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握著筆記本,從樓上匆匆走了下來。
這是要帶給畫家的一份稿子。
小說家有點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要借著做插畫的理由,將自己所有的書稿都看個遍——這么久了,插畫沒畫幾張,稿子倒是看了不少……
他剛才不在房間,或許在花園——莊園里沒有哪個男生比他更喜歡這樣成天泡在花園里了——小說家這樣想道。
然而,剛剛走下樓梯,他就不經意地瞥見了入戶廳內站著的一個陌生背影。園丁也在那里,兩人正在交談著些什么。
前幾天就聽心理學家說,最近將會有一個中國女孩作為新的求生者,來代替失蹤的律師——看樣子,這應該就是那個新來的求生者了。小說家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地張望。
這是一個穿著淡青色上衣和黑色中裙的亞洲女子。
青絲云鬢,宛若垂柳。上衣收腰,勾勒出纖細的輪廓;下裙百褶,露出細長的腳踝。
一眼看去,這女子裝扮真是樸素得出奇——除了別在腦后的發髻,和臉頰旁兩個水滴一樣的玉石耳墜,全身上下再無別的裝飾。
尤其是那除了淡青就是墨黑的色調搭配,讓她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剛從書中走出來似的,蒼白又單薄。
和平時就生龍活虎,天真活潑的園丁站在一起,她那種樸素的感覺就越顯強烈。
園丁終于注意到了站在旁邊探頭探腦的小說家,她招了招手:“奧爾菲斯先生,快過來一下!”
小說家一怔,那名女子也順著園丁的視線,回過頭來向他望去。
像是不經意間,一個猝不及防的對視,小說家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雖然說她穿著簡單,可這女孩的長相卻是一點都不樸素。
只見她一縷碎發散在額間,卻蓋不住那狹長的細眉。
眼角上挑,綺羅粉黛,流轉著千般嫵媚;唇紅齒白,雙目澄澈,卻又是一種不怒自威。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指如削蔥根,口若含朱丹。
更別說那挺拔的身姿,雖然少了幾分婀娜的柔和,但更多的卻是猶如山間蒼竹一般,剛正不阿,氣宇軒昂。
等等,為什么會聯想到竹子?
小說家這才注意到,那個女子手中正握著一支將近一米長的竹簫。
“奧爾菲斯先生?”見小說家愣在原地,遲遲不動,園丁不得不再次招呼了一聲。
小說家終于反應過來,他走上前去,向古董商伸出手來:“你好,小姐,請問你是新來的求生者嗎?”
古董商看了小說家一眼,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但什么也沒說。
園丁有些為難:“怎么辦?新客人好像不太會說英語……”ωωω.ΧしεωēN.CoM
小說家也有些意外:“這樣嗎?可是……我也不會中文啊……”
“莊園里有人會說中文嗎?”
小說家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去幫你問問吧。如果實在沒有,那就只好算了——既然要到這里來,我想她應該好好學習一下英語的。”
小說家再次望向那名女子,他感到有些遺憾——莊園里確實是有些人會因為性格,語言或者其他因素而顯得比較孤僻,比如咒術師,野人,守墓人,郵差,入殮師,病患,擊球手等等,或語言不通,或性格怪異……
不過除此之外,大多數人都是能夠和別人正常交流的。
【雖然我知道,那些交流障礙者們也可以正常生活,和參加游戲。但我真不希望這個新來的女孩也成為他們的一員。——小說家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