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楚懷瑜驚訝,這千蝎珠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蝎子的毒集中于尾部,活了千年以上的蝎子尾長在兩尺以上,千蝎珠就生長在千年蝎子的毒尾之中,將其火化后方可得到。
不但可當做夜明珠做照明之用,更重要的是千蝎珠是治毒寶物。若是誰人中了毒傷,只消將這千蝎珠放在傷口處停留片刻,再滾轉上幾圈,便可以把毒吸出來,那人便會安然無事。
而且千蝎珠還可以避邪,將珠子隨身攜帶,再邪毒的蛇蟲,也會遠遠的避開在三丈開外,不敢接近。
這么一顆小小的珠子,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在武林中,可以說是人人想要得到的一件寶物。
“師父。”楚司衡笑瞇瞇的對著翻窗進來的秦正豪行了個禮,旁邊的云溪也跟著行禮,喊了一聲‘師父’。
“這是陸老爺子知道你即將出谷游歷,特意送給你防身的。”楚司衡眼角余光若有似無地掃了掃湊過來的自家師父,對著女兒輕笑著開口解釋。
“哼,千蝎珠算什么好東西。”秦正豪聞言后立刻炸毛,直嚷嚷著要給楚懷瑜更好的東西。
楚司衡狹起美目,漫不經心的問道:“師父啊,陸老爺子哪有您這兒好東西多呢,你肯定會給魚兒一件了不得的寶貝的,是吧?”眼中明明之光閃過,楚大谷主毫不猶豫的為自己的女兒討福利。
秦正豪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還是沒想出自己這兒現在有什么能比那千蝎珠更好的東西來。
只是他怎么能在徒子徒孫面前承認自己的小金庫不如陸老頭兒,給小魚兒的寶貝他是肯定要好好準備的,所以也不能急在這一時不是?這次去西域他肯定能得些好寶貝,到時候再給,也不算遲……吧?
這樣想著,秦正豪有些心虛不自然的說道:“那是肯定的,待我回去挑選比較一番,一定給魚兒最好的,必然比那千蝎珠要好。”
“那我們便期待師父的好寶貝了。”楚司衡雙眸中似有月華流轉,稍縱即逝,頓了一頓,他接著道:“魚兒,還不快先謝過你師公!”
“是,魚兒先行謝過師公。”楚懷瑜謹遵父命,屈膝行了個大禮。
一旁的云溪偏頭捂嘴輕笑,夫君啊,十幾年前你已經將師父的私庫快要搬光了,十幾年后,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存下貨沒有?你就又開始為自己的女兒討物件兒了,這也太不厚道了,不過,她好生喜歡!
“對了,師父。”楚司衡話音一轉,挑眉道:“商陸和易蘭可是做了什么錯事,惹得您老人家不高興了?”
聞言秦正豪頓時變了臉色,一臉憤慨地說道:“司衡啊,你是不知道啊……”上前一步,老爺子拉著楚司衡的手開始倒起苦水來。
說到他和小魚兒兩人出的主意時,楚司衡唇畔的笑意控制不住的綻放,云溪則是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捏楚懷瑜的鼻子,這個小機靈鬼!
楚懷瑜眼眸低垂,水靈靈的小人兒立馬一副正經乖巧的無辜模樣。
最后秦正豪一錘定音:“司衡啊,陸兒和蘭丫頭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出谷之前你必須給辦好了。”
商陸和易蘭的問題確實已經太久了啊,楚司衡瞇了瞇眼睛,等著他們自己想明白,恐怕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看到他們成親生子了。
生子?一念至此,楚大谷主不由憶起了小魚兒和阿沉小時候粉嫩嬌憨,走起路來歪歪倒倒的樣子,真是太招人稀罕了。
嗯,谷里已經很久沒添過喜事了,哎,這日子有些過于平靜了,小魚兒一走,他肯定會很無聊,很痛苦,很難過的。
身為忘憂谷的一份子,師弟很有必要為谷主分憂解難啊!不難,生個孩子就好!
“師父,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辦。”楚司衡嘴角含笑,慵懶又狡猾的狐貍模樣,“不過師父,有需要的地方您老可要幫幫忙啊。”說完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閃而過。
“哈哈,司衡啊,還是你讓老頭子我省心啊,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秦正豪大感愉悅,拍了拍楚司衡的手背,笑得合不攏嘴。
“師父,小魚兒過了仲秋便要出谷游歷了,不知師父可定下了哪一日離谷?”楚司衡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乘著老爺子這會兒高興,忙提了出來。
“哦,正巧,我也準備那幾天走呢。”秦正豪眼珠一轉,看向楚司衡,頓時明白了徒弟的意思。
他心中一思量,雖說這么多年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自在是自在,可是有時候也難免會覺得冷清。小魚兒古靈精怪的,甚和他意,小丫頭教他玩的那什么五子棋,簡單又有趣,比那勞什子的象棋什么的好玩多了,而且她吹的曲子又甚是好聽,若是帶上她,一路上肯定會熱鬧很多。
想到這里,秦正豪對著目光殷切看著他的楚司衡說道:“我正準備去西域,不知道小魚兒要去哪兒啊?”
