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和謝真近來發現,自從盛青溪生日過后,林燃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細說呢又說不上來,總結下來就是林燃越來越明目張膽了。</br> 但林燃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兩人琢磨了幾天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后。</br> 畢竟他們離高考只有一周了。</br> 這一天是5月31日。</br> 初城一中向來有高考前“放假”的慣例,所以他們這一周都在學校里復習。而明天到高考前時間則由他們自由選擇,在家復習或者在學校復習。</br> 因為高考林煙煙她們已經提前放假了,所以何默和謝真都默認他們這一周都會回車行或者城南花園復習。車行來往的人多,有大概率他們會去城南花園。</br> 謝真趁著午休時間摸到林燃身邊問了一嘴:“燃哥,我們這幾天去哪兒?”</br> 林燃正側著身子看他的小溪流寫試卷,聞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去車行。明天我有事出去一趟,煙煙那個小丫頭你看好她,她明天不許出門,下樓都不行。”</br> 謝真聽得一懵:“啊?下樓也不行?”</br> 林燃懶洋洋地:“嗯?!?lt;/br> 謝真一頭霧水地回了位置和何默小聲叭叭:“默子,燃哥說去車行。這就算了,他還讓我們明天看好煙煙,不許她出門也不許她下樓。”</br> 何默壓低聲音:“又來了?!?lt;/br> 謝真和何默齊齊嘆了口氣。</br> 另一邊的林燃可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想些什么,他伸手卷了盛青溪的黑發繞在指尖玩,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側臉。</br> 自從那晚過后他連她的手都沒拉到一次。</br> 這小姑娘第二天就不理他了,除了不和他說話以外什么都照舊。他哄了大概有一周才把人哄好,也不敢再碰她。</br> 想到明天,林燃輕咳一聲:“盛青溪,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門?”</br> 明天?</br> 盛青溪手里的動作一頓。明天是6月1日,上次她和林燃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一晚上都沒理她,這次居然主動提起。</br> 盛青溪偏頭,林燃臉上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一副你要是想去我就帶你去的樣子。</br> 她立馬點頭,生怕林燃后悔。</br> 林燃知道盛青溪在想些什么,哼笑著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腮幫子,這個笨丫頭。</br> -</br> 6</br> 月1日,兒童節當天。</br> 這一天盛青溪凌晨五點就起床了,也沒敢和林燃說。起來她沒心思跑步,去外面吃了個早飯就準備去車行找林燃。</br> 盛青溪到車行的時候不過六點,天才蒙蒙亮,車行的門關著。</br> 她輕輕地呵了一口氣,走到路邊的橫椅上坐下。</br> 這段時間林燃似乎把這件事忘了,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沒有說起過這件事,直至昨天才主動提起,且態度和那時候截然不同。</br> 林燃他..做了什么嗎?</br> 三樓。</br> 林燃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腿微微彎曲就帶上了門。</br> 他昨晚沒怎么睡,紛亂的思緒纏了他一整夜。其實那一天的記憶他并不是完全都記得的,有許多細節都已模糊。</br> 例如上一世的這一天他為什么會回城南花園。</br> 這些細節他都記不清了,那天陳阿姨來過嗎?在林燃的記憶中,那一天他沒見到陳阿姨,所以陳阿姨極有可能是他出去之后來的。</br> 那一天他本該留在家里的,是林煙煙撒嬌說想要兒童節禮物他才出去買了小熊。</br> 唯一的意外是那一天他不是從大門離開的,也沒騎車出去。因為他準備出門的時候聽到了從后院傳來的貓叫,有小貓掛在了他家后院的藤蔓上。</br> 那只小貓正好掛在欄桿中間,林燃救了貓之后干脆從欄桿出去了。</br> 后續具體的細節他并不知道,也沒問盛青溪。那天她哭得狠,他舍不得再問其他的,只希望她能早點從這件事里走出來。