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一路拖著沉重的步伐，沒有回蘭陋室，而是又下了山。

鄰近清泉山有一只不知名小山丘，上面荒廢了一座山神廟，是明瑤和炎陽十多年來一直秘密約見的地方，柳樂歌不會想到他們會選這么近的地方。

其實明瑤從來不覺得自己與炎陽見面有什么不妥，炎陽是妖，這是她第一次見炎陽的時候就知道的現實，入了羽仙派后來，只不過怕柳樂歌不開心，就變得躲躲藏藏。

下午炎陽受了那么重的傷，明瑤很擔心，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一定會在山神廟，他會不會生氣？

山神廟里黑漆漆一片，夜風吹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炎陽是你么？”

明瑤聲音緊張，帶著顫抖，只聽一聲獸鳴，明瑤立馬斷定里面就是重傷的炎陽。

“炎陽，我來了...”

明瑤朝著聲源去，接著窗戶外的月光，看見了一身是血的炎陽，氣息奄奄，明瑤一時無從下手，緩緩蹲了下去，遲遲沒有動作。

“對不起...對不起...”

明瑤哭的泣不成聲，就算是之前在羽仙派被人排擠，被人侮辱，被人拿蛇嚇，明瑤都沒有掉過眼淚，可是看著這樣的炎陽，明瑤第一次后悔上了清泉峰，入了羽仙派。

“別哭...”

炎陽艱難地睜開眼，看著明瑤。

此時炎陽已經化成了獸形，蜷縮成一團，到處都是血繭和未干的血跡。

本來明瑤還在哭，突然看見炎陽身后的尾巴，少了一條，那只斷尾處還在不住地流血，明瑤本還在奇怪，就算柳樂歌又傷了炎陽一劍，可也不至于把他傷成這樣，這尾巴又是什么時候傷的？

“你的尾巴怎么了？”

明瑤沉聲問。

炎陽身體幾不可見的一顫抖，回：“出了點意外...”

“什么意外？我以前聽你說過這尾巴對你們一族人來說很重要，你們一族就剩你一人，知道你們秘密的人少之又少，對你下手，一看就是蓄謀已久。”

明瑤一邊從儲物袋里掏出各類藥，內服的，外用的，一邊等著炎陽回復。

炎陽眼里無光，艱難動了動，說：“我不清楚，我走后就來了這小野山，誰知還沒上山就被人伏擊了，對方好幾十人，我打不多，原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就少了一條尾巴，也算不幸的萬幸。”

明瑤眼淚無聲落下，上藥一件小事都做的磕磕絆絆。

“對不起...”

明瑤不知道說什么，只是不停道歉，炎陽沉默。

“對不起，一定是因為我，你才會被一些人盯上，炎陽，這次等你傷好一些，就走吧。”

“走？”

炎陽反問，眼里盡是不可思議。

明瑤點頭，眼里都是眼淚，胡亂擦去，說：“炎陽，也許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上什么清泉峰，入什么羽仙派，可是事已至此，我沒得回頭。”

炎陽一把抓住明瑤，說：“只要你想走，我隨時帶你走。”

明瑤看著炎陽，他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受了傷，想著他一張那么可愛的娃娃臉，要是留了疤該多可惜，拿著藥湊近給他上藥。

只見炎陽的瞳孔瞬間放大，抓著明瑤的爪子瞬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