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找人問了宋詩蔓的住址,直接帶著盛青溪和嘟嘟過去了。</br> 宋詩蔓接到盛青溪的電話才知道嘟嘟偷偷跑出去的事,她嚇壞了。在聽盛青溪說嘟嘟自己坐車跑到了兒童樂園之后她就抱著嘟嘟開始嚎啕大哭。</br> 林燃和盛青溪就站在旁邊看著這兩個哭包靠在一起說悄悄話。</br> 盛蘭和嘟嘟的領(lǐng)養(yǎng)人在不久后也趕到了這里。</br> 盛蘭為難地看著眼前的畫面,她帶著嘟嘟長大,怎么會不知道嘟嘟在想什么。</br> 宋詩蔓淚眼汪汪地看向盛蘭,“盛阿姨,我能不能...”</br> 嘟嘟的領(lǐng)養(yǎng)人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隨即沉沉地嘆了口氣。或許是他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對于他們來說,孩子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br> 他們?nèi)藴愒谝黄鹕塘苛艘粫骸?lt;/br> 這件事不是小事,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就決定嘟嘟以后的生活。</br> 但今晚的事卻可以暫時告一段落,宋詩蔓帶著嘟嘟回了家。</br> 宋詩蔓原想讓盛青溪也留下來,當(dāng)她看到盛青溪身邊林燃不善的眼神時又把話憋了回去。</br> 她討厭林燃!</br> 盛蘭也不問盛青溪怎么回去,直接坐著領(lǐng)養(yǎng)人的車回去了。</br> 盛青溪被丟在原地的時候還有點懵,她有些無措地看了一眼林燃。</br> 林燃見狀輕笑了一聲,他牽起盛青溪的手往外走,聲音懶洋洋的:“你盛媽媽是想著讓你在外面多玩一會兒,讓你別著急回去。”</br> 盛青溪掌心的溫度微涼,攥在手里很舒服。</br> 和她不同,林燃的手掌卻是炙熱滾燙的。</br> 盛青溪小小地掙扎了一下,“不想牽手。”</br> 林燃:?</br> 林燃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yīng)是新奇,這小姑娘很少拒絕他的要求。近來被他慣出了一些小脾氣,林燃還覺得怪開心的。</br> 他故意輕佻地笑了一下,“我就牽。”</br> 盛青溪被林燃牽了一會兒掌心就沁出了汗,她見掙扎不開就干脆不掙扎了。</br> 兩人并肩慢慢地朝著門口走去。</br> “林燃,這周末我們要去一中,不能給煙煙補課了。”</br>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眨眼就到了他們暑期夏令營要開始的時候。</br> 林燃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他不怎么關(guān)注學(xué)校的事,上一世這個夏令</br> 營他壓根就沒去。他隨口問道:“地點安排在哪里?”</br> 盛青溪想了想一個月前在群里看到的信息,“在城北郊區(qū)那邊,周末不能回家,那一個月都要住在那里。林燃,煙煙怎么辦?”</br> 林燃蹙眉,讓這小丫頭一個人呆著他肯定不放心,而暑假的時候車行會比平時亂一些。他想來想去只能把這個小丫頭丟到她爺爺家里去。</br> 林燃的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br> 他邊抱著盛青溪上車邊應(yīng)道:“明天我早上送她去爺爺家,送完她來接你。現(xiàn)在想回盛開還是跟我出去吃宵夜?何默和謝真兩個人也在,就在城西。”</br> 盛青溪自己調(diào)整了位置,她看向林燃。</br> 面前的少年雖然是詢問她的意見,但眼睛里分明就寫著你不想去也得跟我去。但盛青溪知道,如果她說想回盛開他仍是會妥協(xié)。</br> 盛青溪軟下心來,低聲道:“和你一起去。”</br> 聞言林燃伸手給盛青溪戴上頭盔,扣了扣她的腦袋,唇角挑起一抹弧度:“哥哥帶你去感受一下夏天的夜晚。”</br> 盛青溪悶悶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來:“不是哥哥。”</br> 林燃才不管她,上車之后扣住她的手往自己腰間一放,“抱好了。”</br> 與春日里不同,此時他們穿著的都是輕薄的夏裝。當(dāng)少女柔軟的手臂如枝蔓一般纏繞上來的時候,林燃忽然僵住了。</br> 他的背后。</br> 有不一樣的觸感。</br> 他。</br> 操。</br> 林燃放在握把上的手倏地收緊,他現(xiàn)在可能沒辦法開車了。</br> ...</br> 半小時后。</br> 林燃帶著盛青溪從出租車上下來。至于他的寶貝車,他打電話找人拖回了車行里。