</br> 林燃煩躁地揉了揉還濕著的黑發,走到窗邊隨手扯開了窗簾。</br> 天光熹微。</br> 太陽才爬上來了那么一點兒。</br> 林燃剛想轉身的時候忽然頓住,他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一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人,小小的一只,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br> 林燃額角微跳,這小東西一天不訓就要上房揭瓦。</br> 這個點正是上班族和學生剛起床的時候,路邊許多店鋪都沒開門,街道空蕩蕩的,只有清潔工人從路的一頭走到另一頭。</br> 盛青溪托著腮半倚在橫椅的靠背上發呆看著街道,雙眸空落落的。</br> 正出神的盛青溪沒聽到后面的升降門緩緩往上升,里面的人打開鎖開門徑直向她走來,直到腳步聲越來越</br> 近她才慢吞吞地往后方看一眼。</br> 她還沒看清林燃的臉,整個人忽然懸空,她被林燃抱了起來。</br> 盛青溪下意識地攀上林燃的肩,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說話時心里還有點虛,她小聲問:“林燃,你怎么下來了?”</br> 林燃瞥她一眼,語氣不輕不重:“再有下一次你看我親不親你?!?lt;/br> 盛青溪默默地閉上了嘴。</br> 兩人上樓后林燃知道她吃過早餐了才緩下臉色,他去廚房熱了杯牛奶出來,見盛青溪捧著杯子小口喝了才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面。</br> 等吃完了飯林燃提起了有關于上一世徐宜蓉的事。</br> 說起徐宜蓉,盛青溪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br> 她垂下眼,靜了許久才說起上一世的事:“最開始徐宜蓉否認了,等把證據都擺上來她沒了辦法又向你父親林佑誠求情。”</br> “那年她的孩子沒能留住。她那個年紀本就是高齡產婦,那時候林佑誠讓她打掉那個孩子她受了刺激,她以為你..之后林佑誠會讓她留下那個孩子。但是你去世后林佑誠就沒回去家,他搬了出去,除了林煙煙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他沒想管那個未出生的孩子?!?lt;/br> “徐宜蓉做了虧心事,憂思過度,那個孩子沒能保住。”</br> “她認罪的時候說選這一天是因為正好你和林煙煙都回去了,之前她一直沒能找到機會,你和煙煙不是在車行就是你們身邊有別人?!?lt;/br> ...</br> 前世6月1日晚上7點。</br> 陳阿姨拎著袋子和往常一樣打開門。</br> 林煙煙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見她來含糊著喊一句:“陳阿姨?!?lt;/br> 對上林煙煙清澈的雙眼時陳阿姨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她掩飾般地笑了一下:“煙煙,放學了。你哥哥呢,不在家?”</br> 說起林燃,林煙煙還有些不好意思。</br> 她這么大個人了,居然還纏著林燃要兒童節禮物,總覺得說出去太羞恥了。</br> 林煙煙抿抿唇,沒說實話:“哥哥在樓上?!?lt;/br> 陳阿姨點點頭,沒多問,直接帶著袋子進了廚房。</br> 這袋子里都是些新鮮的瓜果蔬菜,陳阿姨挨個拿出來填滿了空了大半的冰箱。合上冰箱門,她的視線落在癟了大半的袋子上。</br> 里面還有一個香薰蠟</br> 燭。</br> 是徐宜蓉給她的,說讓她點上,他們聞久了就會睡著。到時候她開了火就可以離開了,后續的事情徐宜蓉會處理。</br> 陳阿姨盯著那蠟燭,眼底帶著掙扎,但想到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兒子她咬了咬牙。</br> 陳阿姨神色平靜地切完水果放在茶幾上,動作自然地在一旁放了香薰蠟燭點上。林煙煙沒有特別注意到陳阿姨的這個小動作,平時她偶爾也會放些鮮花或者香薰蠟燭。</br> 放完蠟燭后陳阿姨就進了廚房照常給這兩個孩子做菜。</br> 十分鐘后。</br> 陳阿姨試探著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林煙煙已經睡著了。</br> 她看了一眼二樓,樓梯口空蕩蕩的。</br> 還是別去叫林燃了。</br> 陳阿姨按照徐宜蓉的吩咐做完了所有事情,關門離開時她看著沙發上睡著的林煙煙時心里仍有一絲猶豫,煙煙不會出什么事吧?</br> 有林燃在,應該出不了什么大事。</br> 這么想著,陳阿姨關上了門。