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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許肆月覺得自己的動作, 眼神,妝容,美貌值,帥氣度, 都絕對沒有問題, 足夠洗刷顧雪沉嫌
    她“妝花狼狽”的恥辱。
    何況高冷冰山學霸類型的, 外表清冷禁欲內心熱血沸騰,應該最感興趣她這款離經叛道的暗黑少女。
    然而許肆月保持最佳角度盯了顧雪沉足有一分鐘, 也沒從他薄情的黑瞳里看出什么溫度。
    倒是春天晚風很涼, 悠悠刮過她露在外面的皮膚,有那么點不合時宜的冷意。
    許肆月維持笑容不變, 委婉催促:“我車技很好的, 有駕照,請顧總賞個光嘛。”
    顧雪沉把她從頭看到腳,目光最終又回到她的頭發上。
    原本的栗色微卷長發染黑, 臉頰兩側修剪到跟小巧的下巴齊平,被風吹動,偶爾飄起來,半遮住紅潤欲滴的嘴唇,更顯得膚色白到泛光。
    不只是臉上這么白凈可愛, 手臂也是,露出的那一小截細腰更是。
    時間并不晚, 深藍科技又位處鬧市,門前經過的人不少, 從他下樓看見開始,男男女女都在扭頭打量他老婆。
    顧雪沉神色冷了。
    “我給你的壓力太小了是么?讓你這么閑。”
    許肆月挑眉,不在乎他冷言冷語:“不管閑不閑, 來接老公都是天經地義,你不用害羞,我給你準備了頭盔,戴上別人認不出你是誰,不會丟臉。”
    “我不光接你回家,”她語帶誘惑,“還順便載你去江邊兜風。”
    顧雪沉掃了眼她摩托把手上掛著的黑色男款頭盔,睫毛隱隱顫了一下。
    她追他那三個月里,有時候會繃不住乖純的形象,流露出喜歡重型摩托的拉風和刺激:“等我把摩托車駕照考下來,帶你去江邊兜風!每晚都去!”
    等她追到他以后,她真的把駕照考下來了,卻再也沒有提過要帶他去。
    他知道,她說的時候,只是勾引他淪陷的借口。
    而不說的時候,是獵物得手,她失去興趣,怕他纏著不放的疏遠。
    可惜他永遠沒有長進,肆月誘惑他,他就很渴望……去看看有她在的江景到底是什么樣子。
    顧雪沉忍著,完美偽裝自己,不為所動地抬眸:“許肆月,你這些套路我早已經看膩了,不可能重蹈覆轍,真想玩,就換個新鮮的。”
    他說完,正好車聲逼近,喬御按著他交代的,把賓利從地下車庫開到了跟前。
    顧雪沉果斷邁下臺階:“摩托停在這兒,我找人處理,上車。”
    許肆月小倔脾氣上來,抵死不從。
    她要是聽話上車,把摩托扔下,就意味著否定了今晚的一切努力,好像這個套路連她自己都看不上似的。
    可是明明很好!是狗男人段位變高了!
    不過無所謂,她可以更帥。
    許肆月堅守尊嚴,把眼鏡往上一扣,大度擺了擺手:“我不,你自己坐吧,我在賓利后面跟著總行吧,給親親老公保駕護航。”
    顧雪沉唇角繃了繃,控制住要去強迫她的沖動,從車里拿出一件備用外衣,略顯粗暴地系在她腰上,把那一截雪白嫩肉全擋住。
    “想跟就跟,但我娶你回家,不是為了讓你在街上露給所有人看。”
    許肆月看著揚長而去的賓利,再低頭瞄了瞄腰間的衣服,紅唇一翹。
    某人狗就狗在這兒,說煩她恨她吧,管得倒挺寬,總讓她有那么點被特殊在意著的錯覺。
    她擰動油門,嗡的沖出去,迎著風追上賓利的尾氣。
    顧雪沉坐在副駕駛,隔三秒看一次玻璃外的后視鏡,第一次嫌棄車窗太暗,透光度不好,小鏡子里那道明麗颯落的身影不夠清晰。
    主街上車流量很大,她敏捷又靈活地控制著重型摩托,穿梭在行進的車海中,等紅燈的幾十秒,就有不止一輛車降下玻璃偷偷拍照。
    顧雪沉放在陰影中的手收緊,手機偏巧亮起,一條微信跳出來。
    無敵小月亮:“老公,帥么?”
    顧雪沉反扣屏幕,眼不見為凈。
    紅燈結束,喬御按既定路線往前開,轉入一條稍顯狹窄的路,正碰上一群年輕男孩組團騎機車,嗡嗡沖過來,為首的險些剮蹭。
    喬御不滿地避過,但總覺得身旁的大魔王氣場不對,狹小車廂里的空氣愈發稀薄,又熬過兩分鐘,忽然聽見他冷聲說:“停車。”
    “顧總?”喬御忙把車靠邊停下,“出什么事了?”
