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明看周讓同意了他的提議,于是便開口說道:“那您先找好落腳的地方,然后我這邊再開始嚴加排查?”</br> 畢竟周讓剛回來的時候,對自己做事的方法,那可是狠狠地嫌棄了一把,這次還是先跟他商量一下比較好。</br> 周讓看鄭光明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同樣都是七尺高的漢子,怎么被訓了一頓就變成癟茄子了。</br> “行,只要別太過分,你自己看著辦就好。”周讓吩咐了一聲,隨后淡淡的開口道:“你去把工廠里那些高層都叫到會議室里,我這都要走了,公司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總要跟他們有個交代,不然就跟演戲似的,這幫人一定會起疑的。”</br> 鄭光明立刻對著周讓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周哥,想的就是要比他透徹。</br> “好的,老大我這就去。”</br> 半小時后,周讓跟工廠里面的大小領導干部齊聚一堂。</br> “今天找各位來,也沒有別的事情,我接到京市合作方的緊急通知,必須要回去一趟,但是工廠這邊的事情也是千頭萬緒,讓我無暇分身。”</br> “所以我想請各位同心協力幫助鄭經理,將那個內奸給抓出來嚴懲,所以這段時間就請各位主管管理好手下的員工,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記得跟鄭經理匯報……”</br> 周讓的長篇大論讓在座的各位,聽得有些不明所以。</br> 這聽著怎么就跟臨終托孤一樣,再說上次警察過來調查了一番,也說是誤會,是巧合,他們兩個為什么要一直認為一定是人家抄襲了工廠的配方?</br> “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大家,共同努力,早日抓到內鬼,下面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你們每個部門撤下來兩個人去倉庫幫忙清點兩車產品,郵寄到京市。”既然要演戲就要做足全套功夫。</br> 眾人一聽這個把他們折磨得七葷八素的魔頭終于要走了,原本還十分沉重的心情突然放松下來。</br> “周總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配合鄭經理的工作,貨物也會準時送到京市,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其中一個高層領導高聲保證道。</br> 其余人也紛紛起身跟周讓保證,說一定會完成任務。</br> 周讓欣慰地點了點頭:“好,我相信大家的辦事能力,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br> 散會之后,周讓又跟鄭光明湊到了一起:“怎么樣?這幫人里面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br> 鄭光明搖頭,他確實沒看出來,不過大家好像都挺希望周讓離開的。</br> 畢竟這幾天,他們確實被折騰的夠嗆!</br> “哎……我這戲已經做足全套了,就看那家伙會不會往這個陷阱里面鉆了。”</br> 鄭光明疲憊的耷拉著腦袋,一臉的生無可戀:“希望他能趕快自投羅網,再這樣下去我都快遭不住了。”</br> 周讓跟鄭光明一番密謀過后,便來到倉庫視察工作。</br> “周總,您怎么親自過來了?”倉庫管理員屁顛屁顛兒的跑過來問道。</br> “我過來看看貨裝的怎么樣了。”周讓看著面前的兩輛卡車淡淡的開口道。</br> “那一車已經裝完了,這一車還剩下一半,下午就能發車了。”庫管恭敬地回復道。</br> 周讓看了看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貨物,一時間又開始有些發愁。</br> 這仿品的效果不怎么樣,倒是比自己這些正品受歡迎,難不成就是因為圖仿品便宜?</br> 第二天周讓便來到機場,在里面晃了一圈,隨后又在機場附近找了個旅店住下。m.</br> 就在這個時候,周讓和鄭光明一連查了好幾天都沒有暴露的內鬼,終于在今天晚上漏出了馬腳。</br> 鄭光明帶人查看廠房的時候,聽見技術部那邊有響動,不由輕聲嘀咕道:“現在都已經凌晨一點了,技術部門的人早就已經下班了,怎么可能還有響動聲?難道是老鼠?”</br> 鄭光明并沒有多想,直接帶人過去,剛要開門就看見一道手電筒的光芒在他眼前閃過,而且是在屋子里面,媽的!你這個該死的小賊,今天我看你還往哪里跑。</br> “你們幾個跑快點,趕緊去后窗那邊,把他給我看住了。”</br> 此刻屋子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立刻跳窗逃竄,誰知鄭光明那兩個手下腳步極快,他還沒有跑遠,就已經被二人給擒住。</br> “放開我!”那人痛苦的掙扎叫喊。</br> 鄭光明撓了撓頭:這人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好像是……</br> 他有些不敢置信,上前拎著那人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天啊!還真是你?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吃里扒外的小人。”</br> 那個內鬼,正是工廠里的先進勞模繼往縣。</br> “鄭經理……”繼往縣羞愧地低下頭,沒有再繼續往下說。</br> “你……我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內鬼會是你,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呀?”鄭光明嘆了口氣不解的問道。</br> 繼往縣眼睛一咕嚕,隨后悔恨的痛哭流涕道:“鄭經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有個不讓人省心的媳婦,我這掙得還趕不上她花的快。”</br> “我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現在都快吃不上飯了,您就行行好放過我這一回,我保證再也不這么干了,求您千萬別告訴周總行嗎?”</br> 鄭光明一聽繼往縣的這番說辭,心里不禁一軟,但是這公司又不是他的,他不能幫周讓做主。</br> “你啊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后悔也晚了,等會兒周總回來我會幫你求求情。”鄭光明能幫他做的也只有這么點兒事情了。</br> 繼往縣一愣,現在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了,周讓并沒有離開,這不過就是他們兩個給自己設下的圈套!</br> “把他帶去我辦公室。”鄭光明吩咐一聲,然后轉身離開,去給周讓打電話了。</br> 周讓本來都已經睡著了,但是旅店的工作人員在接到鄭光明的電話之后,急忙敲響周讓的房門:“周先生,有您的電話。”</br> 周讓聽到敲門聲,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跟隨工作人員的腳步去接聽鄭光明的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