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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傲和蘇黎斥巨資買下各大報社的頭條板塊,還有電臺里熱門主持人的節(jié)目,一時之間,昌凌市前市長和富麗華嬌小姐的世紀(jì)婚禮成為這個時期里,昌凌市百姓茶余飯后所談?wù)摰脑掝}。
禮成之后,宴席開始。
富嬌挽著周學(xué)永的手臂,一桌接著一桌的敬酒,歡樂的時光轉(zhuǎn)瞬即逝,眨眼之間,傍晚將至,宴席漸漸散去,眾人紛紛和新郎新娘打過招呼之后離去。
剩下的便是自家的親戚。
錄像師見還有幾條還沒用過的膠卷,便張羅著新郎新娘的兩家人拍全家福,大家伙應(yīng)聲,富老先生坐著輪椅在最中間,兩邊是周父周母和孩子們。
富老先生的正后方站著周學(xué)永和富嬌,左右依次是富傲,還有沈家三個兄弟帶著妻子。
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緷M整個鏡頭,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白天風(fēng)和日麗,到了晚上,天空倒是飄下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勢漸大,周母忙叨一天,也絲毫不見疲憊,布滿褶子的臉上因為笑意,眼角又壓出幾層皺紋。
她和周父兩個人送走周家這邊最后一波親戚,肩頭上頂著一絲雨氣,回到富嬌的身邊,親昵的拉住兒媳婦的手:“外面下雨了,老話兒講,結(jié)婚當(dāng)天下雨是吉兆,老天爺替你哭過了,以后啊你和永兒兩個順順利利,婚姻和美。”
富嬌明眸含著一汪春水:“娘”
周母愛惜的摸摸她的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上面寫著一個大紅雙喜字,塞在富嬌的手里:“娘給你的,別告訴永兒和你爹啊,快收好,自己留著花。”
富嬌乖巧的收下:“謝謝娘。”
周母望著她,語重心長的說:“嬌嬌,我們周家比不上你家有錢,不過你嫁進來,我和你爹兩個人指定不會讓你受委屈了,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別屈到自個兒。”
“嗯。”富嬌點頭。
周母起身指著外面:“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派人給你爺爺安排回醫(yī)院。”
她來到外面,讓富傲把他爺爺送回醫(yī)院,免得等到一會兒雨下大了,再淋感冒了。
富嬌坐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周母剛離開不久,周父走進來,四肢還挺局促,他從暗紅色的中山裝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給她,上面寫著百年好合,撂下一句‘拿去花’,就匆匆忙忙離開。
她連忙站起來:“爹。”
周父都走到門口了,又停下腳步:“紅包你自己收起來,別告訴永兒和你娘啊,我,我得去忙了。”
說完,忙不迭的離開。
富嬌望著面前的兩個紅包,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她和周學(xué)永的婚姻如果讓他們二老知道了,會多傷心啊。
可目前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她起身收好紅包,放在貼身的包包里,以為這樣就完了,結(jié)果,周父前腳剛走,周學(xué)永的妹妹帶著笑意走進來。
蘇黎笑呵呵的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嫂子,悶不悶?你再忍一會兒,我哥就回來了,然后我們就回婚房那邊。”
富嬌點點頭:“嗯,阿黎,過來坐。”
蘇黎聞言坐在她面前,眉眼含笑,喊了一聲:“嫂子。”
“嗯?”
“給!”蘇黎從黑色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個通紅的存折,遞到她面前:“拿著嫂子。”
富嬌:“”
蘇黎見她發(fā)呆,拉著椅子往嫂子身邊靠近一些,促膝詳談:“嫂子,不瞞你說,存折里的錢不是我的,是我哥的,那個時候我剛回周家沒多久,估計那會兒他也打算做個萬年老光棍,就把每個月的工資存到這個存折里。”
“這些年里面的錢我一分沒用,今天就全部交給嫂子保管了。”
富嬌推拒:“阿黎,這是他給你的,我不能要。”
蘇黎抓住她的手,把存折拍在她的掌心上:“收下!嫂子,就當(dāng)我借花獻佛,這存折是我送給你的第三樣喜禮,你可別告訴我哥啊。”
富嬌捏著手里的存折,心里跟壓了一塊石頭一樣,她抬眸:“阿黎,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能猜得出來我和你哥”
她的話還沒說完,蘇黎拍拍她的腿面,有安慰的意味:“嫂子,你也很聰明啊,怎么偏偏在我哥身上犯糊涂?”