</br> 盛青溪一臉迷惑地跟著林燃往前走,她揪著林燃的衣擺小聲問:“林燃,怎么突然坐車過來了?”</br> 林燃粗聲粗氣地應(yīng):“車壞了!”</br> 盛青溪抿抿唇。</br> 行吧,林燃說壞了就是壞了。</br> 因著心里這點不可告人的心思,林燃一整晚都不敢看盛青溪。</br> 盛青溪坐在一旁安靜地吃了碗里的冰粉,時不時抬眸看一眼林燃。</br> 而林燃只顧著給她剝小龍蝦,自己一口沒吃。</br> 何默和謝真兩人一邊剝著小龍蝦一邊湊在一起小聲嘀咕:“默子,你說燃哥這又鬧什么呢?要是我</br> 是仙女我早把他甩了。”</br> 何默嚼著香辣的蝦肉含糊著問:“燃哥追到仙女了?”</br> 謝真一愣,后知后覺道:“是哦,燃哥壓根就還沒追到仙女。”</br> 說著說著謝真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他看向何默,頗有些匪夷所思地問:“既然燃哥根本就沒追到仙女,他怎么能這么作呢?”</br> 何默輕哼:“慣得唄,仙女這性格哪像是會發(fā)脾氣的樣子。”</br> 何默和謝真以為自己說的小聲,林燃一字不落地聽得清清楚楚。</br> 聽到這里林燃不由瞥了一眼乖乖坐在他身旁的盛青溪,這小姑娘平時雖然性格好,但倔起來可誰都說不動,就跟頭小牛似的。</br> 從她轉(zhuǎn)學(xué)這件事就能看出來。</br> 林燃忽然覺得慶幸。</br> 慶幸那一個晚上,救她的人是他。</br> 何默和謝真兩人見他們不說話,便主動提起夏令營的事。</br> 謝真開了一瓶可樂放到林燃面前,咧嘴一笑:“燃哥,這夏令營你去嗎?你要不去我和默子琢磨著我們出國玩一趟。”</br> 何默翻了個白眼,這小胖子是不是傻。</br> 盛青溪去林燃能不去嗎?</br> 聞言林燃敲了敲桌子,睨著這小胖子道:“阿真,開學(xué)我們馬上要步入高三了。你要再不好好學(xué)習(xí)你對得起老屈嗎?”</br> 謝真撓撓頭,神色為難。</br> 不說別的,老屈對他們是真的好。</br> 平時出事都是先幫他們兜著,更不說學(xué)習(xí)方面了。</br> 他們這個年紀(jì)正是自尊心強的時候,說要是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這是不可能的,老屈從沒在人前批評過他們。私下里也沒逼著他們硬要把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br> 謝真憂愁道:“燃哥,那你說怎么辦?”</br> 林燃懶散地笑了一下,“當(dāng)然是和我一樣。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br> 謝真:“......”</br> 林燃這個人,不僅喜怒無常。連學(xué)習(xí)成績也無常,時高時低時好時壞,決定這一切的居然還不是林燃本人,而是盛青溪。</br> 謝真由衷地覺得盛青溪慘。</br> 怎么就瞎了眼看上林燃。</br> 何默一邊磕著花生一邊嘲笑道:“阿真,就你這個智商,我覺得也就告別學(xué)習(xí)了。”</br> 謝真胖臉一沉。</br> 謝真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伸向小龍蝦的爪子一收,他就和何默開杠了</br> :“有本事我們比比,下次考試誰分?jǐn)?shù)低誰就叫爸爸,低幾分叫幾聲。”</br> 何默一聽也不高興了,把花生殼一丟:“比就比!”</br> 說完了兩個人齊齊看向林燃:“燃哥,你來不來?”</br> 林燃:?</br> 為什么還有我事?</br> 林燃扭頭剛想拒絕就見盛青溪雙眸亮晶晶地盯著他瞧,似乎對男生之間這些叫爸爸的賭局很感興趣,他拒絕的話頓時咽了下去。</br> 林燃輕咳一聲,囂張道:“你們做一下準(zhǔn)備,一人起碼得喊我兩百聲爸爸。還有,我覺得這個賭注不夠,得一邊去跑操場一邊喊爸爸。”</br> 何默和謝真:“......”</br> 這也太他媽丟臉了。</br> 不過兩人轉(zhuǎn)念一想,要是能讓林燃喊爸爸他們豈不是賺翻了?</br> 這么一想他們又可以了。</br> 吃完夜宵后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何默和謝真非常識趣地先回了車行。</br> 炎日的夏日到了晚上倒是變得溫柔了一些。</br> 街邊隨處可見冰鎮(zhèn)的西瓜,鮮紅的瓤里似乎帶著碎冰。冰柜打開的瞬間冷氣從里面冒出,不稍一會兒就被滾燙的空氣吞噬。</br> 蔫巴巴的小狗吐著舌頭懶洋洋地躺倒在路邊。</br> 昏黃的路燈照下,夏日逐漸變得鮮活。</br> 盛青溪慢吞吞地走在林燃旁邊,林燃慢下腳步配合著她的節(jié)奏。</br> 盛青溪一到夏天就容易犯困,吃飽后她就顯得沒什么精神氣,也和街道邊蔫了吧唧的花草一樣。