“好巧,師父,小魚兒也想要去西域呢!不如讓她跟隨您一道去吧,也好讓她替我們給您盡盡孝!”一臉孝順的楚司衡畢恭畢敬的回道。師父的性子雖有些不靠譜,不過毒術醫術在這個江湖中倒是無人能及,小魚兒跟著師父,好過她一個人出門在外的叫人擔心。
“哦,這樣啊,我也不好辜負徒兒的一片孝心,如此,便讓小魚兒跟我結伴而行吧!”秦正豪十分給面子道,心中卻暗笑,臭小子為了女兒倒是煞費苦心。
說完秦正豪看了一眼旁邊有些茫然的楚懷瑜,笑問:“小魚兒,跟我這個老頭子同行,你高興嗎?”
呃,雖然她是想去西域沒錯,但是她什么時候跟爹爹說過啊,不過……“高興!”楚懷瑜點頭附和,笑出一排貝齒,“那師公,你能不能不要在晚上練功了啊。”楚懷瑜乘機軟軟的要求道。
練功?聞言秦正豪一怔,他什么時候在晚上練過功了?
看著秦正豪略帶迷茫的眼神,楚懷瑜提醒道:“師公的獅吼功已經很厲害了!”就不用再練了吧。
獅吼功?噗嗤,秦正豪反應過來,嘿嘿笑著,雙手亂擺:“不練啦,不練啦。”
楚司衡和云溪相視一笑,原來如此,這么多年了,師父還是用的那一招,他自己心中煩躁,便喜歡故意在深夜時分練‘獅吼功’,擾的所有人都睡不著,怪不得魚兒和谷中弟子們皆是一臉的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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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仲秋節,忘憂谷里已經是煥然一新。
此時正值辰時,艷陽已經高照。弟子們在谷中各處的瓦檐上高高懸掛上了帶有‘吉祥如意’字樣的紅色燈籠,庭院里打掃得干干凈凈,擺上了長桌,只等著瓜果點心上桌,晚上大家一起賞月。
一早,正在眾人忙乎間,楚懷瑜被玉竹叫到了易蘭居住的漪瀾苑里。
漪瀾苑里相比其他地方,顯得有些寂靜清冷,楚懷瑜微微蹙眉,走到易蘭的房間門口,玉竹頓足,楚懷瑜推門進入。
屋子里,易蘭收攏雙臂憑窗而立,紅衣墨發,素顏清冷,神情略有些憔悴。
“蘭姨?”楚懷瑜輕輕的出聲。
易蘭側過頭,眼中帶著還有沒來得及掩飾的茫然,看到楚懷瑜,她略一擺手,徐慢出聲:“魚兒,你來了,隨我過來。”
說著她走到博古架前,忽而從左往右轉動上面其中一格里放著的精致的玉壺春瓶,片刻后,前面的石墻緩緩地向左邊挪開。
楚懷瑜微一愣,很快回過神,這種電視劇里出現頻率極高的機關,她當初在爹娘的屋子里見到這種機關暗室的時候張大了嘴巴驚訝不已,沒少讓爹爹嘲笑,沒想到蘭姨的屋子里也存在,不知道沉魚閣有沒有呢,唔,一會兒回去之后她要好好研究一番……
“魚兒,跟上!”易蘭說完率先走了進去,楚懷瑜緊隨其后。
兩人進入后,石墻自動緩緩的合上。
抬腳剛一進入暗室,眼前忽而一暗,楚懷瑜有些不適應的眨眨眼,待她看清眼前的景物后,一時間呆若木雞。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處二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間,這里無門無窗,整體呈方形,每個角落里都立著一根有成人大腿粗細的青銅柱,青銅柱的頂端燃燒著火把,照亮了整個房間。
楚懷瑜環視四周,撫了撫胳膊上不自覺冒出來的一層雞皮疙瘩。這個房間里除了東南角處放置的高架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擺設了。而四面墻上高高低低,密密麻麻懸掛著形狀各異的劍,讓人陡然生寒。
易蘭走到角落處,抬手從高架上取出一個精致的雕花木匣,低頭一動不動盯著它看,那匣子在這一間滿是冷兵器的屋子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像是很久未曾打開過,上邊滿是灰塵。
看著易蘭這番情狀,楚懷瑜不由猜測:那匣子里邊難不成藏著什么寶貝?
楚懷瑜走過去,微微睜大了眼睛的看向易蘭,只見她抬起衣袖,毫不猶豫的將木匣子擦拭干凈,繼而左手往中間的活扣處按下。
伴著一聲輕微的聲響,木匣的蓋子自動彈開,里面的東西瞬間顯露了出來。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