嘉年華”,喬眠拉著她到滿世界跑,找合適的導演勸說人家加入,她堂堂一個大老板,低頭說起好話來熟練的不行,半個月過去,才敲下來五個,適逢去國外參加電影節的許嘉年回來,喬眠立馬就攢簇著黎茗趕緊去約。
黎茗想著二人上次合作后就沒再聯系了,有些淡了感情,除開企劃,她也是真的想約許嘉年出來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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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年趕上電影節之前上交了電影,沒錯過這次的評審,不過這次入了圍沒得到獎,許嘉年有些不滿,回來后收到黎茗發來的企劃郵箱,好奇著點開后很快回復:見面聊。
二人約在熟悉的清吧,許嘉年準時赴約,一見面就開門見山:“想法不錯,要是錢夠的話我就來,別到時候拿我薅羊毛。”
“喬眠搞的,沒錢咱們就跑啊。”黎茗點了杯長島冰茶,磨磨蹭蹭的喝。
許嘉年一如既往的烈,點了杯杜松子混合苦艾酒的馬提尼,一來就猛喝一口,跟喝水醒神一樣:“別把人家搞的太傷心,萬一想不開不搞電影了,你上哪兒哭去。”
“我開玩笑的,喬眠對這個活動很上心,不會讓它就這么折了,就當回來散散心,你沒錄過真人秀吧?”
“我哪兒來那么多閑情逸致,”猛喝第一口后,許嘉年開始慢慢品起來,“這次電影節評審太惡心了,你看了獲獎電影嗎?”
黎茗點頭:“看了,不錯的商業電影,你肯定是票房輸給人家了吧。”
許嘉年偏過頭。
猜對了,黎茗拍拍她的肩:“之前跟你說過,那個電影節比較看票房,這種賽道咱倆去就去自取其辱,偏不信。”
“撲的我臉都沒地方放,還被其中一個影評內涵,說我對□□官有著謎一樣的喜愛,他很不喜歡有人用這種拍攝手法來表達內容。”
黎茗沒忍住,笑出聲。
許嘉年心情一下子降到最低:“再去那個傻逼地方我就是傻逼。”虧的錢又得老爺子照單全收。
說完,二人一時陷入無言,都只是默默喝酒。
“許嘉年,我又談戀愛了。”
“好事,恭喜。”
“但我現在,一邊和最好朋友的女朋友不干不凈,一邊又和女朋友甜甜蜜蜜,有點受不了了。”黎茗語氣淡淡的。
但許嘉年卻看向了她:“要吃藥嗎?我帶了。”
“謝謝。”黎茗沒有拒絕,伸出了手,“許嘉年,我有點厭倦了。”
許嘉年手一僵,將藥盒遞給她:“那咱倆一塊去死?這狗屁世界,沒什么好呆的。反正你活著受罪,我活著也折磨,約個時間我們手拉手去死?”
“還不到時候,”黎茗想起隋染復出的事情現在還懸著,總歸還有些事沒完成,收起藥盒揣自己口袋,“一起就算了,你死你的,我死我的。反正我們之前的約定也沒包含一起死這點,我死之前你不能死,我死之后,你自便。”
許嘉年笑起來:“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想死。”
黎茗和許嘉年真正的關系,用一句“生死之交”來說也不夸張。
“真不公平,你不死我就不能死。”許嘉年笑的苦澀,口袋里的手機不停震動,她掏出手機看清楚消息來源,然后將手機丟到遠處的垃圾箱,垃圾箱傳來電話鈴聲,許嘉年起身,煩躁的拽下黎茗,“這兒他媽跟個靈堂一樣,換個地方。”
黎茗任憑她拉著:“電話,不接沒事嗎?”
“老頭子打的,沒什么要接的。”
“那也不至于把手機扔了。”
“我扔的不是手機,是控制。”許嘉年不由分說,離開這里。
那之后,她們去了那間珠城最大的les吧,許嘉年又喝了好多酒,和不同的女人接吻,醉醺醺的,被一個女人帶走離開酒吧,黎茗還留在吧臺,她和許嘉年不一樣,受不了放肆之后的宿醉和難受。
“你朋友被帶走了,不幫幫她?不怕她吃虧?”調酒師主動打招呼,推過去一杯特調酒,每天面對城市的燈紅酒綠,見過了世間的浮華,最是抵御不了黎茗這樣眼含憂郁的人。
“不了,對她來說不管發生什么都是好事。”黎茗一眼看出調酒師的意思,欣然接過酒一口氣喝光,“酒我喝,但是不約。”
調酒師沒有驚訝,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絕,看著黎茗離開,聳聳肩,專注看向T臺上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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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les吧出來已經凌晨一點鐘,外面悶熱悶熱的,肚子有點餓但是沒有胃口,黎茗這才想起來已經一天沒看手機,劃開鎖屏看到熟悉的號碼,鬼使神差的撥通了回去,漫無目的的走到了橋上,看著湖面粼粼的燈光。
“嘟……”
單調的聲音傳來,黎茗知道對面不會接,沒關系,她只是想打,想打一個不會接的電話。
“喂,黎茗?”