</br> 林燃側(cè)頭看了一眼。</br> 這小姑娘聳拉著眼角,羽睫像小扇子一樣。她輕抿著唇,小臉微微繃著,看起來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走路也比平日里慢上許多。</br> 林燃的腳步一頓,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xù)往前走。</br> 盛青溪停下來側(cè)頭朝他緩慢眨了眨眼睛。</br> 似是在問他要做什么。</br> 林燃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他什么都沒說,忽然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br> 盛青溪還有點茫然,她小聲問:“林燃,你干什么?”</br> 林燃沒有回頭,只是低聲道:“上來,我背你回去。”</br> 盛青溪靜靜地看著林燃半蹲著的背影,不一會兒,她彎下身體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林燃身上,那一刻她的神經(jīng)驟然放松下來。</br> 林燃知道盛青溪瘦,但當(dāng)背起她的時候這種感</br> 受特別清晰。</br> 此時他們的距離比在車上的時候更近。</br> 但林燃卻生不出任何想法,她溫?zé)嵊州p緩的呼吸聲在他頸側(cè),比家里的那只小東西還要乖。</br> 他背著她穩(wěn)穩(wěn)地走進黑暗里。</br> 盛青溪慢慢地閉上眼睛,她靠在林燃的背上。</br> 他們不是沒有過更親密的時刻,但這時卻是盛青溪覺得他們的心離得最近的時候。</br> 寂靜的夜里,微弱的光一寸一寸隱入樹影里。</br> 盛青溪輕緩的聲音在林燃耳側(cè)響起,她的語氣很平靜:“林燃,對不起,那天我說謊了。我喜歡你,喜歡了十年。”</br> 她收緊了環(huán)抱著他脖頸的手。</br> “加上今年。”</br> “是第十一年。”</br> “那時候我沒有機會,現(xiàn)在我想親口告訴你。”</br> “我很喜歡你。”</br> 非常、非常喜歡。</br> -</br> “我很喜歡你。”</br> 少女的聲音柔軟而清甜。</br> 這句話不斷環(huán)繞在林燃的耳側(cè),他一整夜都沒能睡著,只知道睜著眼睛看著床邊的兩只玩偶,大腦一片空白,就像一只漲滿了氣的氣球。</br> 直到天光放亮,林燃才從那張名為盛青溪的龐大的織網(wǎng)中掙脫出來。</br>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昨晚自己說了些什么,也記不清他是怎么把盛青溪送回去的。</br> 林燃非常清楚地知道盛青溪喜歡他,她的喜歡與旁人不同,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執(zhí)念。可唯有昨晚她說的那一句喜歡才讓他真切地感受到如今發(fā)生的一切——</br> 無關(guān)大火,無關(guān)死亡。</br> 只有漫長歲月里她的喜歡與愛意。</br> 林燃從來沒有那么、那么想活下去。</br> 他體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和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林燃,活下去。</br> “哥哥,起床了。”</br> 林煙煙小貓似的喊聲在門外響起,她輕輕地敲了敲門。</br> 林燃側(cè)頭看向床頭柜邊的時鐘。</br> 08:00:47</br> 林燃應(yīng)了一聲便起身進了浴室。</br> ...</br> 一中暑期夏令營的集合地點就在一中。</br> 因著他們要在那里住上一個月,林燃沒開機車,是司機來接他們的。林燃把林煙煙送到他爺爺家就拐去城西把盛青溪接上車,兩人直接去了一中。</br> 盛青溪只帶了一個小小的箱子,粉粉的,卡通圖案。</br> 林燃顯然不會讓盛青溪拿,于是等在一中門口</br> 的同學(xué)們看見的就是他們一中的大佬一臉冷漠地推著一個卡哇伊的箱子走在學(xué)神后面。</br> 學(xué)神看起來漂亮又乖巧,他們大佬就顯得兇巴巴的。</br> 吃瓜群眾們都擔(dān)心大佬會再次被甩。</br> 盛青溪走到門口后就想接過箱子回六班,畢竟現(xiàn)在新的學(xué)期還沒開始,她暫時不想讓林燃知道這件事。</br> 林燃哪這么容易讓人跑了,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等著,等我回來要是看不到你我就回去把2018那個小東西丟了。”</br> 鑒于盛青溪之前數(shù)次亂跑,林燃不得不拿那只小貓威脅她。