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甜還能怎么辦?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過,只能繼續(xù)看了。
她盯著江游,做到了目不轉(zhuǎn)睛。
這樣的觀眾讓江游非常滿意,一曲舞結(jié)束,他又來了段表演。
似乎是西方的歌劇。
楚清甜覺得無聊,眼皮開始發(fā)沉,有點犯困。
昨晚熬得太晚,今天又沒睡好,午飯過后她陪著秦野到醫(yī)院看望秦正江,本來打算回家繼續(xù)睡的,誰知遇上了這么個奇葩。
幸運的是只要她的視線還在江游身上,他就會繼續(xù)夸張的表演,并沉迷其中,而她會非常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天漸漸黑了。
她只能隱約看到江游的身形輪廓,以及他異常奮亢的聲音。
再這樣下去,一會就伸手不見五指,什么都看不到了。
山上不比市區(qū),沒有路燈,沒有高樓大廈投射而出的亮光,更沒有霓虹燈,有的只是一片漆黑和死寂。
“太黑了,看不清楚。”
她對江游說:“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沒有人回應(yīng),但是她話音落下,緊接著就亮起一道光。
是江游把手機(jī)的照明功能打開了。
他將手機(jī)放在上地,光束照向天空。
他就站在那束光的旁邊,聲情并茂地表演。
天徹底黑下來,整個山頂上只有這么一束微弱的光。
氣溫驟降。
楚清甜冷得縮起身子,眼睛卻還望著近乎癡狂的江游。
他跳完舞,一直在演歌劇,還能一人分飾幾個角色,她作為觀眾實在痛苦,他卻絲毫不累,演得非常賣力。
在江游的情緒沉浸在歌劇角色中無法自拔時,她視線轉(zhuǎn)移,死死盯著地上那部手機(jī)。
不曉得山上有沒有信號……
她想把手機(jī)拿過來,給秦野打電話,但又有些后怕。
最終這個念頭僅僅只是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或許江游累了,演夠了,會把她送回去。
山上沒有食物和水,江游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他也會餓,也會渴。
一直靠著冷冰冰的石頭,楚清甜身體都有些發(fā)僵了。
她往旁邊挪了挪地方,在草地上躺下來。
江游斜了她一眼,確定她還在欣賞自己的表演,沖她微微一笑。
歌劇結(jié)束,他又跳起舞了。
一個人跳不過癮,他幾步來到楚清甜跟前,將她拉起來,雙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一塊起舞。
楚清甜的右腳吃不上力,很痛,江游的舞又跳得非常快,她完全跟不上節(jié)奏。
被強(qiáng)拉著跳了一會,她痛得額頭冒起一層汗珠。
“我腳疼,你放過我吧,我看你跳就好。”
江游腳下的動作沒停,果斷把她抱起,旋轉(zhuǎn),甚至還將她高高舉起幾次,仿佛懷里抱著的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可以任他擺布的洋娃娃。
楚清甜不敢動,身上冷汗涔涔。
她繃緊神經(jīng),瞄了眼一旁的懸崖,黑呼呼的深不見底,她異常慌亂,心跳幾乎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
“我求求你不要搞我了。”
她真的怕了。
“怕什么?”
“我們在懸崖邊上,你難道不怕嗎?”
“有什么好怕的。”
江游勾起唇角,笑得肆意不羈。
直到他感覺到疲憊,他才將楚清甜放在地上。
緊接著他在她旁邊躺下來,歇息了片刻,翻身將楚清甜壓住。
“你干什么?”
她死命用雙手推他。
“你還沒有給出評價,我的表演怎么樣?”
“好,簡直好極了,我第一次看到這么棒的演出。”
楚清甜哪敢給出不好的評價。
江游眉眼里噙著笑意,整個人趴在她身上,臉頰貼著她一側(cè)肩膀,輕聲呢喃:“累了,我想睡一會。”ωωω.ΧしεωēN.CoM
楚清甜大氣都沒敢喘,“這里太冷,到車?yán)锼桑蝗荒銜忻暗模羰遣×四憔筒荒苎莩隽恕!?br/>
江游愣了下,覺得楚清甜的話非常有道理。
他抬起頭,盯著楚清甜慘白的小臉,迅速起身,拉起地上的楚清甜,將她扛在肩膀上,又去撿手機(jī)。
借著手機(jī)的光,他扛著楚清甜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還沒有找到停在路邊上的車,一道道強(qiáng)光猛地朝他照射過來。
他瞇起眼睛,抬手擋著突如其來的光,依稀看到幾個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
“我們是警察,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馬上把人質(zhì)放下。”
一聲粗獷的男人傳來。
江游很意外,“人質(zhì)?”
什么人質(zhì)!
他又不是綁匪,哪來的人質(zhì)?
聽到警察的聲音,楚清甜狂喜,她掙扎起來,用力捶打江游的后背,大叫道:“放我下去。”
江游一臉錯愕地把她放到地上,不理解她為什么情緒大變。
剛剛她還說他的表演很棒,居然這么快就變臉了。
“你不是說我很棒嗎?”
他蹲在楚清甜面前,一雙漆黑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
“你覺得你是人質(zhì),是我綁架你了嗎?”
楚清甜不敢說話,眼神朝著光亮處望去。
太刺眼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但跟在警察后面的秦野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
“清甜!”
他呼喊一聲,不顧警察的阻攔沖了上去。
江游并未怎么樣,只是看著他跑過來,將楚清甜緊緊抱住,“對不起,我來晚了。”
落到熟悉的懷抱中,楚清甜的心踏實多了。
她身上冰涼,秦野當(dāng)即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警察見江游沒什么反應(yīng),全都一擁而上把他按倒在地。
怕警察傷到他,同行的蕭執(zhí)急切地解釋說:“楚清甜沒事,證明他沒有傷人。”
然而秦野很快注意到楚清甜的右腳踝腫起老高。
“江游有沒有動粗?”
“沒有,腳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了。”
“真的沒有?”
她點了點頭,在秦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秦野想抱起她,奈何右手的石膏剛拆,使不上力。
他干脆將楚清甜扛在肩上。
“清甜腳扭了,腫得很厲害,我先送她去醫(yī)院。”
他對蕭執(zhí)說。
男人嗯了一聲,目光打量著楚清甜,看到她那雙小細(xì)腿,不敢相信那個胖成球的女孩如今瘦成了這樣。
“關(guān)于江游的事。”
蕭執(zhí)欲言又止,他走到秦野面前,壓低了聲,“他精神這么不穩(wěn)定,他父親決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警察那邊……你把案子銷了吧。”
秦野并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朝著大路走去。
警察拷住江游的雙手,架著他跟在后面。
楚清甜一抬頭便能看到江游那雙死死盯著她的漆黑眼眸,心里多少還有點后怕。
被秦野扛到車上,她忍不住問:“江游是什么病啊?”
“癔病型變態(tài)人格障礙,又叫表演型人格。”
楚清甜恍然大悟,“難怪他一直夸張地跳舞,還強(qiáng)迫我作為他的觀眾。”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楚清甜搖了搖頭,“只是讓我看他的表演。”
“除了腳,還有其它地方受傷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