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盡她所能地討好著宮里的每個人,討好先皇。
得到先皇的夸獎時,她還覺得已經滿足。
只要沒有人討厭自己就好。
再后來,先皇死了,她又開始戰戰兢兢地活在宮里。
既然做皇帝的是百里昭,那她繼續討好百里昭便是。
于是她又開始討好百里昭和百里昭身邊的所有人。
就是這樣窩囊地活著,就是這樣被人輕視著,所以才會在遇見姜卿竹的時候,那般飛蛾撲火。
可是此刻她忽然看不懂百里昭了。
明明在她死后對自己說想讓她活過來,可為何對她也如旁人對她一般無異,同樣輕視,同樣羞辱?
難道她的清白在他眼里,同樣不值一提?
百里昭盯著她的眼睛,沒有回答她,反倒問她:“那你呢?”
“我?”她沒想到百里昭還會問自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你把孤當什么?”百里昭一邊說著,一邊又朝她緩緩靠近。
池中的水還溫熱,水霧之間,百里昭的臉上卻忽然出現從未有過的溫柔。M.??Qúbu.net
是她出現幻覺了?
再度靠近她,百里昭垂頭,嘴唇仿佛就要貼上她的額頭。
她一側頭,往后又退了幾步,拉開距離后這才道:“陛下不愿說,我不問便是,但我入宮來是想求陛下一事。”
她這一番躲開的舉動多多少少還是讓他有些不快,再聽她如此一說,當即臉色一沉。
“關于姜家?還是說,姜卿竹?”百里昭語氣不善。
“是,”她干脆了當地回答。
百里昭瞇了瞇眼,手一環,眉頭緊皺,甚是不悅。
“何事?”
“請陛下,下旨讓我與姜卿竹取消婚約。”
百里昭原本沉下的臉在聽見這話后立刻又有了光彩。
眼神里也閃過一絲驚訝。
當初她是如何懇求自己賜婚的,那般言辭切切,那般情深意重,他都還歷歷在目,怎的不過一夜功夫,她竟要和離?
“為何?”他沒有著急,表現得很是平靜。
當然是因為姜家打算拿她獻祭,姜卿竹也不是個好東西了。
可她自然不能這樣說,便道:“我一時愚鈍,姜家這樣的世家,又怎是我這樣的身份配得上的。”
如此的貶低自己抬高姜家,實則是為委婉拒婚的最佳方式。
“你是先皇親封的長寧郡主,如何就配不上了,”哪知百里昭不上道,還如此說。
“我身后沒有勢力龐大的母家,郡主這身份不過徒有虛名。”
“皇宮就是你的母家。”
“我無才無德,就算嫁去了姜家,也無人認可我執掌姜家上下。”
“孤賜你郡主府,同公主一般立府,你不用執掌姜家,管好你的府邸便是。”
“我······”
她實在不知今日百里昭怎么就那么軸。
“我不喜歡姜卿竹!”
終于,她忍無可忍。
內殿徹底安靜了。
半晌后,百里昭忽然在池邊坐下,伸手在一旁扯過一張絨毯扔給她。
“你問孤為何知你今夜要來?”百里昭看著她,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她沒有拒絕,接過百里昭扔來的絨毯裹上,直勾勾望著百里昭。
“不是玩笑,”百里昭輕飄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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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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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