</br> 徐宜蓉找的人一直在等,他們不敢在這個時候接近別墅,畢竟拿了錢也得要有命享。他們在等火勢大起來,場面變得騷動,那時候他們再出去就不會有那么顯眼了。m.</br> 當火勢逐漸變大,他們正準備行動的時候卻被一條意外的消息打斷了。</br> 在門口看著的人說,那個男孩從門口進來,他根本不在別墅里!</br> 他們不敢再行動,只好打了電話問徐宜蓉。徐宜蓉驚怒于陳阿姨沒認真確認人在不在,但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繼續了,她只好吩咐他們離開。</br> 徐宜蓉本來以為這個計劃失敗了。</br> 但是沒有。林燃為了拿照片又返回了別墅,最后死在了大火里。</br> 對盛青溪來說,回憶這些細節是特別難的事,但偏偏這些細節她記得清清楚楚,一點兒都不敢忘。這些話都是徐宜蓉跪在林燃的墓前說的。</br> 后來盛青溪才知道那一天林燃是從后院翻出去的,他救了那只被纏住的小貓。</br> 城南花園里布滿了監控,徐宜蓉找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沒人看見林燃出去了。他們只看見林燃從正門回來,懷里抱著那只小熊。</br> 那段監控視頻,盛青溪復制回去看了許多遍。</br> 林燃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記得,那天他穿的衣服、褲子還</br> 有鞋子。以及他彎腰放開小貓的時候還摸了摸它的耳朵。</br> 她的林燃,從來都是這樣好。</br> 盛青溪剛說完就被林燃擁入了懷里。</br> 這是林燃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發生的經過,他覺得可笑也覺得荒唐。</br> 但他不想讓盛青溪一直陷在那一天。</br> 林燃輕拍了拍盛青溪的背,低聲哄道:“你知道今天我會沒事的,那些事不會再發生了。這些你都知道的,對嗎?”</br> 盛青溪悶悶地應了一聲。</br> 聞言林燃獎勵般地親了親她的黑發,“我帶你上去再睡一會兒?!?lt;/br> 林燃知道盛青溪在這個時間點過來肯定是很早就起來或者干脆就沒睡,他和林煌安排的計劃晚上才會開始,干脆抱著人上去睡覺。</br> 盛青溪被林燃塞進被子里后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一雙水眸睜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著床邊的人。</br> 林燃沒往床上坐,免得坐出什么意外來。</br> 他隨手拿了條椅子往床邊一放,也不看盛青溪,就自顧自地拿起手機玩。即便他垂著頭也能感受到床上人的視線。</br> 這個地點以及時間,對林燃來說有點敏/感。</br> 他并不想和盛青溪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進行互動。</br> 尤其是他單方面確認和她的關系之后。</br> 盛青溪靜靜地盯著林燃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林燃,你頭發還濕著。”</br> 林燃懶洋洋地應:“嗯,一會兒就干?!?lt;/br> 盛青溪見他沒有和她說話的想法不由鼓了鼓腮幫子,她也不知道這樣看了林燃多久,直到困意襲來,她疲倦地眨了眨眼睛。</br> 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林燃的身影未動。</br> 她緩慢地閉上了雙眼。</br> 林燃聽到盛青溪呼吸變得很輕才抬頭看她,她縮在被子里,雪白的小臉只露出半截,濃密的睫毛如她一般乖巧地垂著。</br> 這樣看盛青溪,她就是個脆弱而精致的瓷娃娃。</br> 林燃知道,這些都只是表面。</br> 他的女孩擁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堅韌與勇敢。</br> ...</br> 十點。</br> 樓道里發出些許聲響,何默和謝真起床了,兩個人從一大清早就開始吵架。</br> 林燃在隔音不錯的房間內都能聽到從外面傳來的沉悶又嘈雜的聲響,他黑著臉起身往外走去,輕聲關上門后就抱胸等在門</br> 前。</br> 何默和謝真兩人從另一側走廊過來的時候沒注意站在走廊的林燃。</br> “你昨天是不是又登我號了?”</br> “沒睡醒就回去睡,說點人能聽懂的話?!?lt;/br> “何默我告訴你!等我考完我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高手?!?lt;/br> “白癡。”</br> 這兩個人的吵架內容聽得林燃額角直跳。