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此言一出,身側(cè)沈華元的眉頭,立即不易察覺地挑動(dòng)了一下,不過其卻并未開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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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鄴城……”沈落略一沉吟,似乎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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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他不過是在心中感慨,自己前段時(shí)間才剛離開了千前年的建鄴城,沒想到現(xiàn)在馬上又要去千年后的建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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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鄴城自古以來就是雄關(guān)巨城,遠(yuǎn)非春華城可比。那里的城墻可都是經(jīng)過陣師法陣加持的,況且城里面不但是人族修仙者云集,甚至還有人族中極不多見的半仙老祖坐鎮(zhèn)。”沈鈺說罷,目光微微一凝,仔細(xì)打量著沈落的神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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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們一起去建鄴。”沈落見狀,再?zèng)]有絲毫猶豫,立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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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是聽說有這等大能修士存在,眼下有機(jī)會(huì)親眼得見,沈落當(dāng)然不會(huì)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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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沈鈺神情不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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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沈道友繼續(xù)好生修養(yǎng),咱們車隊(duì)也要繼續(xù)啟程趕路了。”沈華元見狀,也順勢(sh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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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諸位了。”沈落再次抱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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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眾人離開,搭在棚頂上的轎簾,也被重新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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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面,沈家一行人走在半路,沈華元忍不住開口道:“鈺兒,我看此人言語行跡都有些可疑,你當(dāng)真要將他帶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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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知道你在擔(dān)憂什么。不過,先前我們已經(jīng)探查過他的身體了,沒有半點(diǎn)妖邪氣息,確信是人族無異。先前他的言語邏輯雖然并不嚴(yán)謹(jǐn),特別是對(duì)自身來歷含糊其詞,但所描述的春華城破一事卻并非虛言。加之,方才我故意吐露建鄴城有半仙修士坐鎮(zhèn),他也沒有絲毫畏懼,而是直接應(yīng)下,可見他不太可能是妖魔奸細(xì)。”沈鈺認(rèn)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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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還有些原因她并沒有明說出來,比如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就是有種冥冥中的直覺,讓她覺得沈落是一個(gè)值得信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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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華元聽她如此說,便也不再反駁,只是又回頭深深望了沈落所乘的馬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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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用擔(dān)心,路上我會(huì)一直留意的。”沈鈺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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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父的擔(dān)心多余了,你可是咱們沈家近兩百年來資質(zhì)最出眾的修士了,年紀(jì)輕輕就能通過老祖留下的功法修煉到辟谷期,有你在的話,諒他也折騰不出什么浪花來。”沈華元聽聞此言,難得展顏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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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傷勢(shì)一旦恢復(fù),既無去處,便可留歸我們沈家,對(duì)我們來說也是一大助力。畢竟當(dāng)下這種狀況,族里的修仙者,最好是能多一個(gè)就多一個(gè)。”沈鈺眉頭微微蹙起,面帶幾分凝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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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華元聞言,默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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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整支車隊(duì)重新啟程,開始奔往建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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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獨(dú)自盤膝坐在車內(nèi),思量著之前沈家眾人的話,越發(fā)感慨世道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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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片刻后,再次雙手抱元,開始打坐調(diào)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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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嘗試調(diào)動(dòng)體內(nèi)法力,而是嘗試著運(yùn)轉(zhuǎn)起神識(shí)之力來,好在先前那道金光,只是封印住了他的法力,并未封印他的神識(shí)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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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旋即雙目微閉,開始以神識(shí)之力,內(nèi)視起自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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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先查看的,便是自己的丹田,可這一看,眉頭便不禁緊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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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的丹田之內(nèi),包裹了一層金色光膜,上面有淡淡的金色波紋流動(dòng),看似纖薄無比,卻連他的神識(shí)之力都給隔絕了開來,令他想要查看里面的狀況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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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沈落又以丹田為起點(diǎn),開始上沿探查過去,想要查看一下法脈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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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看,又是一陣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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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法脈和丹田狀況毫無二致,同樣也被一層金色光膜包裹著,里面存儲(chǔ)的法力都被封禁其中,既調(diào)動(dòng)不了,也探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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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沈落雙眼重新睜開,坐在原地微微喘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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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法力作為依托,動(dòng)用神識(shí)之力的消耗,也變得有些難以支撐,他這才探查了不過數(shù)十息時(shí)間,就感到頭腦有些脹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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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問題就在這層金光薄膜上了,只是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么,又該如何破解呢?”沈落揉著眉心,低聲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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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后,還是覺得此事超出了自己的認(rèn)知范圍,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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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既然全無頭緒,也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試試看能不能通過修煉,重新吸納天地靈氣入體,將之轉(zhuǎn)化為法力。”沈落目光一凝,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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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他立即雙眼閉上,雙手掐訣,心中默念起無名功法口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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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車隊(duì)正在行進(jìn)中,沈落自然不可能找到一條溪流來修煉,況且他身上的傷勢(shì)也不容許他隨意亂動(dòng),便也只能在這車廂中運(yùn)起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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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剛一運(yùn)功,車廂前的轎簾立即微微一顫,似有一縷清風(fēng)涌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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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的睫毛微微一顫,心中頓時(shí)大喜不已,無名功法的運(yùn)轉(zhuǎn)不受影響,果然能夠吸引天地靈氣聚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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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還沒高興過一息,巨大的失望就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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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涌入體內(nèi)的法力,才剛一接觸丹田和法脈,就被其上散發(fā)出的金色光芒,給擊散了開來,根本無法進(jìn)入其中,更比說通過周天運(yùn)轉(zhuǎn)化為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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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眉頭緊皺,卻沒有馬上放棄,而是繼續(xù)全力運(yùn)轉(zhuǎn)的無名功法,試圖突破那層金色光膜,令天地靈氣進(jìn)入丹田和法脈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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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結(jié)果卻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天地靈氣始終都游離在外,無法被他吸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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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沈落終于滿頭大汗地睜開了眼睛,放棄了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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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無名功法是無法奏效了,或許純陽劍訣會(huì)有用處……”沈落輕嘆一聲,腦海又快速思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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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水相的無名功法,純陽劍訣自然更具攻伐之力,無名功法無法破開的封印壁障,純陽劍訣或許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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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沈落又有些激動(dòng)起來,當(dāng)即開始閉目沉思,回憶起純陽寶典的內(nèi)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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