富嬌長得好看,圓眼,眼睫濃密卷翹,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只是日常里總是化著飛云入鬢的劍眉,和颯人的紅唇,保持著高冷大小姐的姿態(tài),今日結(jié)婚妝容柔軟,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米團子,又白又嫩。
她不解:“阿黎,你的意思?”
蘇黎笑笑:“我哥出身農(nóng)家,沒有背景沒有錢權(quán)卻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上,他又怎么會被人牽著鼻子走?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除非他想,要不然他會為了富麗華犧牲這么大?
點到即止。
蘇黎又和她聊了些別的,才被旁人叫走。
周學(xué)永在昌凌市的房子這兩年正拆遷,他兩袖清風(fēng),沒別的房子,婚房就安排在妹妹家,反正蘇黎的小別墅里的房子多得很。
周學(xué)永把司儀和錄像師幾人送走后,周家和沈家的兩家人簇擁著新郎和新娘走到酒店門口。
婚車開不進來,只能走過去。
富嬌見外面下雨,隨口說一句:“撐把傘吧。”
站在身邊的周學(xué)永聞言,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暗淡幾秒,沒說話,倒是周母滿臉著急呸了幾口:“呸呸呸,打傘,打散,不吉利。”
“去找那個酒店經(jīng)理要一把藍色的傘,寓意難散,快去”
站在身后的沈老三和張翠珠主動回到酒店里去找藍色的傘,這頭,周學(xué)永卻脫下中山裝裹在富嬌的頭上,然后彎腰打橫抱起她:“走吧。”
管它藍色還是紅色的傘,一把也別想打。
富嬌視線一下子受阻,又一下子騰空,心里的城墻瞬間失衡坍塌,立刻抱緊周學(xué)永的脖子,鼻息之間全部都是他衣服上的味道,燙紅了臉,她死死咬住下唇。
外面的雨勢很大,沉重的雨滴落在罩在她頭上的衣服外,在心尖上敲開一扇門。
雨聲消失,她已經(jīng)被周學(xué)永放進車?yán)铮^上的衣服被溫柔的扯掉,視線恢復(fù)的下一秒,男人坐進來,車后座變得有些擁擠。
富嬌擔(dān)心他擠得難受,便往旁邊挪了挪,剛一抬頭就撞進周學(xué)永的眼眸,他靜靜的看著自己,下顎角緊繃,臉色有些不對。
從酒店門口到上車這短短的一條路,他頭上已經(jīng)開始往下滴水珠,鮮紅色的襯衫被雨水打濕斑駁。
富嬌從包里掏出紅色喜帕給他擦頭發(fā):“快擦擦,別感冒了。”
周學(xué)永臉色卻沒有剛才那么難看了,把腦袋遞過去隨她去弄,然后讓司機開車。
地上的積水快要沒過腳背,沈明朗讓蘇黎拿著傘,他彎腰抱起她,不是公主抱,而是像抱孩子那樣,他的雙手圈住小妻子的大腿根部,讓她的屁股坐在自己的結(jié)實粗壯的手臂上。
踏進雨里,身后的佳茵和燦陽喊著:“爸爸媽媽”
沈明朗抱著蘇黎轉(zhuǎn)身,一臉淡然:“你們跟姥姥姥爺一起回家。”
蘇黎拍拍他的肩膀:這像話嘛,把孩子扔在這兒。
“走吧。”
然后抱著老婆蹚水朝停車的地方走過去。
*
臺町的小別墅,布置得溫馨,窗戶和墻上都貼上紅色的喜字窗花,各種家具上的碎花套變成了大紅色,茶幾擺滿了糖果和花生。
家里的幾個孩子還把音響打開,在沙發(fā)上跳來跳去,拿著話筒吼著:“我們來唱卡拉ok。”
這句話是沈君喊的,整個孩子里就屬她和燦陽鬧得最歡實。
燦陽蹦跶:“娶新娘子嘍,唱大歌——”
沈君舉起蘭花指,扭著身體:“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
然后把話筒遞給旁邊的燦陽的面前,只見燦陽及其配合的吼了一嗓子:“嘿嘿!”
沈君收回話筒,繼續(xù)唱:“雖然已經(jīng)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燦陽:“嘿嘿。”
“記得我的情記得我的愛”
小瑩和佳茵仰著頭看著大姐,滿臉崇拜,用力鼓掌。
沈臣捂著耳朵:“”
在廚房喝水的蘇黎聽清幾個孩子唱的是什么歌的時候,差點一口水被嗆到,孩子們鬧一會兒,張翠珠就開始收拾他們。
“你們趕緊給我下來,音響關(guān)了,這都幾點了,你們明天不上學(xué)了是不是?沈君你下來,把鞋穿上,跟你娘回家去!”