    顧雪沉起初坐著沒動,目不轉睛盯著后視鏡,等確定許肆月是真的沒有跟上來,他立即推門下車,沿著人行路往回走,心臟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抽成一團。
    許肆月剛過路口就被一群機車少年前后圍堵,她夾在中間,無論車頭往哪邊調,都有人笑嘻嘻去攔,臉上掛著戲謔和調笑。
    “小姐姐好颯啊,能加個微信嗎?”
    “我們沒別的意思,那邊有個酒吧,就想請你過去喝杯酒。”
    許肆月撥開黏在唇上的黑發,慢慢吐了口氣,掏出柚子糖含住兩顆,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腕。
    接下來她長腿邁開,英氣十足地跨過車身,雙腳落到平地,拎起沒人用的頭盔,抬手就要照著為首那個輪上去。
    一句“叫誰小姐姐,姑奶奶已婚”已經到了嘴邊,她被風吹亂的腦袋就突然被一只手攬過。
    手掌很熱,有極薄的汗,溫度熟悉且灼人。
    許肆月愣了一下,驀的轉頭,本應該在車里開出兩條街之外的顧雪沉就站在路燈下,側臉凝著冰,他沒說話,但小小的包圍圈已經徹底靜下來。
    “你……怎么過來了?保護我啊?”
    顧雪沉鎮靜:“湊巧而已,車被這群人碰了。”
    許肆月頓時嗅到了機會的味道,她收起一身凌厲,眸子秒秒鐘軟下來,還紅了一小圈,特別順便地往顧雪沉手臂上一靠:“我本來好好騎車跟著你,誰知道他們上來就堵人不讓走……”
    “還約我去酒吧喝酒。”
    “一看就不懷好意,”她委屈,“老公你幫幫我。”
    為首的男生立馬慌了,他記得剛才險些碰上一輛黑色賓利,一打眼也知道大幾百萬的價格,嚇得他冷汗直流。
    結果人家車主找上來不說,連半路撩個妹都是人家老婆?!
    他不敢招惹,真碰壞了更賠不起,慌得趕緊掏出所有現金塞給后面追上來的喬御,生怕再被追究,迅速招呼一群人,不惜逆行闖紅燈地逃離現場。
    許肆月還貼著顧雪沉,尾音拖著:“怎么辦啊,他們跑了。”
    顧雪沉把她頭推開:“既然知道跑了,還繼續演?許肆月,你戲過了。”
    許肆月好笑看他:“你怎么好像在生氣啊?該不會是怪我招蜂引蝶被那群人圍?拜托顧總,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嗎?”
    她理直氣壯地說完,還想繼續騎車,但再一抬腿,才驚覺腰間一陣刺痛。
    似乎是之前下車時候為了追求動作炫酷,不小心把腰給扭了……
    許肆月臉色變了變,這下眼窩是真的紅了:“老公啊啊啊啊啊我腰斷了!”
    從醫院出來,許肆月完全不敢走,拽著顧雪沉衣袖:“醫生說我扭傷非常嚴重,走路也會加重,你能不能抱我上車?”
    顧雪沉拂開她的手,抓住她兩肩,控制著防止她亂動:“說謊之前先搞清楚,醫生給你檢查的時候我就在外面,聽見她的診斷了,輕度扭傷,可以走,按時用藥,休養幾天就好。”
    許肆月控訴:“……你果然不喜歡我了。”
    他淡淡冷笑:“你剛知道?”
    許肆月硬是被他這么捏著,自己走路挪到車上,還親手提著小塑料袋裝的兩瓶藥酒。
    她本來倍感凄涼,但顧雪沉的手從她身上撤走那一刻,她注意到了他手背上那道刺目的傷口。
    繃帶雖然摘掉了,可割傷的口子并未愈合,還凝著暗紅的血。
    許肆月這才想起來,上次醫生給顧雪沉開的藥膏還在她那里,她竟忘得一干二凈……
    她又沒良心了。
    許肆月不吭聲了,默默在后排趴到回家,覺得腰其實也沒那么疼。
    到瑾園后,許肆月自己扶著墻上樓,進臥室找到了藥膏盒子,她放在手里攥了攥,眼睛逐漸亮起。
    她忍著痛換下衣服,洗澡灑香水,畫了個心機淡妝,換上輕薄的分體睡衣,然后拿起藥膏和她自己的藥酒,慢吞吞挪到了顧雪沉的房門外。
    許肆月輕輕敲響,里面隔了片刻才傳出冷質的聲音:“什么事。”
    她一把嗓子純善無害:“腰疼得動不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顧雪沉克制著情緒拉開門,有一瞬呼吸微停。
    許肆月發梢還帶著濕漉漉的水珠,臉頰軟嫩純凈,黑色睡衣領口偏低,有一寸溝壑的邊緣若隱若現。
    她舉起藥,桃花眼閃動:“我給你手上抹藥膏,換你幫我涂藥酒。”
    顧雪沉冷淡:“我已經好了,不需要抹藥。”
    許肆月早有準備,揚唇一笑:“不想抹藥啊?也行,還是用你幫我涂藥酒來換。”
    反正就是要涂藥酒。
    顧雪沉對她忍無可忍:“許肆月,夠了,你收收吧。”
    她隨即換上另一幅表情,眼尾垂下來,在燈光的幫助下似乎淚光粼粼:“顧雪沉,你也行行好,阿姨晚上不在,家里又沒別人,我疼得厲害,只是想涂一點藥酒緩解,除了找你還能找誰?讓阿十的機械臂幫我嗎?”