</br> 都快高考了還在這吵游戲的事,心里一點數都沒有。</br> 林燃冷漠地出聲打斷他們:“吵完了?”</br> 何默和謝真皆是一頓,兩人立刻地看向立在門前陰沉沉的林燃,隨即齊齊地往后退了一步。</br> 因為林燃看起來一副要揍人的樣子。</br> 謝真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燃哥,怎、怎么了?”</br> 林燃掃了兩人一眼,微微側頭往門后指了指:“盛青溪在里面睡著,你們兩個人安靜一點。下樓后看著林煙煙那個丫頭?!?lt;/br> 何默:?</br> 什么東西?</br> 謝真一臉驚恐。</br> 他確定昨天盛青溪沒跟著他們回來。</br> 林燃一看這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一大早過來的,沒睡好讓她睡會兒?!?lt;/br> 林燃不滿地想,等畢業之后他就不用解釋那么多了。</br> 煩人。</br> 謝真和何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乖覺地閉上嘴下樓了。</br> 他們下樓的時候林煙煙正坐在小桌子前吃蛋糕,見他們起床便指了指廚房道:“阿真哥哥,哥哥給你們留了面條和餃子?!?lt;/br> 謝真推推何默:“默子,你去廚房?!?lt;/br> 何默黑人問號臉:“你怎么不去?”</br> 謝真小聲嘀咕:“我和煙煙說不能出去的事,要不你去說?”</br> 何默馬上變臉:“馬上去廚房,水果都給你切好拿出來。”</br> 謝真昂起肉乎乎的下巴哼了一聲,轉而跑到林煙煙的桌子邊一坐。坐下后謝真默默地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小心翼翼地喊:“煙煙?!?lt;/br> 林煙煙側頭瞅他:“嗯?”</br> 謝真輕咳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有事要出門嗎?”</br> 林煙煙搖搖頭。</br> 聞言謝真心里一喜,既然不出門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他試探著說:“煙煙,今天我們在車行玩怎么樣,哥哥找人陪你玩劇本殺?!?lt;/br> 林煙煙</br> 看著謝真乖巧地眨了眨眼睛:“不行哦阿真哥哥,哥哥說今天讓我盯著你和默哥哥在車行復習。還說不許你們兩個人下樓,也不許你們兩個玩游戲。”</br> 謝真:?</br> 謝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被林燃擺了一道,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情嗎?</br> 何默端著早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郁悶的小胖子。</br> 他推推謝真:“說完了?”</br> 謝真恨恨道:“燃哥說我和你不能下樓一步,不能玩游戲并且讓煙煙監督我們復習。你說說,燃哥這是人嗎?”</br> 何默沉默片刻:“的確是燃哥的風格?!?lt;/br> 兩個人幽幽地嘆了口氣。</br> 林煙煙一臉無辜。</br> ...</br> 三樓,林燃房間。</br>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盛青溪還縮在被子呼呼睡著,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睡得很香。幾個小時她連姿勢都沒換一下。</br> 林燃無奈地坐在床邊看著她。</br>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昨天到底睡了沒有,天還沒亮就跑過來了。</br> 雖說前世盛青溪度過了他不曾參與的那十年,但林燃總覺得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純凈的心從不曾因旁的事改變。</br> 林燃從來都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br> 從來都沒有。</br> 他也從不曾想象過他以后會喜歡上什么模樣的人。直到她出現在他面前,他便再也不需要幻想,她筑就了他的幻想。</br> “嗡——”</br> 林燃的手機微微震動。</br> 他打開手機掃了一眼,是何默他們在群里催他下樓吃飯。</br> 林燃剛想回復你們先吃就聽到床上傳來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動靜,丟下手機往床上看去,是床上睡著的小豬醒了。