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在意這些,就不是百姓眼中的暴君,群臣眼里的瘋子了。
更何況,這還是被人威脅。
于婉容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她看著百里昭如此冷漠,臉上的笑意逐漸化為諷刺。
是啊,她以為她是誰。
她也曾想著,暗中聯(lián)絡(luò)了羽族舊部,能助百里昭一臂之力。
沂王勢力不小,而百里昭名聲不好,在群臣心中根基未穩(wěn)。
想要反了百里昭,只需要得了民心,一切便順勢而為即可。
所以她想要做的,便是能幫助百里昭,讓百里昭穩(wěn)固江山。
而她,作為一直伴于百里昭身側(cè)之人,自然能順理成章的成為他唯一的皇后。
她曾是羽族公主,她的身份,自然要比那奚長寧高貴。
可是,百里昭眼中沒有她。
從未有過。
而這一切,只因為奚長寧的存在。
只要讓奚長寧在百里昭心中失去份量,甚至說,只要除掉奚長寧。
那么百里昭便再無牽絆,而她,也再無憂慮。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百里昭都看在眼里。
此刻感受到橫在自己脖間的鋒刃,她緩緩閉上眼,眼角淚水流淌。
只差一步,就差這一步。
她就能永遠留在百里昭身邊。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頭顱快要落下,卻聽見劍落的聲音。
她再度睜眼,看著百里昭一臉嫌惡地看著自己。
“想死?”百里昭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
她不語,沉默地注視著百里昭。
“你還有用,”百里昭扔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她愣愣地杵在原地,看著百里昭離開紫宸殿的身影。
她還有用,所以不殺她。
而不是舍不得她死,才留著她。
多可笑啊。
這么些年,她在他身邊,究竟算得上什么?
她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冬梅落下,滿地的梅花襯得景色別致。
千鯉池的池中也落了些花,靜靜地飄在水上打著旋兒。
奚長寧此刻帶著眾人又回到千鯉池。
瞧見園中果真搭了戲臺,臺上戲子還在賣力地唱戲,而臺下,已然空無一人。
看來于婉容還真有點兒本事,這就把今日入宮的內(nèi)眷都給忽悠來一同看她。
只是未曾料到,明明請來“觀戲”的百里昭,卻反倒為她說話。
可說起來,百里昭為何替她講話,還撒了那么一個謊。
她也實在想不明白。
這時,遠遠瞧見一小徑匆忙而來一人,正是月檀。
月檀也剛到,瞧見她的身影,便忙小跑了過來。biqubu.net
湊近她耳邊,才低語道:“奴婢已經(jīng)安置妥當(dāng),人就在長寧宮等您回去問話?!?br/>
她點頭。
這時,余葉楊瞧見二人說起悄悄話,竟毫無眼力見兒地也跟著湊了上前。
“問話?郡主也是還要回去審問人么?”
聽見余葉楊開口,她立刻止住話頭,扭頭一看,見余葉楊離自己頗近。
不由有些反感。
她是沒怎么同這些官僚內(nèi)眷交往過,可如此湊上來聽人講話的,她也是頭一回遇見。
隨在一旁的余萍麗這時也聽見自己妹妹說話,知道自己妹妹失了規(guī)矩,忙上前賠罪。
“小妹不知禮數(shù),還望郡主恕罪!”說著,余萍麗連忙把余葉楊從她身邊拉開。
余葉楊還不明所以,只道:“方才聽見郡主說問話,我就是好奇……”
她看著余葉楊,忽然就想,這余夏作為戶部小吏,教出這樣不懂規(guī)矩的女兒實屬平常。
可——一個戶部小吏,怎有資格讓其女兒入宮?
若非得了圣旨,這二人怕是連宮門都見不到。
遑論赴宴。
想到此,她微微一笑,顯得格外和藹,“無礙,都是些宮中小事,下人犯了錯,回去小懲便是,就是余家二小姐聽去也無妨?!?br/>
余葉楊一聽這話,立刻得了便宜一般沖余萍麗一笑,“你瞧,郡主多寬宏大量,哪兒犯得著這般緊張!”
她看著余葉楊沾沾自喜的模樣,并未理會,只是轉(zhuǎn)眼朝余萍麗看去。
“余家兩位小姐生得倒是清秀,不知可許了人家?”
她這話問得也沒毛病,她作為長寧郡主,年紀也在二人之上,算得上長輩了。
這詢問起婚姻大事,倒也沒那么見怪。
余萍麗聞言,面上露出羞/澀之意。
卻還沒等開口,就被一旁的余葉楊搶先道:“還未呢!父親說,我于姐姐是要入宮選……”
話還沒說話,就又被余萍麗給拉住。
她面色卻并未有異,嘴角的笑意猶在,“選秀嗎?”
余萍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小妹心直口快,還請郡主見諒?!?br/>
這余萍麗倒是很沉穩(wěn),說話做事也頗為妥當(dāng),看來規(guī)矩學(xué)得不少。
想來,余夏也是有心了。
家中兩個女兒,一個賢惠靜默,一個動如脫兔。
兩種風(fēng)格,無論百里昭看上誰,都是不虧的。
可——今日這二人又是如何入宮的?
想到此,她淺淺一笑,問:“余二小姐年歲小,正是天真爛漫之時,這樣很好,只是陛下性子寡淡,多年來未立后妃,怕是選秀過后,會多看重高門之女?!?br/>
這點余葉楊不知,余萍麗自然是清楚。
她們二人的家世不如人,若等將來入宮,定然不比那高門貴女得陛下垂愛。
正因如此,今日才會想著能與這長寧郡主攀上些交情。
父親說得對,多條關(guān)系多條路,總歸是沒錯的。
況且,這長寧郡主久居宮中,能這般安然無恙,定然手段布小。
加之宮里的公主們一個個早死,陛下如今便只有這一個姐姐了。
余葉楊這時候聽奚長寧這么一說,有些不快,“郡主難道也瞧不上我們二人?爹爹可是說了,他廢了好大的心思才讓姜丞……”
果然。
奚長寧不語,只是看著余萍麗又將余葉楊攔下。
“我這一路也有些乏了,你們二人該是頭一回入宮,便好好游玩吧,”說著,她轉(zhuǎn)頭帶著月檀便走。
千鯉池的這出戲,早在宮街那邊就唱完了,她如今留著也沒多大意思。
余萍麗這時候叫住她:“郡主,小妹并非有意冒犯,那姜家同郡主之事,想來也是那姜家的外室不知檢點,這才……”
她回頭,“姜家與我并無關(guān)系,還望余大小姐明白。”
說罷,不再言語。
看著她離開,余萍麗恨鐵不成鋼地轉(zhuǎn)身。
“你這張嘴!”
余葉楊不知姐姐為何生氣,囁嚅道:“爹爹費了好大的勁才求得姜丞相讓我們?nèi)雽m,你怎的跑去巴結(jié)那個不受寵的郡主?!?br/>
余萍麗搖搖頭,無語。
就方才一事便能看得出,陛下,很是看重這位長寧郡主。
往后,還不知會如何。
“奴婢瞧著那二人也真是不懂規(guī)矩,”離開千鯉池,月檀終于忍不住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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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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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