    顧雪沉額邊的神經在跳。
    她身上很香,但清爽柔軟,并不甜膩,恰到好處地侵襲他的感官。
    許肆月囂張硬氣的時候他可以自控,卻受不了她示弱。
    顧雪沉把金屬門把握到滾燙,低聲說:“去樓下客廳,或者你房間。”
    許肆月拒絕:“我真的走不動了,就在你這里。”
    開玩笑,她過來的終極目的,除了身體接觸撩撥他,就是要把香味留在他的被子里。
    她直接越過顧雪沉,走向他深灰色的大床,特別自覺地爬上去翻過身,后背朝上,把輕薄睡衣的衣擺掀起一點,露出白皙的腰,然后扭過頭,視線勾向他:“老公幫幫我。”
    許肆月多少有點緊張,但并不是怕顧雪沉對她做出什么過激行為,他真要有那個心思,早在新婚夜就動手了。
    顧雪沉在門口站著不動,她看不太清他表情,但也覺得男人氣場壓人。
    她把語調再減弱兩分:“腰好疼啊……”
    顧雪沉走向床邊。
    許肆月暗暗攥住被子,小聲要求:“你幫我多凃一點藥酒,揉一揉,不然不管用。”
    幾秒鐘后,在她如鼓的心跳聲里,他聽見男人冷冷說:“現在知道腰疼了?以后能不能別折騰。”
    “不能……啊!”
    她背后的衣擺被推起更多,溫熱干燥的雙手帶著微涼藥酒,覆在她腰上,彼此接觸的一刻,像打通了某個開關,電流入侵進她每一寸肌理,急沖向四肢百骸。
    許肆月抿住唇,臉頰在不受控制地升溫。
    她沒辦法回頭,看不見顧雪沉的臉,只能艱難分辨著他的呼吸。
    腰感覺不到疼了,卻止不住發熱,仿佛要在他的掌控中融化斷掉。
    許肆月咬緊的齒間不自覺溢出來一絲顫抖氣音,她腰上按著的那雙手猛然間停住。
    顧雪沉語氣嚴厲:“安靜點,別出聲。”
    ……這么兇!狗男人!
    顧雪沉不肯再繼續了,擰上瓶蓋把藥酒塞她手里,低冷驅逐:“回自己房間,我要睡了。”
    許肆月委屈巴巴爬起來,瞄了眼他的臉色,冰得有點難以接近。
    行,走就走唄,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等許肆月挪出去,顧雪沉盯著她進了自己房間,才牢牢關上門,合上眼沉重呼吸。
    他張開手,失神地凝視掌心殘存的藥酒,虛虛地握了一下,又徒然松開,垂在身側。
    顧雪沉進浴室,把水溫擰到最涼,站在花灑下沖了許久,一直低著頭,任冷水砸向身體,猶如不能移動的一尊雕像。
    他不記得過了多久,煎熬的炙硬終于壓下去,他略略擦干,回到床邊,仰躺著用手臂蓋住眼睛。
    然而被子上留下的香氣經久不散,絲絲縷縷鉆入他的身體,輕而易舉把他重新點燃。
    顧雪沉關燈,黑暗里,只有一點月色透入窗簾,恍惚照著他寂寥的側臉。
    他漆黑眼睫垂著,額上有些擦不掉的汗,薄唇難得多了血色,像淡淡的紅抹上無暇白玉,異樣的靡麗。
    顧雪沉微微咬牙。
    他很燙。
    沒辦法不去回想……
    戀愛的那三個月里,有一次在無人打擾的教室,他吻她時失控,力氣很大,恨不能把她拆吞入腹,她不安地亂動,無意間發現了他極力忍耐的渴求。
    她好奇去碰。
    那是他跟她最親密的接觸。
    顧雪沉半張臉埋在枕頭里,緊閉著眼,意識徹底被許肆月占據,死死抿住的唇間沙啞碾出兩個字:“肆月……”
    隔了幾秒,臥室的門驟然被敲響。
    許肆月能殺他的嗓音在寂靜里傳來。
    “老公,我直接推門了哦,還有件事,我剛才忘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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