“燦陽,我沒說你是不是?還在沙發(fā)上蹦跶?你娘的沙發(fā)那么貴,你再踩壞了,你娘不說你,我也得把你腿兒擰下來。”
蘇黎正和周母在廚房處理從酒店帶回來的菜,聽見外面的聲音,她探出頭來:“燦陽,你是不是不聽三嬸的話了?”
燦陽乖乖的從沙發(fā)上滑下來,躲在姐姐的身邊,轉(zhuǎn)頭和小瑩小聲的說:“小瑩姐,你太可憐了。”
小瑩眨眼:“”
*
蘇黎在廚房搞到一半,上樓一趟,去找富嬌:“嫂子?”
富嬌連忙從婚房里出來:“怎么了?”
“那間是衛(wèi)生間,里面有浴缸你先泡泡澡,累一天了解解乏,我們都在樓下呢,我哥被他們哥幾個拉去打牌了,缺啥就喊我。”
“好。”
蘇黎下樓,重新回到廚房。
周母頭也沒抬,問:“告訴你嫂子了?”
“告訴了。”
蘇黎把菜都分裝好,涼菜放在一塊,熱菜放在一塊,嘀咕了一句:“要是有保鮮膜就好了。”
說完,她也愣住了。
對啊,佳朗工廠何不生產(chǎn)點保鮮膜用用?
周母跟她嘀咕著:“你哥總算娶媳婦了,我心里頭的大石頭也落地了,讓我現(xiàn)在去見小鬼,我也愿意。”
蘇黎笑笑,撞了下她娘的肩膀:“不想抱抱你的大胖孫子啦?”
周母臉上的笑容落下來:“可我瞧著你哥的臉上沒那么樂呵,是不是你們幾個為了那個什么企業(yè),才結(jié)的婚,還是為了應(yīng)付我這個老太婆,娘不懂,但你們也別瞞著我。”
蘇黎:“根本沒有的事,再說我們特不敢瞞您啊。”
“我還不知道你,你和你哥哥一樣,報喜不報憂,難事別憋著,回家來告訴我和你爹。”
“知道啦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又嫌棄我嘮叨?”
“沒有,我怕你上無名的火。”
周學(xué)永連續(xù)輸了好幾把,才被他們放出來。
他在樓下的衛(wèi)生間里簡單的沖了下澡,上樓回房,推開門,婚房入目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紅色的窗簾,紅色的被子和枕頭,房間里還貼著許多喜字。
什么都在,唯獨新娘子不在。
正好瞥見床尾處放著紅色的睡衣,疊得整整齊齊,周學(xué)永挑眉,走過去拿起來,從中間掉落一件東西。
下意識垂眸看過去,一個紅色帶著俏皮小花邊的貼身小褲子。
他愣住,八面玲瓏的周學(xué)永此時指尖都是僵硬的,眨眼捏起小內(nèi)內(nèi)裹在睡衣里,轉(zhuǎn)身來到二樓的衛(wèi)生間外,里面有水聲,他抬手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嬌嬌。”
里面隱隱約約的水聲頃刻停止,她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
周學(xué)永咳嗽一聲:“你的東西忘拿了。”
她的東西?
富嬌看了看洗手臺上的東西,恍然一驚,只顧著拿洗漱用品了,換洗的衣服沒拿,他是給她送來了嗎?那里面還有她的富嬌手忙腳亂的從浴缸里站起來,撩起一陣水聲。
周學(xué)永站在外面,緊抿住唇,水聲消失之后,門被打開一條縫,滾燙的熱氣散出來,隨后一只白嫩嫩的胳膊從里面伸出來,在空中胡亂抓幾下:“哪呢?”
“這兒!”周學(xué)永把睡衣放在她手上,然后看著白凈的胳膊和紅色的睡衣一直消失在門內(nèi)。
富嬌簡單的擦擦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推門走出去,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周學(xué)永,她楞在原地:“你,你要洗澡嗎?”
周學(xué)永抬手撓撓脖子,視線落在她身后的浴室里,鬼使神差的點頭:“要洗。”
“那我把浴缸里的水放掉”說著,就要轉(zhuǎn)身。
周學(xué)永拉住她的胳膊:“不用,我來吧,你回房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