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你們看著好像有事的樣子，其實不用太過顧忌我，我可以自己去那個什么困獸山的。”

斐然終于說出口，可是明瑤也是如她所料地立馬拒絕了，說：“那困獸山離這里并不近，而且你涉世太淺，容易上當受騙，我不放心。”

斐然耷拉著腦袋，眼睛卻是亮亮的，不放棄地說：“明瑤，我好歹一百多歲了，那些人類才多大啊，我怎么會那么容易被哄騙，是你想的太嚴重了，人啊，也有好人不是？”

明瑤不否認，但就是不肯松這個口。

“不行就是不行，雖然有好人，但是壞人更多，你這丫頭心思都能明面上看的清楚，被人騙了說不定還替人數錢呢。”

“才不會...”

斐然小聲嘟囔，明瑤皺眉，感覺今天的斐然好像異常倔強。

說：“斐然，我需要對你負責，也許你想有自己的空間，我不反對，只是再等等。”

斐然抬頭與明瑤對視，眼里盡是情緒，說：“再等等？等到什么時候？”

明瑤語塞，想了一下，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時候，說：“等到你能自己獨當一面的時候。”

“你不給我機會，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獨當一面？”

斐然大聲，明瑤一下有些失措，以前的斐然雖然也有小性子，但是從不會在這樣的事上與自己爭執不下，甚至好像有些變臉了。

“斐然，你聽話好不好？這次先聽我的，下次我們再說。”

明瑤堅持。

“明瑤你一點也不懂我。”斐然徹底情緒失控，又喊：“我從不對你的事有任何的意見，只要你想的我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可是你為何就不能這樣對我呢？”

只見斐然說了沒幾句就猛剁了幾下腳，跑開了，與明瑤隔開了好一段距離。

“斐然？！”

明瑤要跟著，被炎陽一把拉住。

“瑤，你這樣不好。”

炎陽一直看著他們爭執，沒說話，心里卻是看的比明瑤清楚。

明瑤嘆氣，視線追隨著斐然，也有了困惑，說：“我知道她不小了，有些妖族這個年紀都已經有了伴侶，還有了崽子，我也知道我不該干涉她太多，可是我就是不放心。”

炎陽一手搭上明瑤的肩膀，捏了捏，感覺她整個身體，整個人都太緊繃了。

“你放松些，她有自己要走的人生，你干涉不了太多。”

炎陽勸到，明瑤好笑，說：“這個你倒是說了和鋒九一樣的話。”

炎陽挑眉，只聽明瑤又說：“我也想啊，可是在我眼里，她就還是那個一蜷就蜷成一小團縮在我懷里的那只小文貍，喜歡吃雞，又好哄，又好騙，那么可愛，那么鮮活。”

“那鋒九倒是說了一句像樣的話，就是你啊，瑤，誰說你放手了，她就不再可愛，不再鮮活了？指不定人家機緣拜了什么高師，一路飛升，或是遇見什么有緣人，幸福一生，都是有可能的好不好，你為什么要那么悲觀呢？”

炎陽一頓說，明瑤自是無法反駁。

“我知道，我都知道。”

明瑤看著遠處沒有再走遠，哭的背影一抽一抽的斐然，終是軟了下來。

“既然你知道，那你自己也要改變，也要去接受那樣的發展，畢竟她是不可能真的一輩子跟著你的。”

炎陽看出了明瑤的妥協，乘熱打鐵繼續說，果然下一秒，明瑤松口了：“也罷，斐然她有她的命理，我算知道了，過多干涉只會討嫌，我還想抱抱一窩子小文貍呢。”

“這不就好了。”

炎陽心里松了口氣，身后的尾巴得逞地亂晃，然后朝著遠處的斐然喊道：“那個小丫頭過來了，瑤她答應你可以一個人在外游歷一番，機會難得哦。”

明瑤一掌打在炎陽的背上，小聲說：“我什么時候答應她一個人在外游歷的？”

斐然已經到了明瑤跟前，一臉不可思議，還掛著淚，說：“真的？”

面對這樣的斐然，明瑤想拒絕卻拒絕不了，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心里把賬記到了炎陽身上。

“明瑤，太好了，我一定乖乖的，絕不惹事，早些與你會合的。”

斐然的樣子高興極了，明瑤心里也輕了不少，這不就是她希望的么？

“好，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我不在你身邊，凡事低調小心為妙。”

明瑤囑咐，斐然高興過后，又有點不舍，撲到明瑤懷里，撒嬌：“明瑤，你會不會嫌我很不懂事？”

明瑤笑，是真的不懂她一下如此堅持，一下又這樣忐忑是哪般？

“我們斐然一直很懂事啊，只是我不放心而已，所以你更要照顧好自己，讓我另眼相看啊。”

斐然更用力地抱著明瑤，承諾：“我一定會好好成長，之后成為明瑤堅強的后盾，一直一直在一起。”

明瑤說不感動是假的，斐然是她成為山鬼三百年來唯一的陪伴，從不熟悉到舍不得分開，到相依為命，她早就把斐然當成她生命的一部分，無關其他。

“好，我相信你。”

明瑤其實是一個對親近之人很不會表達感情的人，一直是行為上說話，極其護短。

突然想到什么，明瑤從儲物袋里掏出了一塊白玉令牌，上面雕刻栩栩如生的茉莉，交給斐然，提議：“這是東津白氏的令牌，你要是真的想先不回困獸山，可以去那里逛逛，東津人比較淳樸好客，你一定不會后悔去一趟，如果遇到什么麻煩，拿著令牌去白氏求助，他們斷不會不管你。”

明瑤對白氏的人印象算好的，還比較放心斐然去那里。

斐然接過令牌，端詳，喜道：“真好看，我知道了，明瑤，我就去東津逛逛。”

明瑤該說的說了，指了指東邊，說：“那走吧，你走那邊，我與你方向不一樣。”

斐然不舍，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明瑤，準備轉身，又被炎陽喊住：“等等，害我好找，這個拿著。”

只見炎陽給了斐然一只小狐貍形狀的物件，巴掌大小，簡直就是炎陽化形的縮小版，明瑤和斐然都很好奇，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