</br> 雖然是幼稚了一點,但好用就行。</br> 盛青溪:“......”</br> 高二下半學(xué)期的最后一個月林燃就跟住在辦公室一樣,跟那些老師早就混熟了。他也不害臊,直接問蔣銘遠要人。</br> 林燃搭上蔣銘遠的肩,一副兄弟哥倆好的模樣,“蔣老師,你看夏令營我們整個高中也就一次,你把你們班寶貝借我們一個月怎么樣?”</br> 蔣銘遠瞄了林燃一眼。</br> 他們辦公室知道的八卦可不比班里的同學(xué)少,但礙于盛青溪成績實在太好,他們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做不知道沒看到。</br> 蔣銘遠聽林燃這么說就知道盛青溪還沒告訴林燃那件事。</br> 聞言蔣銘遠虛偽地笑了一下:“借一個月?我只能借你一路,一個月想都別想。”</br> 說完蔣銘遠頭也不回地走了。</br> 林燃:“......”</br> 蔣老師怎么回事?前兩個月見到他還好好的,一提起盛青溪就翻臉。</br> 林燃回一班的時候看到老屈忍不住走過去問了一嘴:“老屈,蔣老師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人一看見我臉就黑了。”</br> 老屈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沒應(yīng)聲。</br> 林燃覺得老屈和蔣銘遠都奇奇怪怪的,但具體是哪里奇怪他又說不上來。</br> 十點整,大巴陸續(xù)出發(fā)。</br> 林燃和盛青溪兩個人單獨坐在后排,何默和謝真兩人坐在前排。</br> 何默偷偷往后面瞄了一眼,他深深地覺得林燃真是不要臉,這么大個人了居然就這樣靠在纖弱的盛青溪身上,簡直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br> 當(dāng)事人林燃一點感覺都沒有。</br> 他無賴似的往盛青溪肩頭一靠:“我昨晚沒睡好,你讓我靠會兒。”</br> 盛青溪微微側(cè)</br> 頭看了一眼。</br> 林燃身形高大,這樣彎著脖子靠在她肩膀上肯定很不舒服。</br> 她抬手撫上林燃的發(fā),低聲道:“林燃,你躺在我腿上睡吧。”</br> 林燃:???</br> 還有這種好事?</br> 林燃毫無心理負擔(dān)往盛青溪腿上一躺,大長腿大大咧咧地放在空座上。</br> 盛青溪拉上了窗簾后一低頭就對上了林燃的眼睛。</br>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br> 少年的眸光里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炙熱光芒,他直勾勾的,毫不掩飾自己眸內(nèi)的情緒。喜愛、貪戀、占有以及很淡的掠奪。</br> 盛青溪抬手遮住他的雙眼,低聲道:“睡覺。”</br> 林燃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劃過盛青溪的掌心。</br> 車廂里開著空調(diào),即使窗簾將火熱的陽光隔絕在外,暑氣仍是源源不斷從外頭往里冒。暑假里大家都習(xí)慣了睡懶覺,今天一大早起來,這會兒車?yán)镆呀?jīng)睡倒了一片。</br> 林燃原本沒想睡覺的,他只是想逗她玩一會兒。</br> 可靠在盛青溪的腿上,一側(cè)頭就是她柔軟的肚子,林燃不自覺地蹭了蹭。屬于她的香味絲絲縷縷地鉆入他的鼻息間,他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br> 再醒來的時候車已經(jīng)停了。</br> 下車的時候林燃下意識地想去牽盛青溪的手,但她側(cè)身避開了。</br> 林燃挑眉看她。</br> 盛青溪看了看滿車廂的人,小聲道:“影響不好。”</br> 林燃心想說他們早就習(xí)慣了,哪還會在乎我們。但看到盛青溪澄澈的眸他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由著她。</br> 盛青溪下車后就回了六班,她的行李林燃不還給她,說是給她送到宿舍。盛青溪說不過他,只好背著小書包就跑遠了。</br> 林燃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一下。</br> 小孩似的。</br> 最近她活潑許多,他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br> 夏令營的地點是類似于一個培訓(xùn)機構(gòu)的學(xué)校,學(xué)校有的基礎(chǔ)設(shè)施這里都有,有些甚至比一中還豪華一些。比如他們的宿舍樓。</br> 豪華四人間堪比公寓式酒店,一層兩間,每層住八個人。