</br> 她正睜著朦朧的雙眼找他,視線對上他的時候就軟軟地喊了一聲:“林燃。”</br> 林燃被她喊得心跳停拍。</br> 他與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頓了片刻后林燃認輸般地朝床邊走去。</br> 他微微俯身,摸了摸盛青溪柔軟的發,低聲道:“我在這里?!?lt;/br> 盛青溪伸手,白玉般的手臂就橫在他眼前,漂亮的眸看著他,像小貓撒嬌似的:“想要抱?!?lt;/br> 林燃:“......”</br> 操,又來了。</br> 林燃暗著眸看了她一會兒,喉結滾了滾,終是把心底滋長的念頭都壓下。</br> 林燃沒敢直接抱她,而是在床邊</br> 坐下隔著被子把她抱進懷里,“做噩夢了?”</br> 懷里的人搖搖頭,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也不動。她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道:“林燃,你的心跳好快。床上很熱嗎?”</br> 林燃咬牙:“...不熱?!?lt;/br> 還好盛青溪問完這個問題后就沒再作亂。</br> 林燃等沖動平息下來才摸摸她的腦袋問:“下去吃飯嗎?阿真他們在等我們?!?lt;/br> 盛青溪點點頭。</br> 兩人下樓的時候謝真剛好拎著手里的奶茶上樓。他們中飯吃的還是外賣,雖然他們隔壁俱樂部有食堂和餐廳,但謝真他們早吃膩了。</br> 他們幾個人在車行不是點外賣就是林燃下廚。</br> 今天吃飯的幾個人里除了林燃就沒人會做飯了。</br> 盛青溪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不吃了,捧著謝真買的奶茶小口喝著。</br> 邊上的林燃瞥了她一眼,這不聽話的小東西又不好好吃飯,平時在學校里還吃小半碗飯,今天干脆連米飯都沒盛。</br> 林燃抬手在她桌前輕扣:“吃兩口飯再喝?!?lt;/br> 盛青溪搖搖頭,湊到他身邊小聲道:“林燃,我緊張的時候不能吃太多東西?!?lt;/br> 林燃挑眉:“緊張什么?”</br> 盛青溪瞪著他不說話。</br> 林燃沒了辦法只好側頭在她耳邊說了句話。</br> 盛青溪遲疑了一瞬才問:“真的?”</br> 林燃勾勾唇:“當然是真的?!?lt;/br> 盛青溪聽林燃這么說便放下奶茶給自己盛了半碗飯開始認真吃飯,林燃把筷子往碟子邊一搭,開始給盛青溪剝蝦。</br> 謝真幾人瞅著也不敢說話。</br> 吃完午飯在客廳玩了一會兒之后謝真他們就被林煙煙趕去復習了,林煙煙端著本課外書坐在兩個人對面,把林燃的話奉行到底。</br> 林燃帶著盛青溪出門了。</br> 林燃知道車行附近蹲著徐宜蓉的人,他沒騎車,神色自然地帶著盛青溪出門去。</br> 下午四點。</br> 林燃獨自一人回了車行。</br> 兩個小時后,林燃帶著林煙煙從車行出來。林煙煙戴好頭盔后自己乖乖爬上了后座,林燃跨上后給自己戴上頭盔,紅色的機車如疾風一般掠過街道。</br> 不一會兒,停在車行對面街道的黑色轎車緩緩跟了上去。</br> 這個點正是下班的點,車流擁擠,街道擁堵。</br> 機車輕松地在車流之間穿</br> 行,徐宜蓉人好幾次都險些跟丟。好在城南花園門口一早就有人守著,一看到那輛紅色的機車就打電話通知了徐宜蓉。</br> 晚上七點,陳阿姨拎著袋子刷卡進了城南花園。</br> 陳阿姨剛刷完卡,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br> 她匆忙把卡塞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林燃的電話。</br> “小火?我這就到門口了?!?lt;/br> 陳阿姨邊往里走邊接起電話。</br> 電話那頭的林燃語氣懶散,與往常沒什么區別:“陳阿姨,煙煙在房里睡覺,你做完飯不用喊她,讓那個小丫頭多睡一會兒。”</br> 陳阿姨連忙應了一聲:“行,那我做完飯熱著?!?lt;/br> ...</br> 城南花園別墅對面街道。</br> 林燃神色淡淡地掛了電話,目送著陳阿姨走進了別墅區。</br>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br> -</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泠呀3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當歸9瓶;渺&amp;amp;燁2瓶;李質質、SUYI.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