凌晨一點四十八分。
她真是服了。
“是我。”
跨過大江大河。
“還沒睡啊?”隋染躺在酒店的床上,今天玩的太興奮晚上睡不著,她關了燈看著天花板等待睡意,空調悶悶響,她睡的很淺,手機響起來,徹底無眠。
黎茗笑著越過橋邊的欄桿:“這幾天喬眠放我假,我又可以熬夜了。”
“雖然你不愛聽,但我還是要講,不要熬夜了。”
“你不也一樣嗎?”
“我才幾次,你幾次。”
黎茗笑,不說話。
深夜里耳朵最敏感的時候,貼著手機聽到伴隨心跳一樣讓她悸動的黎茗的笑聲,隋染突然特別特別想見她。
“黎茗,我想見你。”隋染貼著手機,聲音很輕。
“想我了?”
“嗯,想你。”
黎茗掛斷電話,送去視頻聊天請求。
“喂?”隋染沒想到黎茗那么迅速,她來不起起床開燈,只能手忙腳亂的打開床頭柜上的燈,“這樣看得到嗎?會不會太暗?”
“不會。”黎茗舉著手機,“我在外邊,想珠城了嗎?我帶你看看,你想看哪兒?”
“算啦,我最想看的還是你。”隋染整個人狀態都很好,很放松,“再過三個月就要去東京了,你到時候會來日本看我嗎?”
黎茗臉上帶著笑:“會啊,你想見我的話。”
“真的哦,那你現在來啊。”
“好啊,再過幾小時,船就開了,我坐船來。”
“不是吧,你開什么玩笑。”隋染咯咯笑起來。
“不開玩笑。”
“怎么可能。”
“不信就算了。”
隋染收起笑:“不會是真的吧?”
“本來是真的,現在可能不是了。”
“喂!黎茗!你耍我!”隋染發現自己又被套進去了。
黎茗難得笑到眼睛瞇成一條縫:“沒有,我說來,是真的要來。”
這下隋染又擰巴起來了:“可是你那邊不是要一個月嗎?”
“去臺北看看你再回來啊。”
“黎茗,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貼心的,明明白天都不回我消息。”
“我很少看手機,不好意思。”
“沒有在怪你啦。”隋染難掩心里的喜悅,她真的要睡不著了,“你這么晚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想我了?”
本來她也就隨口一問,黎茗會想她什么的,概率實在太低。
黎茗聽到這句話時,內心觸動好久,她下意識撥通的電話,或許并不是自己以為的無所謂,或許她真的有在期待隋染會接,因為這段時間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肚子還很餓卻沒有胃口,現在又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橋上看著不眠的路燈,路上寂靜的連一輛夜奔的車都沒有。
久違的,嘗到了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嗯,我想你了。”黎茗眼中都是暖意,“所以打電話給你,要是你不接,我說不定會哭。”
今夜的黎茗是多愁善感的,多愁善感的黎茗又是感性的,所以,黎茗是個感性的女人。
隋染覺得黎茗就像一杯香醇的咖啡,原汁原味是一種,加料是另一種。
“怎么辦,黎茗,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隋染忍不住告白。
“想喜歡的時候,就喜歡。”不想喜歡的時候,就不喜歡。
想就可以。
隋染被哄的心滿意足:“討厭啦,這么會講話,跟騙人一樣。”
“好啦,時間不早啦,快睡,明天要拍戲了吧,熬夜小心被麥導發現罵你。”
“嗯。”隋染心滿意足,乖乖聽話掛斷電話,笑著進入夢鄉。
而黎茗的手機則進來一條新的消息,盛璟萱發來的,她已經在她家了。黎茗想許嘉年有一句話確實說的對,手機就是控制。
她拿出許嘉年給的藥,丟進嘴里生吞,剛剛看水面那么寧靜美好,她差點就要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