</br> 因此學(xué)生們對暑假補課的怨氣少了一點。</br> 暑假補課的事是早就定好的,這邊沒收到通知多了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于是等排到盛青溪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住四人間。</br> 林燃去</br> 找盛青溪之前打了電話問她。</br> 女生宿舍一共三幢,盛青溪住在第三幢的六樓。</br> 林燃本來想放下箱子就走的,畢竟這是女生宿舍。但林燃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就見右邊的門開著,左邊似乎沒人住,他走到門口看了一眼。</br> 不大不小的客廳就盛青溪一個人。</br> 聽到門口的動靜盛青溪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林燃正倚在門邊眸光淡淡地看她。</br> 盛青溪朝他招招手:“林燃,你進來吧,我一個人住。”</br> 聞言林燃微微皺起眉,他提起箱子走到客廳,掃了一圈問道;“怎么會一個人住?對面也沒有人?”</br> 盛青溪點點頭:“位置都排滿了。沒關(guān)系,我不怕的。”</br> “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br> 說著林燃將這里的窗戶和門鎖都檢查了一遍。對他來說,盛青溪的安全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個人住在六樓他不是很放心。</br> 但這是女生宿舍,他也不能硬搬過來。</br> 林燃檢查了一圈之后讓盛青溪先放好東西,他走出去打了個電話。</br> 今天他們沒排課,午飯后可以自由活動。</br> 林燃帶著盛青溪去找了何默他們兩人吃了飯就拎著這小姑娘回宿舍了,夏天外面太熱,他不敢讓她在外面多呆。</br> 盛青溪和林燃一起剛走出電梯就發(fā)現(xiàn)她宿舍的門鎖被人換過了。</br> 在盛青溪頓在原地的時候林燃卻動作自然地從口袋拿出了鑰匙,這是他吃飯的時候順便出去拿的,就一把鑰匙。</br> 除了盛青溪誰都沒有。</br> 包括他。</br> 林燃一邊開門一邊說道:“里面的鎖我都讓人換了一遍,你晚上睡覺之前記得乖乖關(guān)窗鎖門,我晚上會打電話過來檢查。”</br> 盛青溪跟在林燃后頭往里走,嘀咕道:“我不是小朋友了。”</br> 盛青溪活了這么些年,從來都是自己生活。雖然盛蘭待她很好,但盛蘭的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那些孩子身上,畢竟她長大了。</br> 林燃卻始終把她當(dāng)成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br> 這是盛青溪很少有過的感受。</br>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她。</br> 林燃聽盛青溪這么說不由回頭敲了敲她的腦門,他提醒道:“盛青溪,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樣。只要你在我跟前一天,你就只能做小朋友。”</br> 林燃默默地</br> 在心里補充:我的小朋友。</br> 林燃知道盛青溪夏天容易困,便趕著她去睡午覺,“沒有睡午覺的習(xí)慣可以培養(yǎng),睡醒了我給你買雪糕吃,現(xiàn)在乖乖去睡覺。”</br> 盛青溪順著背后林燃的力道往房里走,她轉(zhuǎn)頭問道:“那你呢?”</br> 林燃朝她痞痞地笑了一下:“哥哥當(dāng)然得在外面守著你,不然你醒來看不到我哭怎么辦?”</br> 盛青溪看他一眼,不說話了。</br> 他似乎對哥哥兩個字格外有執(zhí)念。</br> 盛青溪慢吞吞地往房里走。</br> 林燃看著面前的房門緩緩關(guān)上,就在他以為門即將落鎖的那一剎盛青溪忽然從房內(nèi)探出腦袋,她漂亮的眼睛看著他,軟聲道:“哥哥,午安。”</br> “咔嚓。”</br> 門鎖上了。</br> 林燃:“.......”</br> 操。</br> 他為什么要換鎖?</br> 作者有話要說:小火:別問,問就是后悔!</br> -</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steria、光明神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單零依51瓶;李棟旭在我床上、光明神10瓶;你在看我ID3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