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擊球手仍然沒有放下警惕,他拽緊了手上的板球棍,以防入殮師突然沖過來——他那針管里的水合溴化物可是一類藥效很強的鎮定劑,一旦被注射,就會陷入假死狀態,連心跳和脈搏都會趨于停止,那樣的話就真的只能任人擺布了。
“不用你給錢。只要你能幫助我成功入殮維克多,我就可以把藥給你,另外你必須說清楚,你要拿它來對付誰?”
“……”擊球手考慮了一下,輕聲一笑,“告訴你也無所謂,只要你別說出去。”
“當然不會,我只有一個要求——要把他的‘尸體’交給我來入殮。”入殮師攤了攤手,“——這是我的工作。”
擊球手不屑地笑道:“……我只想要他的命,對他的尸體不感興趣——你要是能幫我處理掉就更好。”
說著他將腦袋湊到入殮師耳邊小聲說道:“這個人是……”
聽完之后,入殮師微微思考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找維克多。”
擊球手皺了皺眉頭:“我去?”
“維克多現在對我避而不見,只能由你去找他。”說著他拉開了自己的門。
兩人離開了房間,門被關上。WwW.ΧLwEй.coΜ
古董商睜開眼來,掀開白布從棺材中坐起。此時她手中多了一個小紙人——這是黑白無常給她的傀儡。
她將自己腰間傷口上的血涂了一點在傀儡的頭上,然后將其放入棺材。
沒過一會兒,紙人慢慢長成了正常人的體型,同時變成了古董商的模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棺材中。
古董商松了一口氣,將白布蓋上,趁著四下無人,便離開了房間。
郵差的房間門被敲響。
雖然現在已是凌晨,但郵差維克多·葛蘭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昨天雜技演員帶回來的那個壞消息正困擾著他。
他打量著床邊的小狗威克,只見它正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香。
“威克,我們出不去了……可你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郵差有點幽怨地小聲嘟囔道。
小狗打著呼嚕抖了抖耳朵,用后腦勺瞪他的主人。
郵差嘆氣,拉起被子將頭蓋住。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驚得小狗威克從地上跳了起來:“汪……嗚汪汪!”
郵差連忙坐起身,他有點愕然:“——哪位?”
門外的人沒說話,依舊用力敲著門,這樣的力道在黑夜中顯得有些可怕。
郵差咽了咽口水,他想起前幾日入殮師對自己說的話,頓時就有點不敢開門了。
【卡爾先生……我當他是朋友,他竟然說出那樣的話,還做出那樣的事……真是太可怕了。——郵差日記】
他站在門邊猶猶豫豫,不敢上前:“……請問……是哪位?”
敲門聲突然停住了,短暫的沉默之后,擊球手的聲音響起:“是我,甘吉·古普塔。”
【……甘吉先生……也很可怕,他脾氣太暴躁了,我害怕他。——郵差日記】
門被吱嘎一聲輕輕打開一條縫,露出了郵差的半張臉,他抿著嘴,卻不敢直視擊球手。
擊球手皺著眉頭打量著郵差,只見他那張常常掛著靦腆微笑的臉蛋上寫滿了膽小、溫順和怯懦,就像一只惶惶不安的兔子——看來入殮師盯上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原因。
“……這,這么晚了,甘吉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郵差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維克多先生。”擊球手走上前去,“——聽說你曾經是郵差?”
“……是,是啊。”郵差拽著門把手,手心中都沁出了汗。
“請你幫我一個忙。”擊球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他的態度誠懇了一些,“我剛才……和奧爾菲斯先生吵架了——其實這是我的錯,我想請你幫我給他寫一封道歉的信——我的英語不太好,只會說不會寫——所以拜托你幫幫我。”
“我……我的英語也不太好……”
“那就用德語——你們倆不都是德國人的嗎?”擊球手將雙手合在胸前,“——拜托,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奧爾菲斯先生……是一個很溫和的人。——郵差日記】
郵差猶豫著,奧爾菲斯的溫和讓他放松了些。
他無法拒絕一個懇求他的人,于是決定將門打開:“……我可以幫你寫。你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