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許大夫?可是名為許宿的許大夫?”她接著問。
阿良點頭,“是。”
許大夫,怎會愿意來郡主府?
許大夫此人她是有所耳聞的。
早前在宮內(nèi),便聽說其曾是御醫(yī)館的醫(yī)官,后因不愿為宮中貴人謀事,才辭去御醫(yī)館之職。
可當(dāng)時,被其常年問診看顧身子的妃嬪,卻莫名在他走后死去。
先皇為尋緣由,便召他回宮。
誰料那時候他并未在太祀城中,只得家人前來面見先皇。
他家里人本想著同先皇好生解釋,卻沒等到開口,就死在了先皇的劍下。
之后,關(guān)于許宿先皇卻未再過問,也再沒遣人召其入宮。
但許宿一家死于宮中,這事兒雖沒鬧得滿城風(fēng)雨,可知道的人卻是不少。
照理說,璧國天家,該是許宿的仇敵才對。
明知是郡主府尋大夫,許宿卻還愿意來。
這便叫她不得不懷疑其用心。
這時候,月檀帶著立果已經(jīng)從廂房沐浴回來。
換了身衣裳的立果不再滿身臟污,瞧著也順眼了許多,但還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心模樣。
見了她,也還是忙不迭地跪下叩頭行禮。
她無奈,沖月檀使了個眼色。
月檀便沖立果道:“行了行了,別動不動就行禮的,還得趕著去城外呢。”
一聽這話,立果就抬頭了,看了看月檀,又看了看她。
她沖立果點點頭,示意起身。
立果這才站了起來,口中還不住念叨著“多謝郡主”。
看立果也收拾好了,她便讓阿良找上幾個護衛(wèi),順帶把等候在花廳的許大夫給一并叫上。
饒是信不過,但現(xiàn)下再去尋另外的大夫也來不及。
舒嬤嬤雖說懂醫(yī)理,但到底是女子,不方便為男子診治。
阿良領(lǐng)了命,就退下去辦。
半晌便回來了,卻苦著一張臉,“郡主,那許大夫說,想先見見您。”
“見我?”這回她倒又些詫異了。
所以許大夫前來郡主府,本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便問:“你先前是怎么尋到許大夫的?”
阿良便回道:“小的是剛打算去南街,就在半道兒被許大夫給攔下的,他說他是大夫,給小的也號了一脈,看出小的身子哪哪兒不對,小的這就信了,給帶了回來。”
對于阿良的實誠,她還是很肯定。
但對于阿良的不靠譜,她是更加無話可說。
半道遇上的人,自稱是大夫,號一下脈,說出點病癥隱疾,就信了,就能輕松帶回郡主府了。
她忽然有些懷疑,讓阿良看門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萬一哪天一不留神,這家伙把那心懷不軌的惡人給放進門來,還稱其活菩薩怎么辦。
真是給人賣了都還替人數(shù)錢的主。
“帶我去,”她雖然對阿良啞口無言,但既然對方提出要見她,她還是不得不前去。
一來是不想耽擱,二來,她其實也是好奇。
好奇究竟這“許大夫”葫蘆里賣什么藥,又對她這郡主府、對她,打的什么主意。
“奴婢也隨您一道去,”月檀這時候站了出來。
她卻搖搖頭,道:“把舒嬤嬤叫來。”
不一會兒,月檀就將舒嬤嬤給叫了過來。
舒嬤嬤還是那副淡定模樣,卻還沒等行禮,就聽她開口:“隨我去花廳見一個人。”
舒嬤嬤不語,面上雖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本分跟著她一路到了花廳。
阿良在前頭引路,到了廳中,就見座上一人。
此人看面容,這年紀(jì)倒同舒嬤嬤有得一拼。
正坐著慢悠悠飲茶,絲毫不像是再等人。
見這許大夫一副閑情逸致的模樣,阿良便咳嗽一聲,“郡主到——”
許大夫這時候才轉(zhuǎn)眼朝她看來,見著她,許大夫這才起身,躬身拱手。
“您就是曾在宮中御醫(yī)館的那位許大夫?”
她上前,沖眼前的許大夫略一點頭,也沒坐下,就站在其面前。
許大夫抬起頭,“郡主叫在下本名許宿即可。”
還真是許宿?
她打量著眼前的許宿,見其鶴發(fā)老臉,絲毫沒有常年為醫(yī)者的氣度模樣。
不禁有些奇怪。
這人與其說看起來是大夫,倒不如說是……伙夫。
尤其是許宿這一身的布衣,腰間還系著圍裙。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才從灶邊出來。
思及此,她忍不住扭頭去看阿良。M.??Qúbu.net
阿良也正巧對上她看來的目光,當(dāng)即心虛低下頭去。
她就差把“從哪兒找的神仙”幾個大字寫臉上了。
許宿仿佛也知自己扮相不妥,瞧出她臉色不對,便道:“在下今日,也是碰巧遇上的郡主府之人,聽聞郡主在尋大夫,這便毛遂自薦了。”
“許大夫醫(yī)者仁心,當(dāng)真是令人敬佩,既然如此,便隨我出一趟城吧,”說著,沒等許宿再開口,便又吩咐阿良,“先帶許大夫去后面那輛馬車上等著。”
阿良立刻頷首,對著許宿就道:“許大夫請隨小的來。”
許宿似乎欲言又止,最終也是什么都沒有說,再對她微微頷首,便跟著阿良離開。
見著許宿走了,她才回頭,看向舒嬤嬤,“嬤嬤以為如何?”
舒嬤嬤仿佛早已猜到她會問自己,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奴的確在宮內(nèi)見過此人。”
舒嬤嬤果然很上道嘛。
能知道她心里想問的究竟是什么,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嬤嬤。
于是她便又問:“當(dāng)年許宿一家的事,舒嬤嬤可曾也知曉一二?”
舒嬤嬤點頭,“知曉。”
“所以舒嬤嬤應(yīng)該也同樣認(rèn)為,許宿不可能對天家的人心懷善意吧?”她繼續(xù)問。
舒嬤嬤聽了這話,卻有些猶豫了。
“您……不是天家的人,”舒嬤嬤很誠實,把別人藏在心里的話,都能大大方方說出來。
但這話讓她有些尷尬。
她當(dāng)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與真正的天家之人當(dāng)然不同。
但名義上,她也是屬于皇宮。
許宿即然對天家心存怨恨,又怎么可能分得清是非,單把她摘出來,覺得她又有多么無辜呢。
心里有怨之人,難保不會遷怒。
正是因為這點,她才更加覺得,今日的許宿,來者不善。
“可是……”這時,舒嬤嬤又開口了,“郡主即看出來來人不善,為何要讓其隨同前往?”
“我作死,”她笑了笑。
若是無人知曉她的身份,所謂微服私訪,出趟城自然沒關(guān)系。
可如今她忽然有種,都是沖著她來的感覺。
但她之所以這么淡定,又不怕死地讓許宿跟著。
只是因為——
“出來吧,辰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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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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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