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氣氛都烘托得十分到位,導演也認為這么遭罪的戲碼她們兩個也可以一把就過的時候,卻偏偏發生了意外。</br> “臥槽!這家伙入戲也太深了吧,這都多久了,再悶一會兒該斷氣了!”旁邊的一個群演出聲提醒道。</br> 蘇楠此刻也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金若華終于大發慈悲地將蘇楠從水桶里提起來。</br> 蘇楠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眼睛里也慢慢有了聚焦,金若華拍了拍蘇楠的臉很是猖狂,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導演直接喊卡:“金若華,你剛才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臺詞呢?”</br> 金若華急忙放開蘇楠,低垂著腦袋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對不起導演,我剛才太過專注了。”</br> 蘇楠咬了咬唇雖然心里不悅,但是也沒有立刻表現出來。</br> “下次注意!”導演警告了金若華一聲,隨后關切地看向蘇楠問道:“蘇小姐,您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br> 蘇楠搖搖頭:“導演,我沒事,我們繼續吧。”</br> 這才是第一次,蘇楠不能確定金若華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可以暫時原諒她。</br> 現在金若華的戲感不錯,應該可以乘勝追擊,若是休息的話,估計下一次表現的就沒有這一次這么好了。</br> 導演欣慰地點點頭,什么時候劇組里能多出一些這樣敬業的好演員。</br> 金若華看導演對蘇楠投來那種十分欣賞的眼神,心里就更加嫉妒。</br> 隨后蘇楠被按在水里這個鏡頭又重新開拍,金若華那邊仍是漏洞百出,這一次她更加過分,沒有半分給蘇楠準備的時間,突然對她下手,害得蘇楠嗆了好幾口水。</br> 導演再次叫停,他有些無奈地走到金若華身邊問道:“你剛才在干什么,沒看到她已經嗆水了嗎?”</br> 他若是再不叫停,恐怕蘇楠還真就兇多吉少了。</br> 馮夢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指著金若華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浪蹄子,分明就是攜怨報復,借著拍戲的機會公報私仇。”</br> 這下子全場的工作人員,全部都沸騰起來了,原來根本就不是什么演技突然炸裂,而是金若華這個人本身就心胸狹窄。</br> “不……不是的……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只是第一次接這樣的戲難免會有些緊張。”金若華慌張地開口解釋道。</br> 導演也認為金若華不會有這個膽子敢當眾行兇。</br> “行了,別吵了,休息……”導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剛剛止住咳嗽渾身濕漉漉的蘇楠打斷:“不用了導演,趕緊繼續拍吧。”</br> 穿這身衣服實在是太難受了,她又懶得換衣服,還不如直接拍完再好好休息。</br> 導演一驚,趕忙問道:“蘇小姐,你確定你可以嗎?”</br> 蘇楠堅定地點點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br> 明渭看著人美心善,而且又如此敬業的蘇楠,心中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愫。</br> 接下來金若華又連著幾次出現重大失誤,蘇楠也已經被折磨得氣息奄奄,導演都已經拿金若華沒了辦法。</br> 馮夢如果不是要照顧蘇楠,此刻早就已經沖上去跟金若華拼命了。</br> 明渭撇了撇嘴,氣憤不已的開口道:“你若是不會演戲,或者就是單純地想攜怨報復蘇楠的話,就請你滾出劇組。”</br> 金若華咬了咬唇假裝自責的開口:“我已經盡力了,但就是找不到那個點。”</br> 明渭看金若華仍舊死不悔改,冷笑著跟導演提議道:“我再給金若華一次機會,她若是在不過的話,要么我走,要么她走,您自己做決定吧!”</br> 導演沒想到這個號稱戲癡的明渭竟然會這么向著蘇楠,更加沒有想到本來應該是很好過的戲份,就因為金若華一個人的失誤,連續拍了七八條都沒有過。</br> “明渭若是離開劇組,那我也不干了。”吳夢華將戲服一脫直接摔在地上。</br> 導演一看現場的情況有些不受控制了,這幫藝人一個個都要揭竿起義了,只能無奈地開口道:“好,這條若實在過不去的話,就把金若華換掉。”</br> 金若華看導演說得認真,也不敢再繼續搗亂,只能乖乖地拍戲。</br> 這條磨人的戲份總算是拍完了,蘇楠趕緊下場去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br> 馮夢因為還要給其他演員補妝,所以不能陪蘇楠。</br> 晚上,馮夢跟蘇楠同桌吃飯,眼尖的她發現蘇楠的脖子上有兩塊紅痕,頓時有些不悅地開口道:“那個小浪蹄子是頭蠻牛嗎?怎么這么大的力氣,你看看她都把你脖子掐成什么樣了。”</br> 蘇楠剛想開口說話,金若華就走到他們眼前不滿的開口道:“有本事別背著人說小話,有種你就當面把話給我說清楚啊!”</br> 什么叫我背著人說話,當著你的面我也敢說啊!</br> “小浪蹄子,賤人,毒娼婦,我就罵你了,你敢把我怎么樣?”馮夢故意變著法地羞辱金若華。</br> “你……”金若華氣得怒目圓睜,不知道該如何還口,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用這么難聽的字眼羞辱過。</br> 金若華的嘴皮子完全沒有馮夢的溜,忍無可忍的她想要直接上手,卻被蘇楠給占了先機,狠狠地扇了她兩個耳光,就當是她為自己報了今天中午差點被水嗆死的仇。</br> “金若華,今天的事情,你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從今往后你若是再敢跟我胡攪蠻纏,我就巴掌伺候你。”說完蘇楠直接帶著馮夢離開了餐廳。</br> 兩人有說有笑地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還沒等蘇楠進門就被劇組的工作人員拉住道:“蘇小姐,有一位周先生給您打過電話,您要不要給他打回去?”</br> 蘇楠一聽對方姓周,嘴角立刻揚起一抹微笑,她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周讓,這個男人可真是的,一天不給她打電話,他就得急得像無頭蒼蠅一樣。</br> “請問這兒哪里可以打電話?”蘇楠初來乍到,對這邊還不熟悉急忙開口問道。</br> “請跟我來!”工作人員笑了笑,隨后恭敬地開口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