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聽命。”

兩人目送著天宿離開，之后還是柳樂歌先說的話：“時辰還早，不然你先去我偏殿休息一下，我再陪你去蘭陋室取你日常的衣物什么。”

明瑤婉拒。

“不用，我也沒什么要帶的，蘭陋室里估計此時已經一團亂，也沒什么有用的，不拿也罷。”

明瑤走過柳樂歌身邊，又說：“師兄還是先帶我去那花苑看看，我也好收拾收拾。”

“不用你自己收拾，我讓我殿內的侍從去收拾就好。”

柳樂歌說，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

明瑤感謝，卻沒有接受，說：“還是不麻煩了，我一個人慣了，還不習慣有人幫著做事，自己的屋子還是自己收拾的心安。”

說著就伸出了手，示意柳樂歌帶路，柳樂歌看著明瑤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像能把人吸進去。

“明瑤，師兄錯了。”

情不自禁說，明瑤一愣，柳樂歌也是一驚。

“師兄沒有錯，只是你的眼里容不下什么沙子，我修的終究不是大道，師兄那樣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炎陽，還請師兄可以寬容一些。”

又是炎陽，柳樂歌真氣明瑤幾句不離那妖，處處維護，處處著想。

“他若是無辜，我自會還他一個公道，只是最近他太出風頭，你還是讓他避避為好。”

柳樂歌無奈松口，明瑤想起炎陽之前的斷尾，深深看了一眼柳樂歌，沒問出口，她還是相信柳樂歌的人品的，這種埋伏圍攻的下流手段，他還是不會做的，明瑤之前說的話，也有氣話。

“我會讓他注意的。”

明瑤應下。

柳樂歌帶路，一邊走一邊想到什么，問：“我聽說那狐...那炎陽是罕見的赤炎狐，可是真的？”

明瑤猛地抬起頭，眼里的防備很深，說：“你從何聽說的？什么時候知道的？”

“無非門派中的一些風聲，傳的多了，自然到了我耳邊，也有半月有余，看你反應嗎，卻是八九不離十了。”

柳樂歌還是有些意外地。

明瑤收斂吃驚的表情，靠近柳樂歌，小聲說：“傳言還是傳言，只要沒法證實就依舊是傳言，你要保密。”

柳樂歌沒有猶豫的點頭，說：“我答應你。”

“只是...”

一個轉折，明瑤臉色陰晴，問：“只是什么？”

“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既然羽仙派已經人人皆知，外面世家之間想必也是有所知曉，赤炎狐的存在本就是有違天道，所以這個族群沒存在多久就幾乎滅族，你那個朋友注定不會安穩的度過一生。”

柳樂歌說的很對，明瑤小的時候不懂，現在怎么也知道了一些，炎陽的存在對于一些不走正道的妄想之徒就是靈丹妙藥，人生的第二次的開始。

“就算那樣，我也會陪他一起，就像小時候他陪我一樣。”

明瑤信誓旦旦，柳樂歌只有心酸，強忍心里又莫名沖上來的情緒，說：“如何以后你遇到什么不好處理的事或是受到什么委屈，你可以第一個告訴我么？”

明瑤側目，說：“我沒有那么脆弱，遇到什么我可以自己處理，還是不麻煩師兄了。”

柳樂歌不平，問：“為什么不？你現在在門派處境不好，被人欺負，又因為那個炎陽飽受歧視和污蔑，你如何一個人解決？你怎么變得如此不可愛了？”

“可能長大了吧。”

明瑤淡淡說，自己的聲音卻在發抖，柳樂歌說她不可愛了，之前她剛入羽仙派的時候，總是跟屁蟲一樣跟在柳樂歌身后，有什么開心，或是不開心的都是第一個告訴柳樂歌。

柳樂歌給的一塊點心，她可以揣在懷里好幾天都舍不得吃，柳樂歌最常說的就是夸她可愛，也只有他一個人會說明瑤可愛，因為明瑤根本長著一張世俗嫵媚的臉，眼角彎彎，特別一笑起來，簡直可以把人的魂給勾掉。

門派里的很多女修不知道背地里罵著多么難聽的詞匯，就因為門派里一半的男修都拜倒在明瑤的裙下，毫無逆轉。

“明瑤，你怎么變成這樣？”

柳樂歌無力，明瑤卻平靜，說：“我只是不想丟了我唯一的朋友，我有錯么？”

“你就那么相信他！”

柳樂歌大聲，明瑤回：“對。”

之后柳樂歌便像頃刻泄了氣的氣球，聲音低了下去，問：“那我呢？”

明瑤也沒有猶豫，說：“師兄，你在我人生的位置也是無人代替的，謝謝你曾經帶給過我光。”

“曾經？”

柳樂歌失笑，明瑤卻是真笑，回：“是啊，原本和炎陽在外面流浪的時候真的蠻灰暗的，好多次覺得熬不下去，你出現之后改變了很多，好像終于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如今的日子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明瑤，如果我沒有逼你離開那個炎陽，你會不會...”

柳樂歌語塞，自顧自搖頭，說：“罷了，這幾個月我也有問題，師父說得對，我太過急躁了，這是怎么了...”

柳樂歌無解，明瑤那里更無解了，望了望柳樂歌，因為他又停住了腳步。

“師兄？”

明瑤一臉詢問，她的臉上還帶著傷，柳樂歌這下才發覺，除了天宿治好了她的腿，明瑤身上的傷根本還未處理，而他又在糾結一些什么事？

簡直給自己添堵，柳樂歌二話不說拉住明瑤的手，轉身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師兄？我們這是去哪里？”

明瑤雖腿好的差不多，可是畢竟沒好透，這么跟著柳樂歌，一下疼了起來。

“嘶~”

一聲痛呼，柳樂歌渾身一顫，轉身把她打橫抱起。

“抱歉，沒考慮到你腿的問題。”

柳樂歌說，并沒有回復明瑤的問題。

明瑤被抱起來之后頭腦一瞬間空白，反應過來就開始掙扎，說：“師兄，你這又是做什么？快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是可以走，可是腿剛好，走多了不好，還是我抱你。”

柳樂歌不容拒絕，明瑤糊涂了。

“師兄，我慢點就好，沒事。”

柳樂歌當聽不見，提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