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助理,早上好!”</br> “小陳同志,早上好!”</br> 二人親切地打過招呼之后,便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br> 袁助理注意到陳潔眼底一片烏青,想來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br> 常燁霖因為在家,太過無聊,于是便想去公司看看,結果剛進公司大門,就看見陳潔從打印室里走出來。</br> 她怎么在這里?!</br> 他為什么會來公司?!</br> 常燁霖之前都很少來公司上班,這一切似乎是在蘇楠結婚以后改變的,難道說之前他只是沒有定性,現在看到好朋友結婚了,他也想穩定心性,好好工作,然后再找個女人結婚?</br> “老板,早上好!”陳潔跟他打了招呼后,就掠過他進了辦公室。</br> 常燁霖皺了皺眉:這丫頭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br> 常燁霖無奈地搖頭,直接進了辦公室:“你一會兒隨便找個由頭,讓陳潔回去休息。”</br> 這可是工作時間,誰家還沒有點兒事情了,你這樣厚此薄彼,讓其他員工怎么想。</br> “您這樣讓我也很為難,萬一其他的員工也跟著效仿,您這公司還想不想干了?”袁助理有些頭疼地開口問道。m.</br> 就是因為為難,所以我才讓你想辦法啊?</br> “她這不是情況特殊嘛,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常燁霖瞪了袁助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br> 袁助理嘆了口氣,據理力爭:“工作是工作,私情是私情,您怎么可以把二者混為一談?”</br> 常燁霖沒想到,一向不愛管閑事的袁助理竟然會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跟自己爭論起來。</br> 二人就“該不該放陳潔去醫院照顧魏淑芬”這個問題僵持不下,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公司突然停電,常燁霖終于找到讓陳潔提早下班的理由。</br> “公司都已經停電了,那大家就都沒有必要工作了,今天所有員工放假一天,你安排下去吧。”周讓大刀闊斧地發號施令。</br> 我之前累死累活的為你賣命,也沒見你如此闊氣地給我放個假。</br> 袁助理無奈地聳聳肩,走出辦公室宣布這個好消息:“大家把手中的工作都放下吧,老板大發慈悲,因為停電的緣故給大家放假一天。”</br> “太好了,終于可以回家睡個好覺了!”</br> “老板萬歲!”</br> 眾人一陣歡呼雀躍后,便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公司。</br> 陳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最后一個離開。</br> 太好了,今天早點回去,還能把常燁霖的外套洗干凈,等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正好能還給他。</br> 陳潔上班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回到了醫院,這讓陳大嫂感到很奇怪,于是便好奇地問道:“妹子,你不是上班兒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br> 陳潔怕陳大嫂誤會,于是便扯謊道:“因為公司臨時停電,有些設備用不了,所以助理就給我們放了一天的假。”</br> 雖然陳潔認為自己半真半假的理由是天衣無縫,但還是引起了陳大嫂的疑心。</br> “妹子,你可別蒙騙嫂子沒有文化,就算是停電,設備用不了,放假這樣大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助理就能做得了主的。”</br> 完蛋,她這個大嫂可真是個人精。</br>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袁助理請示過老板之后才做的決定。”陳潔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于是開口問道:“嫂子,我們老板昨天放在這兒的外套呢,我去把它洗干凈,等干了以后好還給他。”</br> 陳大嫂瞥了陳潔一眼:“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那衣服我早就已經洗干凈,晾在病房陽臺了。”</br> 陳潔嬉皮笑臉地看著陳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完了這一下她都不知道該找什么借口好逃避自家大嫂的追問了。</br> 陳潔靈機一動,視線在屋里轉了一圈兒后問道:“嫂子,我哥去哪里了?”</br> “哦,你哥說不能讓你一個人那么辛苦,所以他出去找活干了。”陳大嫂一邊幫魏淑芬按摩,一邊跟陳潔交談。</br> 陳潔聽了陳大嫂的話以后,瞬間紅了眼眶,果然還是只有自己的家人最心疼自己。</br> 下午四點半,常燁霖拎著一些水果和牛奶,來探望老人家。</br> 陳大嫂急忙將東西接過來,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常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又讓您破費了,您昨天過來的時候,我們都沒在,真是太對不起您了。”</br> 陳潔看到自家嫂子正在招待常燁霖,只是禮貌地開口地跟他打了聲招呼:“老板,您來了!”</br> 常燁霖沖她點了下頭,隨后開口道:“陳家大嫂,這有什么破費的,老人家這兩天的病情可有什么進展?”</br> “還是老樣子,我媽她年歲大了,該做的檢查都做了,藥也吃了,現在除了等也沒有其他的法子。”</br> 常燁霖點點頭,這魏淑芬一天不醒,陳潔就要多受一天煎熬,他絕對不能讓她頂著這樣一副疲憊的身軀,去公司上班。</br> “小陳,那這幾天你就留在醫院照顧你母親吧,反正現在你只是一個實習生,平時工作也沒多少,所以等你母親好了以后,你再去上班吧。”</br> 敏感的陳大嫂立刻察覺到,原來常燁霖此行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br> 還不等陳潔搭話,陳大嫂便看著她吩咐道:“妹子,你去醫院門口幫我迎迎你哥,她今天第一天出去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br> “好,我這就去。”陳潔應承一聲,起身離開。</br> 常燁霖自然也清楚,陳大嫂絕對是故意將陳潔給支走,目的就是讓他明白,自己跟他們一家的身份懸殊,讓他不要招惹陳潔。</br> “我那邊還約了客戶談生意,就先離開了。”說完常燁霖起身就走,陳大嫂也緊隨其后,生怕他是找個由頭去跟陳潔搭訕。</br> 這個農村女人的心思怎么這么深沉,難不成真拿我當成眼瞎的,非她妹子不可了?</br> “陳大嫂,您留步,老人家那邊不能沒有看護,您快回去吧!”常燁霖有些無奈地開口。</br> “您可是我們陳家的大恩人,我送送您也是應該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